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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往事(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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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二爷,在下愿闻其详。”是他。“你什么意思?”陈皮很想知道二月红为什么会娶那个面摊丫头。“方才二爷说正是因为自己爱韵锦所以才会娶丫头,这本是自相矛盾之语,但我相信你是因为韵锦所以才会去娶丫头的。”他的话说半句藏半句,让人听的云里雾里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陈皮只想知道为什么二月红会突然要娶丫头,今天从二月红哪里得到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来了之后陈皮本以为终于可以知道答案了,但是他又说了更莫名其妙的一番话。“我听府内管家说,二爷当日救了丫头后,当夜就宿在了她哪里?一夜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以夺了一位女子的贞洁。”话已说明,二月红也无需在吞吞吐吐了。
“不愧是解九爷。”二月红如果此时抛弃丫头,他的良心会受到一辈子谴责的,同时他也无法再面对韵锦了,他必须在丫头和韵锦中二选一,若是旁事二月红自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韵锦,但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韵锦没了自己她还会有张启山他们和整个宫家,但丫头如果没了自己,就真的一无所有了。几番挣扎,还是所谓的同情占了上风,所以他决定娶了丫头。
“可是,师傅你怎么会跟那个丫头做出那种事,你往常不是那样的人啊?”陈皮决定再三还是问了这个他也许早已知道准确答案的问题。“我也不知道,我...我当时只觉得很热,很难受,然后我突然感觉有一个人抱住了我,我扭头去看,竟然看到了韵锦,然后...”以二月红的见识怎会不知道他是被人给下药了,但那又能怎样呢?他夺了丫头的贞洁,他只能娶她。“一定是那个贱人干的。”陈皮恨恨的道。
屏风后面的丫头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了。她费尽心思终于要成为二月红的妻子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那么厌恶她?为什所有人都对她嗤之以鼻,却对宫韵锦那么好?为什么老天给了如此的不公,老天既已宫韵锦倾城容颜,又为什么给了那样高贵的出身?为什么她费劲心机得到的一切,竟然这般可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丫头其实很早就见过宫韵锦,比张启山和齐铁嘴还早。
那是一个冬天,她的父亲病了,她家中甚至无法筹出10文钱去给她父亲买一份最廉价的草药。父亲难受极了,她走投无路之际,韵锦出现了,像九天仙女一般带着天生的优越感,带着对凡人的怜悯,仿佛漫不经心的挥挥手般就把她父亲的病给治好了。
她想她从时候起就开始羡慕宫韵锦了,当她知道宫韵锦的身份时她就开始妒忌韵锦了。所以当她被二月红给救回来时,她就想要取代韵锦,她想要成为二月红的妻子,她想要哪个恍若谪仙般的女子也跌落凡尘,也尝尝求不得之苦。她在房中焚了情欲之香,只是为什么,为什么情至深处之时他口中喊的却是宫韵锦的名字。
她听说二月红会娶她时,她以为在二月红的心中她终于成功的取代了宫韵锦的位置,只是为什么老天今晚又有让她听到这番话。丫头突然很想笑,但却不知要笑什么,是笑她的自作多情还是笑二月红的怜悯之心。她默默地走出幽兰亭,不管今晚她听到了什么,明日她依旧会去准备她和他的婚礼。
张府,韵锦房中,韵锦安静的睡在大床上,脸上还未干的泪痕,让那绝色倾城的脸显得楚楚可怜。一个身穿黑衣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男人站在床边,无限温柔的轻轻地为韵锦拭去脸上未干的泪痕,仿佛她是个绝世珍宝般,只要稍微一用力就会破碎。男人脸上带着一个银色的面具,面具遮去了他大半的容颜,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他周身的气势让人感到害怕,他的气质不同于张启山的意气风发,凛冽中带着多年从战场中磨炼出的铁血。相反,他的气势太过内敛,犹如一潭死水般无波无浪,但深不可测。
“我说过这世上没人能让你哭,所有惹你伤心的人,都不需要存活于世。为了你,我愿化为地狱修罗。”男子的声音很好听清脆缓慢,温柔缠绵,他用最温柔的声音述说着,他对韵锦的爱。“等着,我去杀掉那个女人。”明明是夺人性命的话,但他却用最温柔、深情的声音把它说成了甜言密语般令人心醉。男子转身走出了房间。
红府,丫头房间。丫头正坐在桌边绣着三日后的喜服,嘴角含着幸福的微笑。好像完全忘记了她刚才偷听到的话。只是握着喜服的手越来越用力,直到泛白。“为什么?宫韵锦,你已经拥有那么那么多了,为什么不可以把二爷让给我?宫韵锦,三天,三天后,我会夺走你最爱的人,到那个时候我也要你尝尝那求而不得之苦。”“恐怕,你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你,你是谁?”丫头被这个无声无息出现在她房中的男人给吓着了,红府的戒备虽不算森严,但若想突破亦非易事,更何况还有二月红和陈皮坐镇,但这个男人却可以不惊扰任何人而来到她的房间,那么他的实力至少在二月红和陈皮之上。“取你性命的人。”黑衣男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我。”丫头。“因为,你动了不该动的心思,碰了不该碰的人。”黑衣男子。“是,宫韵锦派你来啥我的吗?”丫头边说边往屋外走。“不是。”黑衣男子看出了她的目的,也不在多跟她说,他慢慢的抽出一把通体乌黑的弯牙匕首,握在手中,这把匕首的剑身是以韧度极高的乌金打造,乌金是一种韧性和可塑性极高的金属,用它来打造刀剑不容易崩出缺口,应该说是极难弄坏,是古代铸剑师们梦寐以求的铸剑材料。可惜这种金属十分稀有,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最多也只是当附料添加,极少见到通体都以乌金打造的刀剑。再熔入玄铁以及其它的附料,它的坚硬程度已经达到一个极高的水准。剑柄是以金丝楠木雕刻,金丝楠木的材质坚硬,有很好的防腐和传导性,用来做剑柄也是最佳选择,至少在与其它金属互砍时不容易震伤虎口手心。可是韵锦嫌金丝楠木太过耀眼,在外面又能包上了一层黑胶布。现在整柄匕首全身发黑,看上去平平无奇,用来当装饰品也会嫌它碍眼,恐怕也只有落入真正懂他们的人的手里才会知晓它的珍贵。剑身微弯,适合削、斩、劈,而且弯曲的角度也是韵锦精心计算过他手臂所发挥的力度和角度地极限。将偏差精细到无可挑剔的程度才刻下模具的。这把匕首是韵锦为他量身制作的。
“能死在这把匕首下,你也可以瞑目了,记得下辈子聪明点,别在妄想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了。”黑衣男子慢慢向丫头走去。“啊!救命啊!”丫头害怕的,大叫出声。“叮。”二月红用铁弹子打偏了黑衣男子的匕首,从而救了丫头一命。“二爷,是,是宫韵锦派他来杀我的。”丫头看到是二月红后,赶快跑到二月红的后面,并说道。
二月红刚刚和陈皮、解九解释完这件事,正要送解九回府,路过丫头房间的时候听到丫头在跟人说活,于是就带着陈皮和解九来看看,哪知就看到了刚才那副画面,他看陈皮没有出手的意思,就取出随身带着的铁弹子向那人的匕首上打过去。他虽然不爱丫头,但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丫头在他面前被杀死。
“喂,你别胡说,韵锦不是那样的人,你要是再敢乱说,我就拔了你的舌头。”陈皮知道了二月红娶丫头的真相,对丫头的语气自然算不上和善,更何况她还污蔑他爱的人,就算真的是韵锦派人杀的她又怎样。
“丫头姑娘,话不可乱说,你说是韵锦派人杀的你,可有证据?”解九的错词虽然比陈皮好,但他跟陈皮是一个意思,但他更加了解宫韵锦,他知道韵锦不会做出如此小气的事情。“是,韵锦派你的吗?”
“二爷。”“师父。”解九跟陈皮同时喊道。二月红这么问不就是不信任韵锦吗?“二爷,刚刚我在房中绣喜服,突然他就闯了进来,还说我动了不该动的心思,碰了不该碰的人。丫头知道,自己出身卑微比不上宫姑娘,配不上二爷。但,我没想到宫姑娘竟然派人杀我,如果不想我嫁给二爷,只需跟丫头说一声,丫头,丫头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丫头说到最后丫头的声音已经染上了泣音。解九不屑的冷哼一声,丫头的这番话将所有的错都推给了韵锦,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楚楚可怜的无辜人。这计不算高明,相反只要细想就可明白一切,他相信以二爷的聪慧一定不会中计的,但二爷接下来的举动让这个以神机妙算而闻名的解九爷大吃一惊。
“回答我,是不是宫韵锦让你来杀丫头的。”二月红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丫头的话,向黑衣男子逼问道。并且,周身的气势也不再是温润如玉了,而是带了杀气,此时的二月红才是真正的九门二爷。“与你何干?”黑衣男子并不被他的气势给震慑到,挑着唇反问道。
“在我红府杀人,阁下未免太过狂妄了。”二月红。
“哦,但这个女人的命我今天要定了。”黑衣男子。
“那就要看看阁下有没有本事了?”二月红。
“二爷要试试吗?”黑衣男子。
“乐意奉陪。”二月红。
“这样未免太过无趣,我们来打个赌如何?”黑衣男子。
“赌什么?”二月红。
“如果二爷输了,那就请二爷您亲手杀了那个女人。”黑衣男子。
“若你输了呢?”二月红。
“呵,我任您处置。不过,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黑衣男子。
“一言为定。”二月红。
“一言为定。”黑衣男子。
“请。”二月红。
“请。”黑衣男子。
两人相隔两丈,黑衣男子只是看着二月红,竟微微笑了起来。
黑衣男子的笑容二月红很熟悉,因为他的笑容跟韵锦的简直一摸一样,仿佛一朵开在冷雨中的蔷薇,寂寞,孤独,美丽,而又充满了戒戒备。韵锦只有在动了杀心的时候才会有这种笑容,这个黑衣男子果然跟韵锦有关。
这熟悉的笑容,让他不由地一怔。
只是在他怔住的一刹,带着寒光的匕首已从黑衣男子的手中掷出。还不及他反击,那一抹寒光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足尖点地,急退!
二月红掷出了六个铁弹子,铁弹子冲天而起,在空中竟虚虚实实的又各分裂出了三个,直向黑衣男子的眉心冲去。
但只是这一招,几乎达到了二月红毕生武术的颠峰。而黑衣男子,只是轻轻点地,竟凭空消失了!待铁弹子落地,后退,黑衣男子便出现在十丈之外。
但只是千分之一秒,那把通体漆黑的锋利匕首已经抵上了他的胸膛。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使出这招还败给别人!
“二爷,如何?我的雕虫小技,可还入的了你的法眼。”黑衣男子笑着说道。
“你倒是谁?你为什么要杀丫头?”二月红此时毫不怀疑,如果刚才这个男人真的想死丫头的话,丫头早就死了,根本不会有开口呼救的机会。
“二爷,您输了,请吧。”黑衣男子。
“阁下好谋算。”解九不愧是解九,黑衣男子说完这句话,他就已经猜到了所有的真相。
“什么意思。”陈皮不懂,他只知道自己的师父竟然再使出那招的情况下败了,按照他们之前的赌约,二月红要亲手杀了丫头。他知道二月红不可能下得了手,正准备帮二月红出手时,就听见了解九的话。
“我刚刚还在纳闷,以阁下的武功要是真的想杀丫头又怎么会让她有机会开口呼救呢?想来阁下应该早就发现我们正要出府,而丫头的房间正在出府的必经之路上。于是,你就故意让丫头呼救,为的就是引我们前来。你知道二爷重情,所以就故意以言语相激,让二爷与你比武,而你又在比武之前立下赌约,目的就是让二爷亲手杀了丫头。我说的对吗?”解九虽然面上侃侃而谈,但心中还是有些棋逢对手的喜悦,此计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是简单之至。但黑衣男子竟此做的如此自然,就连解九也是在最后才反应过来的。
“啪啪啪。不愧是九门解爷,果然厉害。”黑衣男子拍着手说到,面上丝毫没有阴谋被拆穿的尴尬,只是一片坦然。
“二爷,我们的赌约您输了,请二爷您亲手杀了他。”黑衣男子的语气不像是在讨论一个人的生死,而是说了一些家长里短般随意慵懒。黑衣男子的眼睛里有的只是一片漠视,仿佛早就习以为常了。这样的人最可怕,对周围的一切甚至是自己都毫不在乎。
“二爷若是下不了手,我就代劳了。”黑衣男子看着不肯上前的二月红说道。
“记住我刚刚跟你说的话,下辈子聪明点。”黑衣男子看着眼前瑟瑟发抖、已经忘记喊的丫头。心里冷笑一声,二月红啊二月红,你到底看中这个女人什么了?为了她,你竟然不惜抛弃韵锦。想到韵锦为这个男人留下的眼泪,为这个男人所做的一切。他举起匕首向丫头的胸口刺去。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阻止他的,陈皮解九是不想阻止,而二月红是知道自己阻止不了。黑衣男子对丫头说:“看看,这就是你染指你不配的东西的下场,你永远都比不过韵锦。”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