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晨飞羽

292、292

　　292.
　　三代下发的命令是“做你该做的。”他似乎总是相信卡卡西能做出最好的、最符合村子利益的选择。那么，这一次，到底什么才是卡卡西该做的事？
　　在偶然发现那矿洞口的封印居然归属于宇智波家族之后，无论是卡卡西还是止水都震惊不已。夜白虽然对此毫无研究，却也能感受到气氛诡异而没有轻举妄动。卡卡西和止水就这样对视着，三只写轮眼目光交叠，虽未火花四溅，情况却似一触即发。
　　最终，止水还是移开了目光。他的胸脯微微起伏着，双手却不再如刚才一般握成拳头。然而卡卡西依然不敢放松警惕，当然更没有去理会在他背后心急如焚的夜白。
　　“这不可能……”止水小声嘟囔道，“怎么会……怎么会呢？”
　　止水虽然对眼前的现实不敢相信，却也没有再次开启写轮眼去验证那封印的真实性——显然，之前他做的已经够多，不需要再确认了。
　　“止水，我们需要抓紧时间了，”卡卡西上前一步，拍了下止水的肩膀，“这也许只是巧合而已……别想太多。”
　　是的，他们可没有很多时间在这里耗下去。岭西村的那些可怜人还在等待着他们的拯救，尽管那些人绝大部分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俩打什么哑谜呢？”眼看着气氛似乎缓和下来，夜白终于不耐烦地插嘴了。当然，在这种情况下，他并没有冒冒失失地一头钻进矿洞里，“这个封印，到底怎么回事？”
　　卡卡西和止水又对视了一眼。卡卡西没有说话，倒是止水思考了两秒钟之后，带着一种撇清关系一般的态度将现场观察到的信息分享给不明真相的队友。
　　“门口的这个封印只有用写轮眼才能看到……你的白眼也只能看到一点查克拉的波动而已。”
　　夜白似乎被这消息震了一下。他眨了眨眼睛，又看了一眼身为队长的卡卡西，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指示。然而卡卡西并未否认止水的说法，夜白也再没有追问下去。宇智波家的事牵扯太大，就算是白眼家的人也不想涉入。
　　“我来打开这个封印，”止水在突然发现自己的家族可能做了一些不轨之事后，整个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你们俩跟着我，别轻举妄动，进去了再说其他的。”
　　两个人不打任何折扣地点头同意。止水却没有立刻施术。他站在原地，双手握了下拳头，低声说了句“谢谢”。在那之后，他大概是觉得这句话实在太矫情，也没再望向两名队友，而是直接来到了洞口处，开始结印。
　　他在感谢两名队友信任他对此毫不知情。更何况，就算这里面真有宇智波家人的参与，谁知道那人到底是谁，是不是还归属于这个家族呢？止水既然能毫不犹豫地将从乌鸦那里得到的情报上报给三代，不也就证明了他并未身涉其中吗？
　　队友本来就是应该被信任的对不对？
　　简单的几个印下去，洞口那鼓皮一般的封印便消失了。无论是卡卡西还是夜白再也无法观察到那附近有查克拉的波动。这也就证明，他们可以毫无阻滞地进入矿洞，挖掘真相了。
　　三人没再犹豫，而是集中精神鱼贯而入。至少在洞口附近并未被那些黑衣人设置上什么其他的陷阱——也是，有了那个封印，他们已经不再需要其他限制手段了。尽管止水并未说明，可是，在封印被解除的那一瞬间，几个人还是感觉到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掠过自己。他们相信，如果不提前对此采取什么手段，他们很可能已经死于非命了。
　　矿洞中的空气又凉又干燥，显然内部的通风措施做得不错；洞内的高度大约有两米二左右，就算是最近个头一直在猛蹿的卡卡西也根本不需要弯腰；墙面有些被开凿的痕迹，却并不显得粗糙；卡卡西之前也进过一些其他地方的矿洞，如果那里被废弃已久的话，很多地上会长一些青苔，然而这里干干净净，根本看不到青苔的影子。而且，其他的矿洞当中，地上走矿车的轨道总是会被磨得锃亮，这里却没有。联想到那些被弃置在洞外的矿车也能知道，那些黑衣人似乎并没有以常规手法向外运送矿石之类的东西。而且，那些锈蚀的轨道下方的枕木和地面上总有一些脚印，看样子进入这里的人都是步行来的，根本没用什么交通工具。
　　不往外面运东西，那么他们到这矿洞里来做什么？
　　矿洞内部自然四通八达，他们走不多远便发现了岔路。为了保证安全，他们并没有分兵，而且，为了保证战斗的状态，他们也没有使用影分身术。几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止水在前，夜白居中，卡卡西断后，亦步亦趋地顺着矿洞越走越深。一路上他们可以看到这里有人活动的痕迹，比如墙上的手印、地上的脚印、散落的碎布，甚至是墙角的尿渍和粪便等等。但是，矿洞里本该最常见的矿石却缺失了。而且，他们还发现了一些纸质碎屑。那东西比一般的纸坚韧一些，三人合计了一下，却都没想出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矿道里面的老鼠本该特别常见，然而这里也没有老鼠，连条蠕虫都少见。
　　几个人始终沿着矿道的右手边前进，走进死胡同了就退出来，继续走右手边第二条通道，如此往复。卡卡西迅速在脑子里勾勒出了这矿洞的地图——这里被分为上下二层。他们正在走的这一层便是上层，在矿洞接近中央的位置有梯子可以下到下层去。他们估计主要的作业面就在那下层里。于是卡卡西和止水对那梯子附近重新进行了一下侦查，不出意料地发现，那里也有封印存在，而且，同样是需要用写轮眼才能开启。
　　卡卡西只得到了一只写轮眼，他平时使用它时主要靠自己摸索，没去宇智波家族接受过几次指导，自然也就不清楚该如何开启封印。在眼看着止水面色阴沉地将这第二层封印打开之后，一股掺杂着火药味、铁锈味和淡淡臭味的奇怪味道钻进了他们的鼻孔里，向他们宣告着地下世界的不同寻常。尽管卡卡西对宇智波家族的事并不了解，但是，光看止水的反应他便能基本确定，这两道封印是宇智波家族的核心成员才能掌握的类似于“秘技”之类的忍术，无法再用“可能只是某个有写轮眼的外人作案”的理由来说服自己。尽管如此，卡卡西可不想在止水已经情绪不稳的情况下还把这件事公开。毕竟无辜的夜白完全没有必要卷入其中，让他当一个旁观者就够了。
　　三人动作很快地顺着梯子下到了矿洞下层。那股怪味更浓了些。本来这里的通风还不错，他们能感觉到有丝丝凉风吹在手臂的汗毛上。可是，那种味道却始终挥之不去。这也证明，随着他们深入矿洞，那味道只会越来越强烈。
　　“卧槽，我知道了！”
　　夜白的声音突然在静悄悄的洞内响起。这一段矿洞的内部结构有点像个肚腹膨大的罐子，一点点声音也能持续很久。卡卡西和一直皱着眉头表情凝重的止水不由得望向他。
　　“尸体，这里某个地方肯定存在不少尸体，”夜白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往前走着，他那张脸皱成一团，显然极其不情愿，“我的天我最恨这个了……”
　　身为医疗忍者，平时接受的训练与卡卡西这种战斗型忍者不同，他们会接受更多有关于研究活人或是死人各种生理情况、病理情况和治疗方法方面的训练。别的不说，尽管卡卡西曾经有那么个“冷血卡卡西”的外号存在，平时任务当中对敌人也是毫不手软，可是，他接触过的尸体一定不会有夜白多。
　　有了尸臭味做指引，几个人便完全不需要慢吞吞地摸索着前进。他们快步来到了某一条岔路当中，这里的气味简直让人难以忍受。卡卡西戴着面罩稍微好一些，止水和夜白不约而同地都从兜里掏出卫生纸，把鼻孔塞了起来。毫无疑问，这里便是停尸房、尸体储存间……或者干脆像是个乱葬岗。哦，还不如乱葬岗。至少乱葬岗里的一部分尸体还能裹个破席子，而在这里，那堆（没错，是堆）尸体就如同垃圾场里的垃圾一般横七竖八地扔在那里。尽管矿洞深处阴凉又干燥，可那些被压在下面的尸体也早已腐烂，尸水淌了遍地。其他的自然是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腐烂现象，还有几具处在高度腐@败的巨人观阶段，连他们原本那肿胀变形的关节都看不出来。这副惨状，就连一直自诩是个合格的医疗忍者的夜白都完全没有欲望去探知他们到底死了多久或者死了多少人——总之是几十个就够了。他们看着，任凭这种人间地狱一般的场面占据着自己的大脑。三个人简单地侦查过后便逃也似地离开这个鬼地方，一秒钟也不肯多呆。在这种情况下，谁也控制不住自己，三个人冲进稍远的一个小拐角，不约而同地清空了自己的胃。
　　卡卡西勉强提议道：
　　“我们回头把这条通道毁了吧……就算是早已经死了，也至少应该入土为安才对。”
　　夜白一边抹汗一边嘟囔着“他们已经在土底下了”，止水依然没说话，表情有些木然。卡卡西从兜里掏出了几张起爆符，打算贴在通道墙壁上待任务完成后引爆。可是，就在他把那淡黄色的符纸“啪”地一声贴在墙上时，动作却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夜白问道。
　　卡卡西仔细端详着手里剩余的起爆符，转向两名队友道：
　　“刚才我们在通道里发现的那些纸屑……是制作起爆符的边角料。”
　　夜白心急地同样掏出了一张符纸细看，止水的神情尽管还有些茫然，却也凑了过来。没错，无论是颜色还是质地，眼前的符纸和那些被丢弃在通道内的纸屑明显一模一样。
　　看来那些人真的在这里违规制作起爆符？
　　“会不会是因为有人在这里使用过起爆符？”夜白问道。
　　这一次是一直情绪低落的止水低声说了句：
　　“不会，这种符纸属于易燃品，使用过后全都化灰了，哪里还能让我们看到。”
　　说得也是。当然了，夜白也不过是在提出一种可能性。他们在这条死亡通道的墙壁和地面上贴了一圈起爆符以保证回头爆炸起来会把这里完全封死，然后，带着越发沉重的心情，他们向反方向走去——这也是这次任务的终点站。
　　前方的路分成了几条岔路口，他们便照例按照之前的计划从最右侧的通道开始查看。通道尽头是一间看上去很整洁的房间，里面是一张类似于回转寿司餐台一般的长条桌子，桌子一头通到了墙壁上一个洞里，像是与其他的房间形成了一条流水线。还有椅子若干。室内弥漫着火药味，众人却没看到有什么火药存在，当然了，就算是没有，三个训练有素的暗部也绝不可能在这种地方用出火遁忍术来——在这种地方用明火，不啻于直接自杀。
　　他们穿过房间侧面的一扇门，经过一条长约十几米的小通道，抵达了下一个“车间”当中。没错，这里便是那流水线的下一个阶段了，和上一个“车间”相同，这里照例有若干椅子，但那餐台一般的长条桌子两面都被修进了墙里。这里的火药味倒是没有刚才那“车间”那样浓烈，却只有一股淡淡的金属味道。几个人飞快地又打开了这房间的侧门，通过了同样的一条通道，来到了最后一个“车间”。这里再没有某个侧门通向别的地方，而且，这个地方没什么味道，无论是火药味还是金属味都没有。
　　他们检查了这三个房间，却没有什么像样的成品或是原材料来佐证他们的猜想。几个人推测那些人工作时大概是把若干原料带来，工作结束后再带着成品离开。至于岭西村那些村民，几名暗部本以为他们会住在洞里，却并没发现人迹。而理纱那边的说法是“一次消失几天”。卡卡西猜想也许是那些人住在了矿洞附近的什么地方。当然了，他们死了的话便会埋骨在那臭气熏天的乱葬屋里——不过看着那边的污秽程度，显然那些黑衣人并没打算把这里当成长期的“作坊”。毕竟岭西村人少，经不起常年的、大量的压榨。
　　看来在这里工作的人一直都很小心，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代表着某人身份的信物。可是，那门前的封印却是只有宇智波家族的高层们才能设置的啊……
　　“怎么……回事？”
　　夜白的声音在开阔的房间当中显得有些怪异。他收起了白眼，站在房间正中，显然对情况十分不解。卡卡西和止水谁也没有说话，他也便没再追问下去。可事先了解到一些东西的卡卡西已经大概在脑子里描绘出了事件的大概脉络——那群人在这里违规制作起爆符，这三个房间便是主要的工作场地。起爆符的结构分为三层，在符纸上方封印一层□□。由于炸药并不稳定，需要涂刷一层叠氮化铅来与外界隔绝。再上方封印的是火遁忍术。尽管制作环境十分简陋，可成品效果却与村里配发的起爆符相差无几。这种危险物品失去管控，真可谓流毒无穷。
　　而且，就他们眼前看到的这些东西也能与他们所掌握的情报一一对应。制作起爆符需要叠氮化铅，这里正好就是个铅锌矿——尽管他们还不清楚这样日趋枯竭的矿洞该如何提炼铅并将其制作成半成品；时常在矿洞当中毫无防护地工作，参与工作的人肯定会日趋衰弱直到死亡；理纱那封信当中写的“爆炸的声音之后”……呵呵，一群从未经过安全培训的人在这里工作，估计也不太清楚自己做的是什么，不出事故才怪呢！
　　“走吧，”止水的干涩声音在房间当中响起，激起一串回音，“我们得上报这件事对不对……”
　　卡卡西上前一步，把手重重地搁在了止水肩上稍微晃了晃他。
　　“我们就是来处理这件事的，你忘了，止水。这里的一切都不该存在。”
　　“啊……也是哦。”
　　正当他们打算离开这地方再去其他通道当中一探究竟时，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夜白突然叫住了两人。
　　“……等，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