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与你山水相逢》梦里呓语

5、第 5 章

　　“您是说……您不是魔术师？”美狄亚觉得这次圣杯战争真是颇有些出师不利的意味，先是被好逸恶劳的御主召唤了，遭到了弑主的反噬后又被个来历不明的小姑娘捡回了家，当她终于决定跟这个自称贺茂千鸟的少女签订契约的时候，最大的问题出现了：

　　“可是如果您的身体里如果没有魔术回路的话……”

　　强行开拓魔术回路的疼痛，是会让人发疯的啊。

　　贺茂千鸟放下手里的茶杯。

　　她的身体素来不太好，在长久的跋涉和突击作战后已经有些体力不济了，虽然她身体里的灵力汹涌充实得再画个十来张符咒也没问题，但是她的脸色十分苍白，显然是体力耗尽的征兆，而伴随着这个突发状况而来的是她手脚都开始在秋天的瑟瑟寒风里发凉，以至于始终恨不得寸步不离的大天狗都不得不去为她关上了整座住宅的窗和门，好让秋风不能穿堂而过，让身弱的阴/阳/师为一点小风就受寒。

　　她的眉目生的非常好，有种古画里走出来的、一举一动都带着书香之气的仕女的韵味。贺茂千鸟生了一双桃花眼，眼角上挑，眼皮内双，微微敛下眼看人的时候便会让人陡生出妩媚而多情的错觉——

　　生着这种眼睛的人第一印象多半是要让人觉得她多情风流的，结果在贺茂千鸟的身上却截然不同，那双斜飞的细眉生生压下了那股风流和轻佻劲，硬生生将她周身都逼出了杀伐果决的狠厉劲来。

　　虽然这种气质常年被掩藏在慢吞吞软绵绵的老好人表皮下，可是对于细心的人来说还是很好窥探的，她的锐利和果决都藏在温良谦恭的假象背后，只待时机一到，便可见血封喉。

　　此刻她便收敛了所有咄咄逼人的气势，将自己裹在黑白灰三种色号的方形色块混杂的羊绒披肩里，双手还捧着正冒热气的茶杯，不仅看不出之前用一只山兔就套爆了那个阴/阳/师的头的气势，甚至显出一种虚弱而楚楚的韵味来，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格外温柔起来了：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大天狗，开车带路，我们去找专业的魔术师来解决这个问题。”

　　她几乎是靠在美狄亚身上被拉起来的。

　　背叛的魔女眼下一点也看不出那个传说中嗜血的杀人女狂魔的形象，跟邻家大姐姐没什么差别。

　　在发现这位御主并不介意她的那些传说，甚至还要真心帮她之后，美狄亚就感觉到了一种微妙的倒错感：

　　明明她自己才是个需要帮忙和照顾的小姑娘呢。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把贺茂千鸟扶进车里问道：

　　“您这是怎么了？”

　　贺茂千鸟明显沉默了一下，摆摆手笑道：“没什么，过度使用灵力之后就会这个样子，老毛病了。”

　　她都坐上车了，自然不能继续用双手拿着那只茶杯，美狄亚便利用降临此世之时从圣杯那里接收到的现世知识去路边买了杯热奶茶给她，让贺茂千鸟双手捧着奶茶取暖，随即特别会来事地掩盖好了自己的气息，二话不说便主动坐去了后排，剩一个贺茂千鸟双手捧着奶茶和在车门外止步的大天狗眼对眼，沉默半晌，相对无言。

　　人生阅历丰富至极的美狄亚表示：情侣吵架，狗都不理，她还是去后面等着吧。

　　最后还是年轻的阴/阳/师让步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觉得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便打开驾驶室的门，对着还半悬浮在空中的式神招呼道：

　　“把你的面具摘下来，翅膀收了坐进——等等，还是我出去吧，根本就没有人会开车好吗？！”

　　——这样的话她专门为配得上希腊神话里的美人才开出来的这辆GranCabrio有什么意义！贺茂千鸟在心里愤怒地吐槽道。

　　美狄亚觉得这位即将成为自己未来御主的姑娘太可爱了。

　　她打了个响指，车子便优哉游哉地把自己从地面往上抬高了几毫米，开始平稳地漂浮着行使起来，四只轮子也开始万分配合地打起转来，简直就和正常行驶的汽车没什么两样，这让坐在驾驶座上、双手还在握着方向盘的大天狗有点不知所措。

　　摘掉了那个简直辣眼的面具后他露出来的，是一张和未觉醒之前的他截然不同的脸，就连浅淡色泽的白金色短发都变成了深蓝的中长发尽数向后梳去，几根碎发垂在耳畔，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得多，也要比他本人的实际性格温和得多。

　　他就这样面无表情地握着方向盘坐在司机的位置上，两眼放空目不斜视直直看着前方，不看他放空的眼神的话简直就是英俊的老司机——等等哪里不对。

　　在中国学艺而被那里的某方面文化同化了的贺茂千鸟在脑海里塞了自己一万包去污粉，而此时美狄亚恰好发现了她的走神似的问道：

　　“您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贺茂千鸟立刻做的笔直笔直，恰似一根狂风中屹立不倒的小白杨，全宇宙最直的直男都没有她现在的腰杆笔直半分。

　　正好这时从旁边经过一辆小轿车，车上坐着的明显是一家四口，父亲坐在驾驶员的位置上开车，母亲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不知道在跟后座闹腾个不停的孩子们说什么呢，后座上坐着的那些小孩子们便拍着手，安安静静地排排坐好了。

　　美狄亚一看就笑出声来了，她眼含趣味地看了坐在前排的两个人，笑道：

　　“啊呀，好像呢。”

　　贺茂千鸟喝了口热乎乎的奶茶，脑子还钝着呢，尚未反应过来美狄亚说的是什么东西，下意识就追问：“什么？”

　　大天狗代替美狄亚回答了这个问题，然而细看之下就能看见他白皙的侧脸上有着可疑的、浅淡的绯红色：“没什么，请您专心引路。”

　　车子在远坂家门口停下的时候，贺茂千鸟刚好喝完最后一口奶茶，她把杯子往座椅旁边的放置处一搁，率先开门下车，拢着双手站在门前，也没见她做什么动作，空气中一道如水的纹样便浅浅漾开来，细碎的铃声周而复始地响起，片刻后，远坂凛便从二楼探出头来喊：

　　“进来吧千鸟，我现在手头忙着呢，就不下去招待你啦！”

　　贺茂千鸟这才踏入魔术师的宅邸。她身后的大天狗几乎是瞬间就消失在了空气里，美狄亚在她生前的年岁里从未见过阴/阳/师这种行当，自然也就不知道大天狗这是去哪里了，大妖的气息刚一消失，她就不由得好奇发问道：

　　“这是……？”

　　贺茂千鸟从空气中一抓就拎出了一本书，哗啦啦地翻阅起来，美狄亚隐约能看见书上是许多活灵活现的人像，有的已经上了色，有的还是漆黑一片，越往后翻阅，那些黑色的人像也就越多，当贺茂千鸟翻开最后一页，隐约有着金色底部标记的图画的时候，上面甚至只有一个人形亮着，赫然便是身着深蓝色直垂的大妖，只不过这上面的他是不戴面具的，露出了那张清秀英气的脸来。

　　贺茂千鸟拍了拍他的画像，嘱咐道：

　　“你在这里面好好呆着，别怕，我不会把你送人的——啊你问这个吗？”她朝美狄亚扬了扬手里的书笑道：

　　“这是我的式神录。”

　　“式神们在不出战的时候多半是要在里面休养的，大天狗他刚被我召唤出来的时候我曾经说过要把他送给凛，这会儿估计是正跟我闹脾气吧。”

　　她话音刚落，手里的书便狠狠跳了几下，显然是里面正有人真如贺茂千鸟所言置气呢，贺茂千鸟把书往怀里一抱：

　　“怕什么呢？又不会真的把你送出去，你现在是很重要的战力。”

　　美狄亚觉得从那本书里散发出来的不明怨气似乎更重了：“哎呀我的御主……您是真的觉得他是很重要的战力，才说不会把他送人的吗？”

　　贺茂千鸟摸着书脊，认真思考了好一会才笑了出来：

　　“不是啊。”

　　正当美狄亚以为贺茂千鸟即将剖白心迹，她马上就能看到一段感人至深的剧情后，她这位做事总不按常理来，永远不按套路出牌的未来御主发话了：

　　“他摘下面具长得这么好看，送人多可惜？就算他不能出去干架，是个生命力奇低无比的家伙，养在家里欣赏美色也是可以的嘛。”

　　她们一前一后走上楼去，放眼望去遍是凌乱的书籍和宝石，晶莹剔透的珍宝就这样被随意丢的满桌满地都是，贺茂千鸟丝毫不为所动，轻轻松松就从那张桌子上把远坂凛拎了出来：

　　“我这次前来，是想让你帮我伪造一套魔术回路。”

　　远坂家似乎都有着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传统，而为了预防这种情况的发生，为了召唤出最为得力的从者saber，远坂凛已经废寝忘食许久了，这让她在看到美狄亚的第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问道：

　　“你又没有魔术回路，哪儿来的从者？”

　　贺茂千鸟把美狄亚往前推了推，笑道：

　　“喏，这里。”

　　远坂凛这才有些回神了，定睛一看，这位年少天才的魔术师便已然知道面前的这位从者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了：

　　圣杯战争中有七种职介，其中尤以剑士Saber、枪兵Lancer、弓兵Archer能力最强，余下的Rider多为弓马娴熟之辈，还有恰如其名的狂战士Berserker，一击不中远遁千里的暗杀者Assassin，神出鬼没、为历代魔术师的佼佼者的Caster。

　　而Caster魔术师，几乎可以说是从者中魔力最强盛的一个职介。远坂凛看了看千鸟，正犹豫着要不要把拒绝的话语说出口呢，就听见贺茂千鸟叹了口气：

　　“这是我曾经的憧憬，是我幼时为她驳斥过无数人论点的传说。”

　　“能与她并肩作战，此刻我的心里真是……”

　　“不胜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