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与你山水相逢》梦里呓语

11、第 11 章

　　大天狗一看见贺茂千鸟开始摩挲自己下巴就知道她在思考什么了。曾经相伴十数载带给他们的影响是双方面的，就好比贺茂千鸟习惯性地会给他留出施展羽刃暴风的空当，贺茂千鸟随便下意识做个什么动作，他几乎也都能知道千鸟在想什么。

　　“千鸟，你要召唤新的式神吗？”

　　贺茂千鸟还在思考她最近的手气怎么样呢，一听大天狗这么问，下意识就回答：

　　“没想好，虽然目前为止有你做主力就差不多够了——”

　　结果还没等大天狗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点个赞，贺茂千鸟就把后半句话补完了：

　　“但是主战力无论如何都不嫌少啊！”

　　会心一击。

　　“而且按照你现在的这个脆皮程度……”贺茂千鸟往他身上瞅了瞅，用十分微妙的语气道：

　　“你出场不带椒图我都想哭啊，生怕下一秒你就要被对面打成小纸人，不得不回式神录里养伤了。”

　　会心一击x2。

　　“美丽的事物总是让人有赏心悦目之感，我向来不吝于给好看的小姐姐们以优待啊。”贺茂千鸟拍了拍他的翅膀：“你看，我连清姬都养着呢。”

　　从性别上来说已经被划离了“漂亮的姑娘”这个行列的大天狗受到暴击x3。

　　贺茂千鸟最终还是画了个符，她觉得自己这么短短几天来经历过的事情简直太魔幻了，先是有了传说中的稀世魔女做从者，再是被强行打开了魔术回路，然后数年前就丢弃了的式神大天狗还回到了自己身边并且还试图精分给自己刷好感度——天照之神在上，她今年就指着这个笑话活了，最后就是被身份不明的敌人袭击，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也算得上另类的运气爆棚，便在符纸上画了个规规矩矩的五芒星桔梗印往空中一掷，喝道：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光华大作，狂风席卷！伴着红色的灵蝶飞舞，金色的光芒从空中洒下，卷起一阵幽幽的香风，侧着身子坐在一柄造型古怪的手杖上的白发女子缓缓飘落在了贺茂千鸟面前，她的手杖上错落地镶嵌着青色的宝石，正在一闪一闪地发着幽光，配上她苍白不似人类的肌肤和雪白的长发，搞得这个本来会让人万分欢喜的超级稀有的大妖召唤现场硬是跟鬼片拍摄直播似的。

　　然而这位女妖气势十足的出场从一开始就被搅和了。

　　“灯姐！”贺茂千鸟的眼睛亮闪闪的，几乎是连蹦带跳地扑过去要钻到青行灯的衣服里埋着求摸头求安慰了，大天狗被毫不犹豫地抛下后就只能呆呆站在原地，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青行灯含笑摸了摸贺茂千鸟的黑发：“吾名青行灯，是从一百个怪谈里而生的妖怪，虽然已经听闻您的大名很久了，但是今次一见——”她的眼神瞥向一边的大天狗，意味深长地说：

　　“果然名不虚传呐。”

　　贺茂千鸟已经心累到不想去计较那都是些怎样的传闻了，多半没什么好话！青行灯侧了下身子让她也能坐到自己身下的坐骑上去，装作不在意地问道：

　　“所以您曾凭一己之力斩杀文车妖妃是真的吗？”

　　——太好了式神中还没传开她和自家狗子的这点破事！

　　贺茂千鸟还没来得及高兴过来呢，就听见了第二个她最不想听见的问题：

　　“您和白峰之主真的是一对吗？啊何等浪漫的传说，忠心守候十余载，却一朝分离，扶桑华夏相去万里，音书阻绝，却又在数年后的现在得以重逢……式神之间都在传这件事呢，我的故事集里面又要多一个了。”

　　贺茂千鸟只能干笑着把这个话题揭了过去：“啊呀你说什么呢，风太大听不清！”

　　青行灯表情微妙地看了下周围连丁点儿灰尘都没被吹起来的地面，摸了摸贺茂千鸟的头：

　　“好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知道啦。”

　　贺茂千鸟觉得自己现在只想在内心引吭高歌一曲《灯，等等等等》。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究竟知道了个啥！

　　遍体疮痍的这辆车是不能继续开了。贺茂千鸟觉得心肝肺肾都在疼啊，这可是她最喜欢的型号和颜色，简直就是她心肝小宝贝、心尖尖上的软肉肉一样的存在，她几乎当场都要趴在车盖上开始嚎啕了，美狄亚在此时充分发挥了她的职介——Caster魔术师的作用，安慰贺茂千鸟道：

　　“别担心啦，我能修好它的。”

　　贺茂千鸟一把握住美狄亚的手，语气十二万分沉痛真挚：

　　“请务必修好它。”

　　“我以后还要靠它来撑场面呢。”

　　美狄亚双手合拢于胸前，喃喃自语了几句咒语，便见得这辆车子缓缓从空气中消失了：“请您放心，现在它已经躺在贺茂本宅的地下室里了，我回去就开始绘制法阵将它修复如初，在此之前您先另找个别的坐骑吧。”

　　左边是背生双翼的英俊的大天狗，右边是肤白貌美大长腿的青行灯，身前还站着科尔基斯的魔女，正笑盈盈地给她提了个建议：

　　“或者你更想坐在龙骨兵的肩膀上？它们的速度是很快啦，就是会硌得慌。”

　　贺茂千鸟露出个和善的微笑，双手一拍召唤出式神录，把大天狗和青行灯都塞回了里面，看着一片黑色中终于被点亮的两个人形画像，开心道：

　　“目前为止还算运气爆棚，开心。”

　　美狄亚看着贺茂千鸟的动作大为不解：“您这是要徒步走回去么？”

　　贺茂千鸟从百褶裙的口袋里捞啊捞捞啊捞，一分钟后她终于放弃了，开始一条褶子一条褶子地努力翻找着，试图从裙褶里找到那个隐藏颇深的口袋，一边跟美狄亚开玩笑：“你知道日本中学女生有什么烦恼吗？”

　　美狄亚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就问了句：“什么？”

　　“裙子的长度多长合适——太长会被当做不良少女太短又会被认为是□□姑娘；冬天的袜子和腿的保暖辩证关系——小腿袜根本不具有任何保暖作用，温度和风度总要选一样；口袋的位置究竟在哪里——我把手机放进去我自己都找不到；饭桌奇观——jk们出去吃饭，吃到一半都开始低头松了松自己的裙子调节扣。”贺茂千鸟终于秉着百折不挠的精神找到了裙侧的那个口袋，拿出了公交卡露齿一笑：

　　“我还可以坐公交啊。”

　　上了公交后，贺茂千鸟坐去了后排，偷空觑得周围没有人注意她之后，对隐藏在空气里的美狄亚小声道：

　　“诶对了美狄亚，我们去买衣服吧！难得在这么和平的战争缝隙中被召唤到现世，不赶紧干点什么有纪念意义的事情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美狄亚刚想说还是去教堂报道的好，可是天性中爱美的那一部分开始作祟了，她生性喜欢可爱的衣服和少女，便确认了最后一遍：

　　“您确定不会遇到危险吗？”

　　贺茂千鸟想了想：“就算会有危险也要去吧，你看都换季了，再不去大采购我下个季度就要裸奔了！”

　　“其实上个季节的衣服也可以穿啦。”此时，一直在贺茂千鸟身边睡得天昏地暗的黑发少年终于醒了过来，顶着一头海带也似的乱发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听到贺茂千鸟和美狄亚的对话后下意识就接了话：

　　“你们怎么都爱疯狂购物——等等，你刚刚在和谁说话？”

　　贺茂千鸟暗道一声失策，看来“精神失常以至于自己都能跟自己聊起天来”的这个黑锅自己是背定了，便笑道：

　　“我在自言自语列购物清单呢。”

　　她笑起来的样子十分动人，有种兼具了温柔与娇艳并存的风致，把黑发少年看得都有点脸红了，无关任何一见钟情之类的俗套情节，只是对这种纯粹的美丽下意识的心折而已：“我……我叫切原赤也，立海大附中的学生，你呢？”

　　贺茂千鸟也礼节性地介绍了一下自己：“贺茂千鸟。”

　　“セン……”切原赤也有点懵：“鸟？”

　　“不不不。”贺茂千鸟笑着纠正了他的错误：“是‘千鸟’，取自一首和歌，‘淡海之湄，夕彼千鸟，汝也嘒嘒，使我心槁，为思古老’。”

　　她伸出手在空中一笔一画地将那两个汉字写出来的时候，突然听见切原赤也嘟哝了一句：“我还没在神奈川听过你这样的名字呢——虽然很好听就是啦。”

　　贺茂千鸟敏锐地抓住了这句话里的重点：“诶？神奈川？”

　　两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还是贺茂千鸟打破了这阵沉默：

　　“这里是冬木啊……你是不是睡过站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切原赤也一跃而起趴在了玻璃窗上，看着窗外截然不同的风景，几乎都要哭出来了：“我又睡过了！今天可是有很重要的比赛的啊啊啊啊啊！”

　　贺茂千鸟看着不断抓挠着自己一头乱发的少年，突然就有点想做好人的感觉。她起身走到扶手那里按响了铃，好让司机在下一站停车，对切原赤也道：

　　“走吧，我们下一站一起下去，我对冬木很熟，可以带你坐车。”

　　切原赤也大惊大喜之下几乎要扑倒贺茂千鸟的身上感谢她了：“十分感谢！！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什么时候来神奈川只管找我，我给你做向导！”

　　美狄亚在空气里无声地暗暗吐槽：千鸟，你真的是想帮他的吗？

　　贺茂千鸟同样在心底暗戳戳地用精神力量回复道：我正好看见一家不错的店，送完这个倒霉的家伙后我们还可以再顺便去买裙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