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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矿山小镇 ...

  •   “韵锦,韵锦。”二月红。

      “怎么了?”宫韵锦。

      “你怎么了?叫你好几遍你都不答应?”二月红。

      “没事,想到一些往事有些出神了。”宫韵锦。

      “二爷,你可认识这枚戒指?”张启山把从棺里面得到南北朝戒指,递给了二月红。

      张启山将戒指抛向二月红。二月红抬眼一看,眉头就一皱,用挂袖隔着手背,手指一弹,将顶针弹了回去,准确的打向张启山,张启山举手一接。两人又各施拳法推拒了一番,最后张启山将戒指抛到了旁边的八仙桌上。

      “佛爷,你知道我很久不碰地下的东西了,这个忙我帮不上。”二月红。

      “你我同是老九门,又同是上三门,你觉得地下的东西能脱得了干系吗?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我是不会来打扰你的,只是我们在列车里面找到大量有关秘密实验的图纸,我怕是日本人的阴谋。”张启山。

      “佛爷,我想你多虑了。分军区有你镇守谁敢造次,更何况长沙任何风吹草动哪逃得过九门提督的眼睛。”二月红。

      “正是因为这个局面,我才要查出列车的根源,日本人的阴谋。”张启山。

      “我奉劝佛爷一句,此事凶险,切勿贸然行事。”二月红。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拦着我,不想让我知道。”张启山。

      “戏已经散场了,两位请回吧。”二月红。

      “二哥,戒指我留下来,你在慢慢考虑一下。”宫韵锦。

      “二爷不肯出山,韵锦你怎么看?”张启山。

      “二哥不肯出山,无非是因为丫头姐的身体自三年前那件事后就越来越不好,二哥不肯在冒险也是情理之中的。”宫韵锦。

      “唉,我派车送你回宫府吧。”张启山。

      “不了,我要去一趟解语楼。”宫韵锦。

      “老时间来我府中议事。”张启山。

      “好。”宫韵锦。

      解语楼

      “宫小姐,您来了。”宫韵锦也是解语楼的常客,每次一遇到什么棘手的事都会来找解九爷,久而久之解语楼的下人们,也就都知道了她。

      “九爷呢?”宫韵锦。

      “韵锦,你怎么来了?”解九刚刚和别人斗完棋,就听下人来报说她来了。

      “不欢迎?”宫韵锦。

      “当然不是,只不过你每次来我解语楼都是有事相求,这次又有什么事啊?”解九给宫韵锦冲了一杯咖啡。

      解九的话只是开个玩笑,如果宫韵锦有事,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一定会帮她办到的。

      宫韵锦听到这句话,心中生出一番感慨:是啊,好像自己每次找他,都是有事。从什么时候去自己竟然习惯性的在有麻烦的时候,来找九爷来帮忙了呢?因为自己的事,他常常损兵折将,自己怎么就堂而皇之的接受了呢?

      “怎么会?这次找你是因为我去了一趟西安,下了个斗,摸到了一副暖玉棋盘。九爷是嗜棋之人,想来会喜欢的,一人我让人给你送来。”这话也没说错,但那副暖玉棋盘是宫韵锦原本想当做谢礼送给他的,可一想到这些年已经麻烦这么他这么多事了,自己又怎能再把他卷入这场风波中呢?

      “好,韵锦我刚刚开了个玩笑,你要有事就说,我一定帮你办到。”聪明如解九怎会没发现宫韵锦今日的反常呢?

      “真的没事。如果真要说,我想请九爷帮忙查一下哪里有鹿活草。”宫韵锦。

      “鹿活草?是二爷。”解九。

      “嗯,你应该知道昨天的事吧。”宫韵锦。

      “知道,那辆鬼车。”解九。

      “没错。”宫韵锦。

      “启山在车上的棺材里发现了一枚南北朝时期的戒指,你应该知道九门之中谁最熟悉南北朝时期的斗吧,结果你应该也猜到了吧。”宫韵锦。

      “所以你想要找到鹿活草,治好夫人的病,请二爷出山。”解九。

      “没错。”宫韵锦喜欢跟聪明人说话,更喜欢跟九爷说话。因为往往只需要说个开头,他就可以猜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只是可惜,解九永远都不会是宫韵锦最信任人,也不是最了解她的人,他虽然可以猜到宫韵锦接下来的计划,但也不过是一部分罢了。在这长沙城中,真正可以让宫韵锦信任,让宫韵锦将计划全盘托出的只有一个人,那个人,既不是解九,也不是张启山,更不是二月红,而是---齐桓。

      “好。接下来你有什么事吗?”解九。

      “我应该会跟启山去探一下那列火车的根源吧。”宫韵锦。

      “你就这么相信佛爷会找到火车的根源?”解九。

      “如果他连这都查不到,那他就不是张启山了。”宫韵锦。

      “也对。”解九知道张启山来自东北张家,而张家又跟宫韵锦的本家宫家有着不少的瓜葛。所以,宫韵锦跟张启山比九门中其他的人多了几分亲近。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我晚上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暖玉棋盘我会让宫叔给你送来的。”宫韵锦起身告辞。

      宫府

      “小姐。”宫叔是宫家本家的人,虽然年过半百,但若论起武功整个长沙城中可以与他抗衡的除了宫韵锦就只有他了。比起武艺宫韵锦更看中的是他的忠心,宫叔是看着宫韵锦长大的,他这一生无子无女,所以把宫韵锦当成了自己的亲孙女,事事都以宫韵锦为先。

      “怎么了?宫叔。”放下早已凉透的咖啡。

      “暖玉棋盘已经备好了。小姐可与解九爷说了那件事。”宫叔。

      “没。这几年已经麻烦了九爷那么多的事,又怎么能在把他牵扯进这件事中呢。”宫韵锦。

      “可是,若不请解九爷帮忙,那宫家在香港的势力可就废了一半了。”宫叔。

      “宫叔你应该知道,这次动手的是汪家。这次的事也不是普通的争夺势力,而是与那件事有关。我又怎可将他解家甚至整个九门卷进这场风波呢?”宫韵锦知道现在只有两个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一是:求救解九爷,但如果这样的话解家甚至整个九门都会被卷进这场风波里;二是:舍了宫家在香港的一半势力,但如果这样只怕自己就要去宫家的戒律堂走一遭了。

      “可是...”宫叔还想说什么,但还没有说完就被,宫韵锦给截住了。

      “好了宫叔,别再说了。大不了我去戒律堂走一遭,反正我也习惯了。”宫韵锦。

      “小姐。”宫叔。

      “别说了宫叔,你应该知道这场风波我们已经阻止不了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减少牵扯进这场风波中无辜的人。”宫韵锦有时候常常在想,自己为什么要降生在宫家,如果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该有多好。但她只允许自己软弱这一刻,人前她必须是那个精明干练、有勇有谋、巾帼不让须眉的宫家少主。

      “小姐,容老奴多嘴一句,您别忘了,您当初为何来长沙。”宫叔。

      “我知道。”宫韵锦。

      “老奴去送棋盘。”宫叔转身走出了房间。

      “向阳。”宫韵锦。

      “小姐。”祁向阳从暗处走了出来。

      “去查一下那个人。”宫韵锦。

      “是。”祁向阳。

      “小姐,累吗?”祁向阳看着眼前这个不过二十的女子,平常人家的女子这个年纪应该在跟自己的恋人谈情说爱、花前月下,而她却需要周转于各方势力之间,为家族、为自己做出最有利的抉择。

      “我早已失去了说累的权利。”在宫韵锦成为宫家少主的那一刻,她就注定失去了说累喊痛的权利。她已经不是那个偷偷溜出家中去玩,在被发现时可以撒娇的宫韵锦了。

      “小姐。”祁向阳陪着宫韵锦一路走来,自然知道她的痛苦和疲惫。这几年来,宫韵锦已经很少真心地笑了。在周转于各种势力之间时,她的笑是礼貌而又疏离的,在面对敌人时,她的笑是危险与高冷的。宫韵锦已经很久没有因为高兴而笑了,她都是了笑而笑的。

      “下去吧。”宫韵锦。

      “是。”祁向阳不是那个人,他没有办法为宫韵锦出谋划策、排忧解难,他只能好好地完成宫韵锦交给他的任务。

      “小姐。”敲门声打破了韵锦的沉思。

      “什么事?”宫韵锦。

      “佛爷派车来接您去他家议事。”小厮。

      “知道啦。”宫韵锦。

      张府

      张启山站在大佛前,副官站在他身后。张启山开口问道:“怎么样,八爷跟韵锦到了吗?”

      “佛爷放心,已经去请了。”张副官。

      “知道了。”张启山。

      “佛爷,八爷到了。”一个张家亲兵来报。

      “嗯,一会儿韵锦到了,让她来书房找我。”张启山。

      “是。”张家亲兵。

      张府大厅

      “二爷真这么说。”宫韵锦刚进来就听到齐铁嘴的话。

      “韵锦,来了。”张启山。

      “韵锦小姐。”张副官。

      “府中有些事,耽误了。”宫韵锦。

      “没事,我也刚到。”齐铁嘴。

      “你下午去了解语楼,九爷怎么看这件事?”张启山。

      “二哥之所以不肯出山,是因为丫头姐,只有丫头的姐病好了,二哥自会出山。”宫韵锦。

      “可是,夫人的身体我们大家都知道,想要治好恐怕是不可能的。”齐铁嘴。

      “鹿活草。”张启山。

      “没错,就是鹿活草。《酉阳杂俎》中有记载:天名精,一曰鹿活草。青州刘炳,宋元嘉中。射一鹿。剖五脏,以此草塞之,蹶然而起。炳密录此草种之,多愈伤折。俗呼为刘炳草。”宫韵锦。

      “一年前,二爷曾花重金请江南神医化千道给夫人治病。化千道曾开过一个药方给夫人,只是当时差一味药引,正是鹿活草。”齐铁嘴。

      “八爷好记性。”宫韵锦。

      “鹿活草百年不遇,我们该去那找。”张启山。

      “我以托九爷相助。”宫韵锦。

      “如此也好。”张启山。

      “鹿活草的是有九爷就好,说说那辆列车吧。”宫韵锦。

      “你当时也在梨园,应该知道二爷不肯相助。”张启山。

      “没错,二哥虽不相助但他的态度早已说明一切。”宫韵锦。

      “二爷说此事凶险,切勿贸然行事。由此可见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张启山。

      “佛爷,既然二爷断言此事凶险万分,你还是不要再往下查了。”齐铁嘴。

      “二爷虽未明说一切,但是话里话外都印证我们说的。”张启山。

      “可是二爷不肯帮忙啊?”张副官。

      “二哥不肯帮忙,那咱们就自己查。”宫韵锦。

      “自己查?韵锦我们可一点眉目都没有啊。”齐铁嘴。

      “启山,别告诉我你没办法。”宫韵锦笑着对张启山说,她相信张启山一定有办法查出来。

      “知我者,莫若韵锦也!”张启山也笑了,他喜欢这种默契。

      张启山拿出一份矿山地图平铺在桌面上。“说起南北朝的墓葬,我们肯定不比二爷的家学渊源。但是唯一肯定的是,我们找到的棺材是在火车上的。”

      “我懂了。”宫韵锦了然一笑道。

      “韵锦小姐,你懂什么了?”张副官不知道张启山跟宫韵锦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他不喜欢这样。不喜欢自家佛爷跟韵锦之间的默契。

      “启山的意思是虽然我们不知道棺材从哪里来,但我们可以找到火车是从哪里开走的。”宫韵锦。

      “没错,就是这个理。韵锦,聪明。”齐铁嘴。

      “是启山发现的。”宫韵锦。

      “佛爷,你居然能从铁路图上,找出火车的来历,厉害。”齐铁嘴。

      “从这个图上来看,长沙附近山脉绵延,山中总有轨道连着矿山。”张启山。

      “火车是从矿山开出来的。”宫韵锦跟张启山异口同声道。

      “矿山?佛爷,最近那块不大太平。日本人不知道在策划什么阴谋,那块全是他们的特务。”齐铁嘴。

      “矿山附近这么荒凉,日本人有阴谋也不去那里吧?除非...”宫韵锦。

      “他们要做秘密实验。”齐铁嘴、宫韵锦。

      “快去准备,明天出发。”张启山对身后的副官说。而韵锦则看着铁路图不知在想什么。

      “八爷!”原来齐铁嘴趁张启山转过头对副官说话,宫韵锦低头沉思的时候,偷偷溜走,但是被张启山发现了。

      齐铁嘴被这声音吓的一下子瘫在了地上,欲哭无泪生无可恋地看着张启山,“佛爷,你就饶了我吧?”语气里满满的委屈。

      “佛爷,我跟你说,我们齐家本有三不看。我参与这奇闻异事已是坏了规矩,你现在不是已经有线索了吗,你非得带上我干什么?”齐铁嘴看张启山冷冷地看着他,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不是,佛爷您也知道,矿山那边都是特务,您跟张副官还有韵锦武艺高强,自然天不怕地不怕,可我只是个算命的一介书生,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你要带上我,那不是带个累赘吗?嘿嘿,我就先告辞了。”齐铁嘴倒也不辜负他这个名字,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转身欲走。

      “八爷,你有才不必自谦。”张启山一把拦住齐铁嘴,笑着替他理了理深红绣着八卦图样算命术语的围巾。无疑,这样的张启山比平时一言不合就拔枪的张启山,对齐铁嘴更有震慑力。

      “那这样,佛爷我给您算一卦。”齐铁嘴。

      “好。”张启山到想看看这个算命的还能耍什么花招。

      “佛爷,你看。”齐铁嘴从口袋里掏出几枚铜板,向空中一抛。但是被站在旁边的张启山接住了。

      “这个铜钱跟我说你必须跟我去矿山。放心,我会保你安全的。”张启山。

      “八爷,你就跟我们走一趟吧,别跟佛爷怄气了。”张副官也劝道。

      “罢了罢了罢了,这次我就当舍命陪君子了。那佛爷,再怎么着我也得回去准备一下吧。”齐铁嘴。

      “八爷,一起。”宫韵锦叫住了得到佛爷示意欲走的齐铁嘴。

      “启山,告辞,明早见。”宫韵锦。

      此时还不算太晚,宫韵锦和齐铁嘴走了一条偏僻的小道。小道上微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是寂静无声的。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就这样静静地、静静地走着,仿佛要走到天涯海角一样。

      “这里只有我们。”打破寂静的不是一向多话的齐铁嘴,而是宫韵锦。

      “矿山不简单。”如果有第三个人在场,就会发现此时的齐铁嘴不再是哪个乐人事知天命的齐铁嘴了,此时的他到才是九门八爷---齐桓。

      “嗯。看来汪家已经开始行动了。比我预料的快了不少。”宫韵锦在他面前从来不需要掩饰什么。

      “你有什么打算?”齐桓。

      “汪张两家的事情,宫家一直能不管就不管,这次也一样。”宫韵锦。

      “你以为宫家可以置身事外?”齐恒。

      “即使不能置身事外,也要独善其身。”宫韵锦。

      “你觉得可能吗?”齐桓。

      “最近我回了一趟宫家本家。”宫韵锦。

      “情况怎么样?”齐恒。

      “你说呢?”宫韵锦。

      “还有多久?”齐桓。

      “多则十年,短则三年。”宫韵锦。

      “比我们预想的还要遭。”齐桓。

      “没错,我跟哥哥必须加快速度了。”宫韵锦。

      “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开口。”齐桓。

      “桓,有一件事,我希望你答应我。”宫韵锦。

      “别说了,我不可能答应你的。”齐桓停下了脚步。

      “桓,与其死在别人的手里,我更希望那个人是你。”宫韵锦站在齐桓的身后。

      “不会的,不会有那一天的。”齐桓。

      “你我都心知肚明,那一天迟早都会到的,只是早晚而已。”宫韵锦。

      “不会的,你忘了不是还有那样东西吗?”齐桓。

      “你......”宫韵锦。

      “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找到它来救你的。”齐桓。

      “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这样做的代价?”宫韵锦。

      “我不怕,只是到时可能要反过来了。”齐桓。

      接下来的路谁都没有再开口,或许,不说话对他们来说就已经是最好的语言了。因为不想说,不需说,不必说。他们的默契早已植入血脉,深入骨髓,终此一生也难以忘怀。即使连他们自己都不在相信自己的时候,他们依旧可以将自己的脆弱毫不犹豫的交给彼此,只因是他,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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