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晨飞羽

381、第 38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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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来说，新年意味着什么？
　　新衣服，吃好吃的，总算有假期了我要好好玩上一场……唉，要是每天都过新年就好了。
　　鸣人会嗷嗷叫唤：
　　“啊啊啊啊啊太好了太好了总算是不用上学了！你都不知道在书桌上睡觉有多不舒服！！！！”
　　可是，对于佐助来说，以上所有选项都不成立。或者说，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好选择。
　　新衣服？不管佐助上没上学，平时穿的都是宇智波家族的统一服装。“爱打扮”这种词当然与族长大人家的公子不匹配。
　　好吃的？宇智波家族长大人的公子还能因为平时伙食不好期盼新年食品？你是对木叶第一家族有什么误解？
　　假期？就算是在假期里佐助也是要完成各项作业的——学校的作业佐助能够飞快地完成，余下的绝大部分时间还需要完成佐助自己给自己留的作业。是的，别看佐助仅仅七岁，他已经是个非常懂事，非常上进的孩子（他当然不想让别人说他是孩子）了。小佐助在学校里可是风云人物。如父亲所愿，他在同级的预备忍者们当中成绩是最好的，包括理论和实战。老师们都特别喜欢他。女孩子们也一样，每一次轮到他给大家示范忍术，总能听到她们叽叽喳喳地说上一些傻话，外加收到男孩子们不友好的白眼若干。在佐助的心里，无论男女，这些小孩子们都蠢得很，不值得和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深交。由此，佐助给众人留下了一个高冷的印象，这可怪不得他。宇智波家里的学习任务可比学校要紧张多了，所以，对佐助来说，放假的话他会比上学还忙，他当然不期待假期了。或者说，在佐助心里压根就没给假期留下什么空间。
　　那么为什么一个本应该无忧无虑只顾着玩的小男孩会成为如今这个“别人家的孩子”呢？
　　那还不是因为他拥有一个“别人家的哥哥嘛”……
　　通常来讲，一个家庭中只要有两个孩子，孩子们做什么事、说什么话、就连他们本身都会每时每刻地被众人，包括他们的父母，拿出来做对比。鼬比佐助大了五岁，各方面都走在佐助前面。更何况，鼬从小就背负着天才之名，就连他加入暗部的时间都比众人公认的天才——卡卡西要早。于是，佐助从记事开始，眼前便总是被他那严苛的父亲吊上一根名为“你哥哥鼬”的胡萝卜。小孩子总是期望着鼓励和表扬的。然而，在宇智波族长的面前，幼小的佐助总归是无法和鼬相提并论的。就算是佐助拼命地练习忍术，五六岁的时候就能施放出豪火球，甚至于那一阶段嘴边总会留强行练习忍术乃至于被火系忍术灼伤的水泡，得到的却总是跟在夸奖后面的“虽然还不及鼬，但也可以了”。
　　佐助最讨厌这句话！
　　然而，同样是非常常规的是，佐助不喜欢别人总觉得他不如鼬，他自己却非常喜欢鼬。不止如此，不管别人怎么说他，他永远都在为那个走在他前面的哥哥自豪着，骄傲着。要是听到外人（他们一家四口以外的人）说鼬一个不好，他恨不能往那人脸上扔个大火球。当然了，偶尔他要是听到有人不要命地夸奖鼬——比如某些想尽办法往鼬面前凑或是借着夸奖佐助而接近鼬的花痴小女孩——佐助也总会感到深深不屑，并在心里说上那么一句：
　　“那可是我的哥哥，你们休想把他抢走！”
　　照理说，哥哥比弟弟大出了一个代沟，两个人基本上玩不到一起去，平时除了哥哥照顾照顾弟弟，兄弟两个也没什么话好说。哥哥能被弟弟崇拜，多半因为那无法解释的血缘关系，外加“哇哥哥你居然能做那么多我做不到的事我好崇拜你哦”。虽然日常生活中可能遇到很多负面的例子，比如弟弟在众人不公正的对待下黑化。可宇智波家的两兄弟完全不同。佐助是十分狂热地崇拜着鼬，这几乎成了年幼的他心中的信仰。
　　然而小小的佐助还是会有很多不满。没错，这些不满同样是针对鼬的。
　　鼬之前是和自己的小队一同任务的。佐助也见过鼬的两名队友，一个是个很平庸的男孩子，另一个女孩天天对鼬发花痴，所以佐助并不喜欢他们。而那时鼬的小队不是很忙，鼬也有空和佐助在一起，兄弟两个还曾经合力杀过一只“有小山那么大”的野猪。那一次的成功让佐助念叨了好长时间。没过多久，鼬便不再出去做任务了，鼬的男队友再未出现过，那个女队友倒是来过家族一次，但哭哭啼啼的比原来还不讨人喜欢。自那以后鼬便沉默了很多，但佐助还挺高兴。哥哥那一阵子总算是有空陪自己练习忍术了！好景不长，鼬加入了暗部，变得比以前还要忙。佐助要是向鼬提出请求，让哥哥陪自己练习忍术，十有八九都是被拒绝。当然了，每到这时，鼬总是会和蔼地蹲下身来冲佐助笑笑，再抱歉地说上那么一声“对不起佐助，下次吧”，然后戳戳佐助的额头，貌似还挺亲热，挺像是个好哥哥由于客观事实存在而对与自己亲密无间的弟弟表示真诚歉意的呢。
　　退而求其次的话，其实佐助还蛮喜欢这种时候的。对于宇智波族长家的孩子们来说，父亲大人对他们的要求总离不开“成绩要好”、“提高实力”、“为家族争光”之类（针对佐助还得再加一条“还得努力才能赶上鼬”），至于什么温情脉脉的相处方式是肯定不被推崇的。小佐助为了跟上鼬的脚步，总会对父亲的要求言听计从，就算小男孩心里期待着哥哥能拥抱他一下，也不会把这种小要求说出口。所以，戳戳额头什么的基本也就变成了宇智波兄弟俩最温馨的场面了。
　　可是，可是，话虽如此，也不能总用戳额头来代替亲人活动啊……哥哥说话不算话，明明答应了佐助要当他的陪练，却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能实现，是不是代表着外面的那些事要比弟弟重要多了呢？
　　哥哥是不是不喜欢自己这个弟弟了呀？
　　眼看着就要过新年了，佐助知道每年的新年族里都会举行大型的祭祀活动。与书上所说的常规祭祀（吃、玩、看表演）不同，宇智波家的祭祀活动包括的内容更多一些，其中最重要的部分就是——各家各个年龄段的孩子们总会聚在一起进行一场比试，类似于忍校期末考试；还有就是考试完成之后成绩排名前几的总会在祭祀活动当中跳一段神乐舞。尤其是后一项，能出现在最后的祭祀群舞当中的孩子，必定是族内最有前途的那几个，这件事早已经得到过千年（这也是父亲大人教育佐助的）时光的验证了。
　　小佐助今年在忍校里就是头名，不出意外的话，在族里的年终对抗中他也会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所以，群舞当中肯定有他一个——“别人家的孩子”不光实力要最强，其他方面要是也能做到最好那才像话。于是佐助缠着到了年终由于任务量减少终于有了些空闲的鼬练习了一次，牢牢地记下了那些舞蹈动作，打算到了祭祀上大显身手来着。因为鼬当年也是这样做的。
　　可惜的就是，一次也未免太少了些。佐助还很想借着这个机会能多和哥哥在一起哪。
　　佐助虽然年纪还小，却已经到了能发现大人们情绪波动的年龄段，即便他们十分努力地将自己的心理活动隐藏起来，可对最亲近的家人来说，很多细节都很能说明问题。佐助便发现，鼬有心事。所以就算佐助在心里埋怨哥哥老是甩开自己，却并没有像小时候一样大哭大闹——他长大了，要懂事，不能过分打扰大人，这才是一个好孩子需要做的事。
　　加入暗部之后，鼬脸上的笑容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增加，就好像成为小队的中心、成为队友们喜欢到尊敬的实力派、乃至有很快当上暗部分队长的希望都无法让他真正开心起来。当然了，偶尔和弟弟四目相对，鼬倒是还能安抚地笑笑，唤一声佐助，可是，敏感的小孩子是能感觉到鼬心中不快的，佐助只是不清楚，在他看来，鼬现在万事顺利，哪来的什么心事让哥哥如此牵挂呢？
　　最近父亲的状态也怪不对劲的。往常父亲虽然总是对佐助恨铁不成钢一般，常说些“要是鼬的话”之类的东西，却也会真心地为佐助取得的进步高兴，只是表达方式十分内敛而已。结果，接近年关，父亲变得对佐助不闻不问了！和哥哥不同的是，父亲大人那一向板着的脸变得越发冷峻，佐助平时几乎不敢和他说话。
　　唯一对佐助态度未变的人就是母亲了。佐助喜欢母亲，因为她总是会无条件地支持他、相信他。平时也总会对佐助露出温柔的笑容。然而，年前的某天晚上在佐助半梦半醒的时候，似乎听到了从隔壁房间传来的母亲语气急促的说话声，后来还有些微弱的哭声。可是，当第二天早上佐助不太确定地向眼角微红的母亲求证这件事时，她却予以否认。佐助后来也不得不承认这兴许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而已。
　　族里的气氛似乎也有些怪怪的。族长大人家里自然有族内的长老或是高层们常来常往，所以佐助总能在家中看到他们当中某位的身影。一般来说，那些人见了小佐助，总是会笑眯眯地过来摸摸他的头，然后说一些希望他快快长大家族需要你之类的话。现在，他们虽然也会说差不多的话，但是态度却较之前严肃了不少，更让人能觉出一丝紧迫感。小佐助对这种突然的转变不大适应，他还总觉得族里的人都十分看重他，无论何时都会对他露出笑容哪。
　　所以……最近的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年幼的佐助百思不得其解。他很聪明，无论是背忍者条例还是结印速度都超快，领会老师的意图也成了天底下最容易的事，可为什么这件事他就总是琢磨不明白呢？
　　因为这并不是为了让一个孩子来理解的啊。
　　什么家族前途，什么崇高使命，什么秘密任务，这所有的一切在小佐助看来，都是毫无意义的东西。这些东西甚至不能在他的心里占据哪怕一分钟时间。虽然他偶尔也会从身边大人们的脸色或是他们偶尔说漏嘴的几个字当中感觉到些许不对劲，但小男孩还是拿哥哥有没有空回家来陪自己、父亲有没有觉得自己超过了哥哥或是妈妈晚上有没有做自己爱喝的汤更当回事。他那颗小小的心里，绝大部分都被这几件事占据去了。余下的一小部分，小男孩当然会掂量掂量别人对他的评价。尽管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可在好胜的佐助内心深处，老师的夸赞，女孩子们崇拜的目光以及男孩子们的嫉妒心都让他觉得飘飘然。
　　所以说，佐助可是家族里，包括学校里的宠儿呢，除了在父亲和哥哥面前稍微有些露怯，但每天的日子依然称得上快乐又顺遂。对佐助来说，他的心情可与眼下冬季那凄凉又萧条的景象大大不同。嗯，可爱（这词是用来形容小朋友的，划掉）、帅气、实力强、冷血无情、酷炫狂霸拽的小佐助想碰上点什么不顺心的事，还挺不容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