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晨飞羽

492、492

　　492.
　　为了顺利潜伏，特别是像桢这种期待着能自然而然地打入那一个团体内部的人，总归是需要和当地人打成一片，而不能完全自主的。她必须在某些方面，也许是绝大部分都需要迎合当地的价值观或是行为方式才能让自己拥有一个得以顺利潜伏下来的基础。而其他的方面，她可以偶尔特立独行一下，毕竟人的个性形形色色，如果太过泯然众人，肯定是到哪里都不会被重视的。
　　所以，作为一个外来者，她可以心甘情愿地、尽职尽责地按照院长和管理员的要求照顾着院里的老人们，给他们讲笑话，帮助他们活动腿脚，不嫌脏臭地替他们洗洗涮涮。而作为一个众人心目中漂亮又活泼的年轻女孩，她可以稍微偏离一下“轨道”。她不买漂亮衣服，甚至不怎么花钱；她不愿出门见年轻小伙子，除非他们是忍者，并且是到老人院中探望自己的长辈，这才勉为其难地围观一眼；她干活的时候不需要别人帮助，虽然院长见她一个人就能搬动个胖老头总会略略皱眉。如此，她给管理者们留下了一个略不同的印象——能让人想得起来，又不至于让人当成一个刺头气得肝疼——这就可以了。机会总是需要等待的嘛。
　　然而今天她不出面也不行了。老人院组织的半年一次的体检活动开始了。作为一个合格的护工，她当然需要全程帮助自己负责的那几位老人忙前忙后，免得出现这样那样的纰漏。在这里工作了这么久，桢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并不会怎么慌乱。
　　体检的老人们的数量和具体接受的体检项目各不相同，最新制作的统计表早就交到了医院里。这表格也是由桢完成的，由于之前桢的信息收集工作做得十分完善，速度也就比之前院里填表快了几倍。当她把表格交给院长时，换来的眼神却不是赞赏而是怀疑——院长大人是在怀疑她是不是偷了懒根本就没有认真填写。但桢才不在乎。首先她为了刷存在感就不会在这种地方出错，而且这种简单的工作她当初在“根”里早就做得很得心应手了；另外就是，她本来也是想让人家在某些地方对她另眼相看来的，这可算是正中她下怀。
　　老年人的体检项目和年轻人略不同，是不需要把他们挨个拉起来量身高的。所以，他们需要查看的项目是体重、血压、肝肾功能、眼科、口腔、肿瘤筛查等等。老人院组织起来，腾出了不少空房间留给医生们放置各种医疗仪器或是当成检查室，护工们则按照顺序把老人们一个一个地送进去接受检查，帮他们穿脱衣服，结束之后再把他们送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整个体检过程还称得上是井然有序，但经常会有一些护工们扯着嗓子和耳背的老人们交流，或者是得了老年痴呆症的老人们口齿不清的叫嚷声。
　　这一天老人院里真的来了好多人啊……
　　这些医生们是从雾忍的医院当中派过来的，由于检查身体并不会涉及到治疗，所以会操作仪器的实习医生也就够用了。于是老人院里各处便都能看到年轻人们的身影，有医生也有护士。雾忍医院和木叶医院差别不大，医生们基本上是忍者和普通人对半，护士们便差不多都是平民。老实说，老人院平时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安静，就更别提突然冒出了一群年轻人之后了。
　　今天桢不需要负责卫生问题，只要协助老头老太太们检查身体就完事。所以她难得地能轻松一些，而且也难得有机会见到这么多的外人/忍者。但她并没有轻举妄动。眼下，她所应该做的并不是直接采取行动，而还是应该以观察、收集为主。医院，那可是个需要她重点关注的地方——如果将来她真有机会进入医院系统，那可算是向前跨越了一大步。但诱惑越大，她越应该冷静行事，越是这种时候，她才越需要沉住气呢。
　　等她准备回到自己房间去时，桢便遇到了一直对她不错的管理员修一大叔。桢上去打了个招呼。
　　“怎么样，小阿彩，”大叔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都看到了吧？”
　　虽然明知道这位大叔到底在想着些什么，桢还是装出一副茫然的模样问了句：
　　“看到什么啊？”
　　大叔解释道：
　　“当然是那些年轻的医生了！没有你能看得上眼的？”
　　这话说得就好像只要桢一点头，那些漂亮的小年轻们就能由着她随便挑似的！桢知道雾忍村男多女少，但是女再少，也不至于让那些未来的医生们饥不择食到看上她的地步吧？她摇了摇头道：
　　“我也没注意他们啊……光顾着干活了呢！”
　　她现在的工作重点是看看哪些人是忍者，哪些人在未来可能为她所用，哪些人脑子里装的东西对她有帮助，谁管他们长什么样啊？
　　大叔恨铁不成钢道：
　　“你这算是白去了！早知道就应该让你留在房间里打扫卫生才对！”
　　桢可看得出这老男人是个什么心理——她一个外来者，工作得还不错，看样子也十分喜欢这份工作，但毕竟年轻，变数太大，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干活干烦了就离开这地方呢。而如果她能嫁在这里的话，稳定性就会加强很多了。额，当然了，这修一大叔对她一直还不错，鉴于他家的两个女儿全都出嫁了，妻子又已经不在了，没有人陪他，他也是在把年轻的桢当成女儿在看待。父亲的心理总归是矛盾的。女儿们全都出了门，他一个人很孤独，但另一方面，女儿总是嫁不出去，一样会让人很着急的呢。
　　“打扫卫生也没什么不好呀，”桢笑嘻嘻地道，“反正我又不想结婚。”
　　大叔道：
　　“不想结婚？那是你现在这么说。等到真有那么一天，怕是你哭着喊着也要嫁呢！”
　　那就等将来再说呗，急个什么劲？再说了，这一天桢过得十分充实，绝对称不上“白去了”。事实上，她多少也算是露了个小脸，还在领导们面前刷了刷存在感呢！
　　体检结束那时，她推着最后一个友和大妈走在老人院的走廊里，刚好遇到了过来主持工作的院长大人和另外一个她不认识的穿了全套白大褂和白帽子的人在交谈着什么——看院长的态度，她猜想那应该是医院当中的某位领导，带查克拉那种。于是她稍稍走慢了些，便听到了他们有关于体检老人的一些谈话内容。
　　“……进行得很顺利，一天之内完成了全部七十六位老人的体检工作，实在是辛苦了。”
　　这是院长在说话，大约半年过去，此时院里的老人数量和当初桢刚过来那时已经有了些变化，去世的和新入院的都有。这也就是老人院令人唏嘘的要点之一了——生命的逝去总归是无法用人力来阻挡的。
　　另外那人回道：
　　“其实还好了。贵院把老人们照顾得十分周到，想来有了您的领导，院里的工作人员干劲都很足呢！”
　　两个人官面文章的对话让桢免不了怀念地露出微笑。领导们之间总是这个样子，不管是在木叶还是雾忍根本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体检报告大概一周之后就能制作完成。到时候还请您派人过去取一下。”
　　“啊……没有问题的，雾忍医院毕竟要比我们这边忙碌很多，到时候……”
　　没错，同为忍者村，雾忍医院必定会和木叶医院一样繁忙才对。所以，才需要工作没有那么忙的老人院派人去跑腿。桢有些想要争取一下这个机会，但又不好被人看出自己在偷听，只能就这样默默地推着老太太的轮椅与两位领导擦肩而过了。
　　但今天她是幸运的。完成了所有的工作回到自己房间还没到五分钟，她的房门便被敲响了。桢开了门，见是修一大叔等在外面。
　　“小阿彩啊，告诉你件事，”大叔看起来还挺高兴，显见得心情不错，“院长说让你一周之后去雾忍医院取体检报告。哎呀这可是件好事，年轻人就应该多见见外面的人，多走动走动才好嘛……”
　　桢心里明白，她在老人院的护工当中可算是最年轻的，工作态度又好，再加上院长也看得出她身上的一些忍者特质——让忍者跑路总比让普通人跑路快得多。院长派她去绝对是顺理成章。她当下大喜过望，表面上却不敢露出什么痕迹来，只是点了点头，说了声“好”。修一大叔嘱咐道：
　　“到了雾忍医院直接去三楼找体检科办公室就可以了，要早点出发啊，不然的话晚上可回不来呢！”
　　这回可终于有机会去雾忍村看个究竟了啊！桢认真地听着，连连点头道：
　　“好的，我记住了。谢谢大叔。”
　　偌大个村子就去取个材料根本也不够观察个仔细的啊……但桢也清楚，只要有了个开头，后面她总会获得更多的前往雾忍村的机会——机会总是人创造的。反正不管怎么说，她算是开了个好头。于是在不出意料地获得了大叔一堆“太好了一定要抓住机会”之类的勉励，之后，桢把头点得好像鸡啄米，总算是把这位太过关心她的长辈送走了。
　　她的确是要抓住机会的，只不过是另外一种机会罢了。
　　一周之后，她收拾好了自己，吃过简单的早饭之后便出发了。走在这除了风景其余与木叶一般无二的路上，她心里也算是感慨万千。半年的积累换来这么一个直接踏入雾忍村还不会引起怀疑的机会，这买卖似乎有些不值。但转念想想，拿木叶做例，这些年来外松内紧的政策让忍者们对那些外来的生面孔总是充满关注，还得留半只眼放在那些熟面孔上。桢就曾经听说过有人锻炼身体跑到了火影办公大楼门前，热得不行就把自己喝剩的半瓶水浇在了头上却被潜伏的暗部们粗暴按倒的事例（他们以为那是某种可燃液体）。温和派木叶尚且如此，暴戾名声在外的水之国雾忍村又会是什么样？恐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越往雾忍村走，她遇到的忍者就越多。虽然明知道自己肯定不会被人认出或是被人抓住，她依然觉得有些紧张，心脏怦怦跳个不停。嗯，这一次她不过就是来点个卯，在未来的某天，她肯定会名正言顺地加入他们的队伍，在必要时刻给予他们当中的某人致命一击的。
　　到了村口，她同样见到了守门的几名忍者——看查克拉强度也不过就是中忍而已，和木叶也差不多。她没有引起任何注意就进了村。雾忍村的建筑物对比木叶略微低矮，尖顶居多，颜色偏灰暗（有可能是常年雨水冲刷导致砖石褪色导致的）。有些大块玻璃上交叉贴着宽胶带。桢回想了一下，记起鬼鲛告诉过她这是为了防备近海台风所采取的安全措施。身边走过的忍者们全都佩戴着雾忍护额，装束各不相同，并不像木叶一样标配龟壳似的绿马甲。他们走在街上，同样三三两两地低声交谈着，嬉笑着，和木叶的忍者们也没什么区别。
　　是啊，都是大国的忍者村，雾忍和木叶又能有多大区别呢？
　　水影矢仓就在雾忍村中心的办公楼内，桢能感觉到他体内那冰冷到了极点的尾兽查克拉。她停下来，假装自己在研究街边店铺橱窗里的小摆件，心里却充满了悲伤。这寒冷刺骨的查克拉，她当年也有幸感受过，也就是在同一天，她失去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不着急，不着急，她还有时间。以她的资质，混进雾忍村是迟早的事。至于现在，她需要做的就是把每一步都走好，别出差错就行。
　　所以那雾忍医院是在哪里来着？她问了下路人，便径直找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