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晨飞羽

49、49

　　49.
　　井一和鹿久、丁座是很久以来的朋友了。
　　井一都已经忘记了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和他们做朋友的，很早，早到……他们还没有进忍校，早到他们刚刚知道自己可能做忍者，早到已经没了记忆。据说人在三岁以前的记忆都是不存在的，所以井一想，估计他们刚刚出生时就已经在各自家里的安排之下，预备成为一生的朋友和同伴。
　　幸好鹿久和丁座性格都不错，人都很好，他们在一起打怪物、做任务配合得相当默契，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直到现在依然如此。
　　他们喜欢在一起聊天、喝酒、下棋、看书——朋友们喜欢在一起做的非常常规的那些事。井一觉得自己非常了解两个朋友，就像他们也了解他一样。他们一样的可靠，一样的让人信赖。
　　不过，现在的井一情绪有些复杂。
　　在井一抱着欣慰和略微怜悯的心情地从远处赶到他给几个学生安排的任务地点，看到三个孩子全都人事不省地在房前躺成一排，心里简直如同一万只神兽飞奔而过。
　　孩子们的任务失败了？
　　可是……不可能啊，丁座的影分/身的确是在刚才突然消失了啊。井一对自己的感知力相当自信，他是绝对不可能犯这种感知出现了偏差的低级错误的啊！
　　没错没错，丁座那家伙有时候是有些恶趣味，但并不代表他不是个认真负责的人啊！
　　虽然那个罪犯的身份被丁座搞得有点让人无语，但那其实并不重要，不是吗？
　　重要的是引导孩子们下定决心痛下杀手的过程啊！
　　井一的想法是：让丁座假扮成罪犯，和他们过招，要么在战斗当中假装被杀死，要么在被俘虏之后激怒他们导致自己被杀死（此处加重：可自由发挥，吓唬他们一下也无所谓）——总之让他们体会到“杀人”是什么感觉就够了啊！
　　然后他被丁座骂了一顿。
　　什么妇人之仁，什么心慈手软，什么娘们唧唧……丁座把那些话全都扔到了井一身上，然后，他无可奈何地接下了井一拜托给他的任务。
　　井一只是想减轻孩子们的心理负担，仅此而已。他们太小了，何苦让他们如此年幼就要背负上“人命”这种东西？虽然井一自己也知道这种方式其实保护不了他们多久……
　　丁座不带学生，他不会理解这种矛盾的感觉。如果他真想要了解的话，井一不介意劝他去跟着自己的侄女执行她生命中第一次的杀人任务。
　　只要让孩子们知道杀人是什么感觉就够了——没必要真的找个人来让他们杀吧？虽然井一早就知道水门那家伙让凛他们几个执行杀人的任务，可他总觉得，水门班里不是有个难得的天才卡卡西嘛，为了让他的队友们追上他的脚步，水门直接让他们去杀人倒也说得过去。
　　而且，井一确信，在那个任务期间，水门的心情一定和他毫无二致。
　　可是眼下发生了什么？
　　井一来到了三个孩子身边，借着淡淡的月光观察他们的情况。三个孩子都在昏迷中，表情痛苦，似乎正在做着什么不可想象的噩梦。他快速地检查了他们的情况，发现他们似乎都遭受到了一些精神上的攻击。
　　这是怎么回事？
　　正在井一大惑不解的时候，他福至心灵一般回头一看，丁座的高大身影已经从屋里闪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什么人。井一定睛望去，那是丁座的侄女，似乎也陷入了昏迷。
　　还没等他发问，丁座便快速地吩咐道：
　　“快帮我看看小泠的情况。”
　　井一虽然依然有些纳闷，却还是出了手——有了他的几个学生做铺垫，他对秋道泠的状况倒也有些心理准备——果然，同样的被精神攻击过的痕迹。
　　这个村子是山中家族在村外的一块药田，现在并不是种植的季节，所以井一理所当然地把这里当成了孩子们的训练场来使用。当然，附近也没有别人，而精神攻击的话……井一猛然把目光投向了依然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的桢。他想起了刚才在查看她的情况时，似乎看到她的眼睛附近有些紫黑色的血迹。天色昏暗，他并没有看清楚，内心焦急之下，他也没怎么把这当回事——这样看来，难道会是她？
　　“怎么样？”
　　丁座问道，胖脸上的两道眉毛打成一个结。
　　“应该会头疼两天。但是没什么问题，不会留后遗症。”
　　丁座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长气。
　　“幸好幸好，不然的话真不知道怎么跟我哥交代。”
　　“所以说这是……”井一指向了桢，“是她吗？”
　　丁座“呵”了一声，重重点头。
　　“你怎么没告诉我她这会就有可能开眼了啊？”他质问道，“而且她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能力，也压根就控制不住。”
　　井一皱眉耸了耸肩。
　　“我也没办法，这种天赋纸面上的记载太少，很多东西我自己都不知道，又怎么告诉她？”他话锋一转道，“倒是你啊，丁座，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让他们杀了你就完事了，场面弄惨烈一些都没关系……难道桢是被你吓得开眼的？而且你怎么把侄女也给带来了？”
　　丁座的胖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尴尬，他干咳了一声，把怀里的泠放在地上。
　　“那啥，我们先把他们带回村吧……详细情况路上跟你说。”
　　路上说就路上说。井一和丁座每人召了个影分/身出来，一人一个抱起四个孩子，往木叶村的方向飞奔。同时，在井一的催促下，丁座终于吞吞吐吐地把刚才的情况说了出来。
　　丁座向来是很靠谱的，可惜的是，他不靠谱起来也相当靠谱——尤其是在井一说明“可以自由发挥”的情况下。再加上他那个不怎么省心的侄女……
　　所以这事的情形是这样的：
　　井一对丁座的交代是：让他变成什么越狱出来的罪犯（身份随他怎么编造）——蹲了十几年监狱再加上查克拉被封印的上忍就算是跑了出来战斗力也有限，孩子们对付得了，也不会产生什么怀疑——他可没想到丁座能把“自由发挥”这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首先，丁座给自己假扮的罪犯安排身份。安排就安排吧——那个“AB”是个什么鬼？
　　丁座：“井一你忘了这是我们小时候就一直在追的那个漫画的作者啦？这混蛋一个漫画画了十几年不肯完结不说，故事越讲越诡异，主线不讲番外一大堆，结局莫名其妙，连神话故事都跑出来了……我早就想找机会揍他一顿了！”
　　井一：“……那照片是怎么回事？”
　　丁座：“哦，我P的。”
　　井一扶额。幸好他这几个学生没有一个人是漫画迷，否则的话这任务一开始就得穿帮。
　　至于说到井一为什么不自己出面扮成逃犯……没办法，他的查克拉桢实在太过熟悉，变成啥样都能被她一眼认出来。
　　整个任务基调就已经够荒谬的了。然后丁座在对任务过程进行推演的时候一不小心被侄女发现了。
　　泠：“什么？去吓唬那个野原桢？丁座叔带我一个带我一个，我全程围观就行，保证不干扰你工作，而且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呢！”
　　还是为了防着野原桢的感知力，泠主动要求自家叔叔把自己的查克拉封印掉，然后藏身在室内的一个柜子里；战斗开始之后，她一直躲在窗边看热闹。
　　而泠到底帮了什么忙呢，通缉犯说出的那些神经质的话有一多半都出自泠之手。
　　丁座：“你当我好意思把那些中二病十足的话说出口啊？要不是小泠答应我说她可以两个月不管我要零食吃，我才不会让她加入呢！”
　　井一仰天长叹。
　　当然了，据丁座描述，三个孩子在战斗中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至少在最后出手杀人之前，无论是惠比斯的指挥，还是阿凯的战斗力，亦或是桢对幻术的抗性和急中生智，都被他狠狠夸了一顿——当然不排除他心里有愧急于将功补过的嫌疑。可是到了最后几个孩子们犹豫不决该不该杀人的时候，就连井一也提起了兴致，像听故事一样竖起耳朵来。
　　“他们把我的眼睛给蒙上了，生怕我会乱七八糟的瞳术什么的，要我说，孩子们想的挺全面的——至少我在他们这个年纪还想不到这么多。”
　　听了丁座的话，就算是井一再担心，也不由得露出一丝自得的笑容来。
　　“那然后呢？”井一很快收起笑容，低头看看了看自己怀里双眼紧闭的桢，催促道，“你是怎么把她给刺激到的？”
　　“应该也没什么吧，”丁座回想着说道，“他们当时都有点不敢出手，于是我就装出一副在通灵的怪样子说她将来注定孤独一生什么的，额，然后我还提到她姐姐——当然是小泠告诉我的……”
　　井一“啊”了一声，叹了口气。
　　“我大概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激动了。”
　　虽然桢从来不肯承认凛是她姐姐，可是……两个女孩子的关系依然好得像是一个人。更何况，凛是桢唯一的血亲，是这个世界上她最爱的人。结果被一个疯子说成她将来的生活必然没有凛的存在……桢不暴走才怪。
　　只不过，在这种刺激之下，桢出手杀人并不在两个人意料之外，而她借此机会洞察之眼启了封，这可算是意外收获了。
　　“那这几个又是怎么回事？”丁座一边前进，一边示意着几个孩子如今的惨状，“话说回来，我当时有种感觉……脑子里像是有几根针在一直扎我……”
　　“没什么奇怪的，天赋突然显现出来，呈实体的精神力外放对身边的人进行无差别攻击，自己又没有控制的经验……我也没想到她会这么早就启封，倒是把大家都连累了。”
　　丁座深以为然地点着头。
　　“这小姑娘还真有点狠劲呢！我当时还在想是你的学生我不能出手太重，就让她试着控制大脑……结果她一听我说她的队友们都因为她受折磨，直接让我打晕她来着……”
　　“所以你就……有没有轻点下手啊？”
　　丁座在他们那届的忍者们当中可是出了名的辣手摧花者。不是说他凶残，而是……身材问题，基数太大，稍微控制不好就容易出状况。别人出一指可能把人戳退，丁座出一指可能把人戳穿……井一赶紧把桢抱高些试图看她的脖子有没有被打断。
　　“我是那种不分轻重的人吗？”丁座分辩道，“就她那个小细脖子我只出了三分力气……”
　　看到井一回过头来用一种“你还敢说”的表情瞪着他，丁座讪讪地收声。沉默地向前行进了几百米之后，丁座终于憋不住地重新开口道：
　　“不是我说你啊井一，自从当了老师之后，你可越来越像保姆了……”
　　井一很难得地说了句“你闭嘴吧”，然后他叹了口气。
　　井一自然不会拿丁座的吐槽当回事，没办法，既然当了他们几个的老师，自然就要对他们负责任。而且鉴于眼前的这种情况，他觉得自己未来的担子可能会稍微轻松一些呢……
　　本以为桢的洞察之眼启封还需要假以时日——他可没想到这事发生得这么快。至于说到她的天赋到底被开启到了一个什么程度，井一现在也是一头雾水。
　　也许……一切都等到她醒了之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