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2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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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
在初春的暖风当中，人们的头发被风吹乱。他们戴着统一的波纹面具，注视着身前一位中等身材的忍者。他正在打着手势指挥众人该如何行动。而在他们下方，正有三个小小的身影缓慢走过。三人对身边潜在的危险毫无反应，就像是三只待宰的羔羊一般在树下踯躅而行。看来，某些大人物的高超实力或是响亮名号大概也只是脆弱的泡泡，随便一戳便会炸开花，只留下一些液体或是残片。
眼前这三人很快就会死，当然也包括林中的另外三人。身为忍者，便应该抱有有朝一日可能会死于非命的觉悟。当然了，这几个人肯定不会以无名尸体的身份存在，他们的死会有很大意义，将来他们的名字会被刻在慰灵碑上，整村人都会在新任火影大人的带领下向他们致哀，他们会永远活在人们心中……
可是，死了就是死了。
领头的忍者手心一直在出汗，尽管做忍者多年，手下的人命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但是像这样直接对火影出手的机会也是绝无仅有。为了缓解紧张的情绪，他在面具下深深地呼吸着，却还要控制着不被身后的同伴们听到气流通过面具缝隙的呼哧呼哧的声音。在得到另外三处的战斗已经开始的消息之后，他眼睛一亮，胳膊用力一挥，下达了攻击的指令。
连续的几声“嘭嘭”闷响过后，几位戴着波纹面具的忍者展开背后的滑翔伞从树顶纵身朝空中一跃，控制着方向迅速落足在树下那三人四周。他们飞快地解开滑翔伞的束缚，顺势掏出早已放置在忍具包内的武器，向着那满脸惊愕的三人脱手飞出。
咻……
在若干支手里剑发出破空之声的同时，训练有素的几人按照早已商量好的战术将三人分隔开。两人对付那个块头大一些的忍者，两人对付个子小小的忍者，余下一人伺机补充到这两处小战场中去——两名暗部会被逐渐带离目标身边，当他落单时，便会有最终的打击降临到他身上。嗯……能被如此奇妙的忍术杀死，想来也会是一件特别有“仪式感”的事吧。至于目标的身后事以及他会不会有什么未尽的事业需要完成……团藏大人会处理一切的。
如此，是为效忠。不是效忠某个人，而是效忠木叶。杀死火影，这是一件可耻的背叛行为，但对于整个村子的长治久安来说，结论便完全相反。
然而……这场面怎么和刚开始说好的不一样啊？
任务目标——三代一开始的确有些惊讶，但这似乎根本没有影响到他镇定自若的态度。他把两手负在身后，就好像在全神贯注地近距离观赏两组忍者的对抗，一会还会提出一些有建设性的意见。那个大块头——代号叫凶神的，对他们这些袭击者们来说并不陌生，毕竟之前他们偶尔还会见面打招呼，对他的战斗方式也算熟悉。于是派去对付他的两人与凶神正在进行的便是一场拳拳到肉的战斗。他们死死缠住这个忍者，虎虎生风的拳脚快速地在他面前挥动着，让他根本腾不出时间来结印施术，更没有空闲去顾及处于他保护之下的三代大人。旁边的小个子明显是个女孩子，年纪看来小得惊人，可是，几个人对她一无所知。想来她就是三代之前特批进入暗部的几个新人之一。她一直留在三代身边，那么不是医疗忍者就是感知忍者，战斗力未必很强。果然，她在两名敌人的夹击当中岌岌可危，被击倒也是早晚的事——这些人都无关紧要，他们只要保证目标人物三代大人孤立无援也就够了。
没错，三代大人就站在那里。小个子女孩身手非常灵活，不光没被击中一次，那两个对手却一个捂脑袋，一个按住自己腹部流血的伤口——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的。可是，她已经不由自主地被带离了三代身边。那个大个子凶神由于战斗半径过大，距离更远些，几乎要进入树丛里了。嗯，这样很好，目标落单了。接下来……
一个其貌不扬的矮个子直接落在了三代的背后。这人便是他们的王牌了。背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三代自然有所察觉，他快速转身，看到的便是小忍者脸上的猞猁面具。三代微微侧头，似乎想细看眼前敌人的模样，然而，有了面具的遮挡，他显然是不能如愿了。小忍者并没有打算就这样和敌人大眼瞪小眼下去，他双手交握，口中念道：
“木遁之术！！”
三代那双眼睛瞬间睁大了些，大概是从未想到现今这个世界上居然还会存在木遁的传人。小忍者四周的地面上陡然钻出数枝木茎，带着尖利的破空爆响向三代袭去。只听得“噗”地一声闷响，三代那脆弱的□□就好像一条破麻袋一般被木茎扎穿，就连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表现出来。
这可是三代火影。三代火影如此不堪一击……这合理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被串在木茎之上的三代大人化身为一块木桩，上面居然还像模像样地挂着火影斗笠！施放木遁的小忍者显然注意到自己被替身术耍了，他站起身来，四下里张望寻找着任务目标的存在。可惜的是，他们这一方里并没有什么感知忍者提醒他三代的方位。
就在他的头顶上方，三代大人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表情略复杂。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为了有人暗杀自己感到愤慨，还是为了这个木遁小忍者的误入歧途而遗憾。木遁忍者很快发觉了三代的存在。他仰起头来，朝空中快速结印：
“木遁，大森林之术！！”
一阵白雾过后，落足于树上的三代那矮小的身影突然变成了一位高个银发的年轻暗部。他微低着头，从面具的眼洞中露出的两只眼睛当中，竟然有一只的瞳孔是猩红色的，瞳孔里还带着三个勾玉。那眼神甚至比刚才他扮成的三代更加冰冷。随着木遁忍者召唤出的木刺距离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近，银发忍者纵身从树上一跃而下，豹子一般敏捷地躲开了那一丛木刺。与此同时，他在空中以非人的速度结了几个印，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爆响，一团蓝白色电火花出现在了他的右手手掌中——
千鸟鸣叫，木片飞散。白光爆闪，各种声音嘈杂地搅合在一起，让人耳目失灵。等到这一切散去之后，袭击一方的人群惊愕地发觉，那个他们眼中不可一世的王牌，早已经像个无力的孩子一般被人打倒在地。银发忍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手里那电火花直指他的心脏。
这一招名为千鸟，也被人叫成雷切，居然就是这个样子的啊……
缠住那小个子女孩的两人早已被她那诡异的招数弄得头痛欲裂，再加上她神出鬼没的身影让两个人白忙活了半天，出了一身臭汗。一见王牌的攻击都已经落在了空处，这会更是性命难保，两人不过是一走神，便让那女孩闪身出了包围圈，向着那个方向奔去。
“卡卡西！”她叫道，“杀了他！！”
银发的卡卡西抬头看了看她，又把注意力转回到躺在地上的木遁忍者身上。让所有人吃惊的是，他手中的千鸟竟然熄灭了。
“走吧，”卡卡西的声音在面具后面闷闷地响起，“你的木遁对木叶会有用的。快走！”
木遁忍者的双眼眨了眨。他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向着正试图追赶女孩的两个忍者做了个“撤退”的手势，便向树丛中钻去。不过，在他的身影消失之前，他还没忘记回头望向刚才那个让卡卡西杀死他的女孩，像是要记住她的模样。
“怎么样，阿桢？”在确认敌人统统离开之后，卡卡西转向站在他身后的女孩，语带关切地问了一句，“……没事吧？”
经过刚才的战斗，桢尽管并没被敌人打伤，却一刻不停滴与他们缠斗在一起，顺便向他们中的一人造成有效攻击一次——这家伙在晕眩中刺伤了同伴的腹部。她汗湿重衣，两条手臂酸软得几乎抬不起来，头一天受过伤的左肩更是如同刚刚被击中一般痛。她并没有回答卡卡西的问话，而是强忍着不去揉自己的肩膀，扭开了脑袋，拒绝与他进行任何交流。
卡卡西既然能代替三代出现在这里，也就证明了今天的行动是两人早就商量好的。如此，她这个下属根本就没有提出质疑的资格。就算是刚才卡卡西故意放走了那个木遁忍者，大概也是出于三代的授意。她何苦还要横插一杠子？
之前分散在林中的三名暗部终于靠了过来，连同刚才被带进了树林的凶神一起。他们看到了孤零零站在路中央的卡卡西和桢。这里除了一些战斗过后的痕迹，并没有血，当然了，更没有什么敌人的尸体。三代不在，但是所有人都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合时宜的吃惊。显然，他们大概在一瞬间就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的目标就只是三代大人，”夜白说道，他的手臂上有一道伤口，正在给自己治疗，“他们就是为了把我们从三代身边引开而已。”
“是，他们撤退了，”卡卡西点点头。
“我们的人都还好吧？”凶神挨个观察他们几个，“夜白……你这皮肉伤根本不算事；乌鸦，水虎……哦对了，新人，你叫什么？”
“我……”
桢迟疑了一下。她是个起名废，想当初不分青红皂白就给章鱼起名叫黑豆，一直到现在黑豆都在为自己的挫名字怨念。幸好乌鸦在一边转移了话题。
“敌人到底是谁？搞清楚他们的身份了吗？”
卡卡西自然清楚那个木遁小忍者乃至所有的袭击者都是什么来头。然而，这一切他都不能说——这也是三代大人的嘱托。
三代的原话是：“我会处理一切，卡卡西。”
“不知道，”卡卡西若无其事一般说道，然而，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向一直在现场的桢投去了一个警告的眼神，“没搞清他们的底细……跑得太快了。”
桢无声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是在思考自己的代号，还是看到了卡卡西的眼神或是探知到了他的想法而保持沉默。总之，在接下来他们的回程当中，她闭紧嘴巴，一句话也没有说。
卡卡西对桢的配合略松了一口气——她并没有被气得失去理智。但是，就目前的状况而言，卡卡西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重新启动两个人的正常交流。是是是，他的初衷是为了让她免受伤害，可是，他却直接伤害到了她，并且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无法给出来。他又怎么能要求桢像从前那样对待他（像前几天那样对待他）？
可是，他是逼不得已的啊！为了调查整件事，他才去做了叛徒；为了不让她置身险境，他才不能告诉她真相。虽然桢本人的确没有错，但问题是，卡卡西也是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如此行事的啊！
而且，在回村之后，他需要承担的责任，可能就会成几何倍数增长。首先，团藏大人必定会以为他早就是三代的人，当初那背叛行为不过是三代在引蛇出洞而已。如此，团藏大人未来必定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其次，他并不能确定三代是否真的信任他。毕竟他的背叛行为也是不争的事实，三代不信任他，或者说未来找个借口把他清洗掉也是理所当然——卡卡西苦涩地意识到，三代早已经准确地抓住了他的弱点，把野原桢控制在手里，也就算是控制住了他。一旦他没用了或者说可以被舍弃了，桢也是小命难保；第三，那奇怪的木遁……
卡卡西总觉得在不久的将来，他还会和那个木遁忍者见面。
他们很快回到了村子里。既然眼下并没有一个走路慢吞吞的“三代大人”拖后腿，他们的回程速度也就极快。卡卡西甚至有些担心，这样的速度会不会让三代大人措手不及，三代到底有没有充足的时间来处理一切。毕竟团藏大人能调动那么多的人手执行暗杀任务，看上去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然而他的担心是多余的，等他们回了村，根本没有看到忍者们的行动有什么变化。卡卡西有时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他的想象。然而，看到桢的后脑勺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卡卡西迅速回过神来——
不对，这些事只是个开始，他所需要受到的惩罚也不过是个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203章 2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