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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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上个星期大改之后，我们这个游戏群就彻底转变成同性的交友群了。
神乐削了，针女削了，日女削了，地藏加强了，我和A两位“针女挚友”就赋闲在寮中，偶尔利用好友斗技刷刷传记，每日等着混达摩和箱子吃养老。
刷出来了两面佛，C现在也进入了“贤者模式”，真真应了那句“撸前淫如魔，撸后圣如佛”，还他妈是个双面的。有了石距他连体力都用不着清了，每天就在寮里面斗图为乐。而且每日清晨他起来上课的时候，必要发一个群语音邀请，吵醒所有人，然后把他家两面佛的属性截图贴出来当早安问候。
后来他一发语音邀请，A就在他的“早安，两面佛！”表情下面回复：“我怕三十晚上的镰鼬太多，你会不在意我的问候。我怕初一早上的兔子舞太吵，你会听不到我的祝福。我怕初二中午的食发鬼太美，你会看不见我的短信，所以选择在每天早晨七点就给你送来祝福。两面佛C在这里给您及您的式神们请个早安啦！”
然后群里被吵醒了的家伙们就排队回复：“小C子免礼，平身！”
不过话说回来，我也觉得我们这个群的气氛有些奇怪。毕竟我纵横游戏圈这么多年，都是群里吼着要上YY语音的，还真没见过一天定时开三次群语音的游戏群。你说要是群里有声音娇滴滴的软妹啥的也就算了，我也能忍，毕竟人家YY小频道的黄马都要找个迎宾妹子来撑场面呢。结果我们这个群全特么抠脚大汉，声音一个赛一个的雄浑壮丽，你说一群大老爷们儿发啥群语音啊你说！有啥事情不能好好打字交流的啊！
而且别的人发语音也就算了，A我是最不能忍的那个。
我们群定时定点一天三次群语音邀请。早七点，C的“爱心morning call”。中午十二点，S的“it’s tea time baby！”。然后就是晚上九点，A的“我唔知我唔知点解我唔点知我都唔知讲咩嘢”。
单从每次群语音邀请的风格内容上来看，你都能鲜明的区分出来，A的画风是真的有问题的。
大家都不太愿意加入A的聊天，不仅因为他说一口……非常独特的粤语普通话，一着急就能变成广东人都听不懂的粤语，而且最重要的问题是，他的口音太洗脑。
不是我地方歧视啊，而是因为A的这口粤普，说的我们每个人都在怀疑人生。私底下我们几个讨论了很久，讨论他到底是海南人，广西人还是胡建人。只有我一个人站A是TVB人，因为我觉得A一开口说话就充满了新加坡剧配音的特效，感情充沛情感真挚，一听他开腔我满脑子都是“淑珍，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你的母亲？建宏，我是真的爱你啊！不，我不要听！你走！你走！！你走啊！！！”。
连感叹号都要递进。
所以一天早中晚三次问安中，D的反应就可见一斑。
他把C的早安吻当起床闹铃，一定要点进去跟C说几句话直到他清醒过来为止，然后这两个人甚至还会带着耳机一边讲话一边同步的穿衣洗脸上厕所……为了这个D还专门买了个蓝牙耳机，我听说后也是目瞪口呆的。
至于中午S的午茶会，一般都是我跟S聊的比较多，D就点进来默默的听，然后用我跟S吹水的内容下饭。S是个大龄单身狗了，算是我们群年龄意义上的大前辈，抽烟喝酒无所不能，但是两样都不沾的我跟S反而聊的很来，因为我俩都喝茶。中午基本就我俩凑一块吹自己地界儿上的茶怎么好该怎么泡，茶艺姑娘的大腿多白多长身材多正，所以在群里又被嫌弃成“老年组”或者“好茶组”。
然后等到晚上7点左右，D通常这个时候就会说一句，“我要上晚自习啦，一会儿再加回来哈！”，说完就退了群，紧接着私敲我说晚上什么时候A说完了再拉他回来。
D也是不容易，被A逼成这个样子。
说起来，好像还有个人被我忽略了……算了，反正那个人基本就是个死的。
之前游戏修改公告刚出来的时候，我和A在群语音里抱头痛哭，共同缅怀着我们之前夕阳下奔跑的背影，那是我们逝去的青春。其他人听不下去了，纷纷退了语音，就留下我和A两个长吁短叹，谈人生谈理想，谈完之后谈信仰，畅想起之后清心寡欲吃斋念佛的日子，然后开始互相说禅，感慨人生如露，去日苦多，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还不如给自己吃点好的……说起来我们校门口那家卖朝鲜冷面的做的就很与众不同，颇有些禅意在里面。
然后我就听到，耳机那边传来打火机的声音。
“卧槽，你居然抽烟！？”我怪叫一声。
“我靠，我怎么可能抽！我四好青年好吗？不要诬陷我！”A也怪叫。
“你俩耳朵还怪尖的。”S闲闲的说。
“我日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进来的？”我和A同时被吓了一大跳。
“在你们说鑫胖冷面很有禅意的时候。”S抽了口烟，感慨的叹了口气，“还以为这次大改把你们俩膝盖全砍了，你俩就躲这儿开始哭鼻子羞羞呢，没想到居然还能从冷面里面领悟出来禅意，不得了啊！”
“抱着你家地藏葫芦娃慢慢笑吧。”A简直懒得理他。
“考虑一下转型怎么样？”S心平气和的说，难得正经一次，“之前我就跟你说过，天狗可以拿来当控用。但是你舍不得，说队里主力输出全靠它了，用它做控有点大材小用，犯不着。现在，你可以考虑考虑我的提议了吧？”
A犹豫了一下，八成心动了，第一次主动问：“那能换什么？”
我一听，就知道S的人生导师要上线了，于是正打算趁此时机偷偷的溜出去，S就说：“魅妖或者魍（wang）魉（liang）啊。谁都不会防你家狗子是控制狗，对面带雨女解控的反而会换掉，说不定会有奇效呢。”
他说的确实不失为一种解决办法，我正默默点头呢，A就茫然的问：“魍魉是啥？”
“不是吧大哥？”我大吃一惊，“之前你丫不是一直跟我抱怨说周三全特么出这玩意儿你家源博雅吃这个升级吃的都要吐了吗！怎么转眼你就不认识人家了？以前陪人家看月亮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现在新御魂换旧就御魂了，就叫人家牛夫人啊！”
“哦哦哦是它啊！”A恍然大悟，“那不是魑（chi）魅（mei）吗？”
“……”S吸了口烟吐出来，有点无语，“那是魍魉的前两个字。”
“没事，他文盲。”我安慰S，“之前他还一直把魅妖念妖魅呢，我怀疑咱们玩的是阴阳师，他玩的是山海经。”
趁A还没想好怎么怼我，我接着立刻转移话题：“哎哎哎继续说。那输出选什么呢？”
“吸血姬啊。”S说。
“地藏？”A果然被带回来了。
“地藏也可以。不过椒图如果能拿一速的话就带狰，或者骰（tou）子鬼也可以考虑。”S回答。
“……”A沉默了一下，继续不耻下问，“骰子鬼又是啥？”
“那个图标很像山兔的那个。”我说。
A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恍然大悟：“那不是色（shai）子鬼吗！”
“……”这回我和S都沉默良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你平常怎么念这首诗的？‘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我把头锤到桌子上，又转念一想，“算了，我他妈不该问的。你丫文盲怎么可能念诗！”
“我一直……都念玲珑色子……难道不是色子吗！？”A的语气有种整个世界都被我颠倒过来的不可置信，“你俩该不会是合起伙来骗我的吧？”
从语气判断，他肯定会把整个世界都颠倒回去，就是为了让我揭露出来的真相变成倒影。
“我觉得他小学语文都没有及格过。”我低声跟S说。
“不要当着我的面说我的坏话好不好！我能听到的！”A开始拍桌，“还有你们两个到底是不是在合伙骗我啊？”
“前辈说的没错，确实是骰子。”D突然说。
“卧槽你吓死我了！”这下子异口同声的变成了三个人。
我拍了拍饱受惊吓的小心脏，随口问D：“你之前不是要去晚自习嘛，怎么又加回来了？啥时候进来的？”
“就在刚才，你们三位念诗的时候。”D说话一直都这样很客气很礼貌，“本来我是想进来看看两位是怎么哭的，但是看样子你们的心情还算不错。”
……你语气里那种淡淡的失望是我的错觉吗？
简言之一顿吹水，S诚心诚意的教了我和A好几种套路，比如“魅妖清姬加魍魉鬼使白”的让对面怀疑人生组合，“半肉吸血姬配桃花妖和魅妖清姬”的“你见对面多低配，料对面，见你应如是”的死缠烂打就是打不死我组合，还有鸣屋骨女和日女鸟姐的新式神培养思路。
S甚至帮我把路都规划好了。雪姐的那套日女给鸟姐穿好，带上雨女爷爷镰鼬和椒图，然后其余全家穿地藏，后发制人钝刀割肉，喀嚓喀嚓把对面给磨死。
我十分感动，然后我跟A一个都没练。
肝不动，放弃了，还是混吃等死吃低保来的舒服。
我跟A的关注点最近全落在“判官到底是真瞎还是假瞎如果真瞎他为什么要画眼线说不定蒙眼写字就为装逼看爹一手狂草服不服你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吗”以及“镰鼬三兄弟为啥要穿一件衣服是因为骨科还是因为穷还是因为又骨科又穷首无用脑袋跳绳究竟为哪般是不是因为他经常喜欢把脑袋摘下来当球踢草爹手里的草会不会重一万八千斤巫蛊师说不定会去看《你的名字》因为他身上留着银角大王的血脉兵佣这辈子最辉煌的cos会不会就在秦始皇陵茨木裤子穿反究竟是谁的错为什么独眼小僧有一只眼睛却有两条眉毛”之类的内容上面了。
不用看了，不换气你看不完的。
但是A能说完。
这就是为啥群里在晚上的黄金时间，群语音通常却只有一个人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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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里拢共就屯了六只。我，ABCDS。
常年活跃人口就五只。我，ACDS。
感觉ACDS这个组合好像似曾相识，度娘了一下发现原来是个看图软件……我若有所思。
原来没有了B，我们就是个看图软件。但是有了B，我们……连看图软件都不是了。
说起B，他在群里还真的是没啥存在感。加了群之后默默无闻，常年在线隐身，被艾特了才冒一下泡，通常再怎么刁钻的问题也都是三句话解决战斗，然后继续潜水憋气。
最主要的是，他居然连语音都没发过。
我和A甚至暗搓搓的怀疑过他会不会是个妹子，不说话只是因为害怕暴露。
后来出了一件事，证明确实是我俩想太多。
那天晚上九点整，A继续开始一个人孤独的“我唔知我唔知点解我唔点知我都唔知讲咩嘢”之路，一直等到九点半，放弃了。我和D都大松了一口气，然后我偷偷把D拉了回来。
结果没成想，十点半，群语音邀请又响了。
我当时很茫然，因为A不是那种耐性好的人。一般就算大家都不搭理他的话，他一个人也能自言自语，在群语音里面嗨上半个小时。但是半个钟过去了之后，他一个人再自说自话就显得有点儿没意思了，所以通常只要没有人回应，他说到九点半就会退，从来都不会想着开第二次群语音。这就是为什么他断掉群语音之后，我就会放心大胆的把D重新拉回来。
所以我倍感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Q群信息，然后惊讶的发现，这一次群语音邀请的发起人，居然是万年潜水不说话的B。
我是一脸“天居然开始下红雨了！？”的表情，冲进群语音邀请频道的。然后，定睛一看，下面的参与名单中齐刷刷列出来了ACDS的名字，全都是秒进。
这些家伙抢石距如果能有这个手速就不会再在群里哭上不了车要拜托A帮忙了。而且乖孩子D之前都道了晚安说明早有课要上床睡觉了，现在居然还留在这里暗中观察情况？
然后，那边是无穷的寂静。
“B按错键了吧？”我在群里打字，“或者发了邀请但是现在人不在手机边。”
“应该不是。”A的耳朵比我要尖，“我好像听到那边有呼吸声？”
“你们都闭麦，再让A听听试试。”S打字。
所有人全都闭了麦，又过了半分钟，A在群里回复：“确实有呼吸声。妈的，听声音好像是个男的。”
“操，这你都能听出来？”我特别惊奇。
“呼吸有点重，要么睡着了要么喝酒了。”A特别肯定的说。
我觉得搞不好他老师叫李昌钰。
“确实喝酒了。”突然有人出声。
我吓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S特别淡定的开了麦：“哟，喝酒了？喝醉了吗？”
“醉了。”B说。
“没听出来啊？这不挺清醒的嘛。”A也开了麦，“我说你这人可真不地道啊，开了群语音邀请却不说话，把我们大家在频道里面晾了半天不说，害怕打扰到你，我们就在群里打字交流，结果你居然就看着我们打字也不吭声，你这人心眼儿怎么这么坏呀！”
“嗯。”B说。
A没声了，安静的像只鹌鹑一样。
“喝醉了，想找人聊聊？”我也开了麦。
“差不多。”B说，“明天竞技结算，今晚没有打。”
“你要是聊竞技，我就不陪你了。”我连忙说，“这个星期最后一次上分的机会与你失之交臂，我非常同情和理解你为你家超人茨木痛惜的心情。你要是喝了酒觉得现在心里不爽，我把我的鸟姐和灯姐掏出来陪你家茨木玩。话说你干嘛喝酒啊？明天不上课吗你？”
B说：“我工作了。”
“啊？”S有点吃惊，“你居然工作了？听声音还挺年轻的啊，我以为你跟D差不多大。干什么的啊？”
“只比你小。”B回答。
我觉得B的帚神体质应该来源于他的自我逻辑非常顽强，所以内循环完备的状态下欧气无法发散，只能在体内轮回。
S也是厉害，居然对他这种自说自话的回答没有显露出什么不满来，依旧淡定的说：“今晚你喝了多少了？虽然看你这样子也不像醉的太狠，但是我估计你也就这个量了。对了，你会抽烟吗？喝茶吗？平常都有些什么爱好啊？也不爱跟我们交流，小同志，这样可不行啊！”
B在那边沉默许久，我以为他在认真思考怎么回复S的问题的时候，他开口了：“想要一个新的SSR。”
A听完这句话后立刻在群里发了一张图，一只仓鼠嚣张的站了起来，单手指向前方，大喊两字：“怼他！”然后艾特了S。
D不得不开麦延续了跟一个醉鬼的聊天：“可以呀，你想要什么新的SSR？在咱们寮里面求吗？问题是咱们寮就咱几个人，如果要求SSR的话肯定需要所有人都有那个SSR才行呀。”
“你得把C去掉。”我说，“两面佛的碎片没法在寮里乞讨的。”
“嗯。”B说，想了想，“你们都有什么？”
“一目连。”S说，“新搞到的，还挺好用，你要吗？便宜点儿十块钱一片卖你。”
“贵了。”B说，“没户口。”
“听说没户口不就行了嘛，居然还先说贵了，你这都什么逻辑呀！”A说完之后，得意的清了清嗓子，“正好呢，本大爷之前抽了两个新宠。你们也都知道的，就是那两只妖刀姬嘛。我把这两只都给觉醒了，可惜呢，一时间等级还没有来得及搞上去。不过呢，现在我手里也已经有二十张妖刀姬的碎片了，如果你想要，我也便宜点卖你。八块钱一片，你看怎么样？”
“贵了。”复读机B说，“没户口。”
“你就说你有谁的户口吧。”我无奈。
“青行灯。”B说。
“你他妈早说不就结了吗！”A气的差点拍桌子了，“之前听你那口气，‘我想要一个新的SSR’，我还以为你家老的SSR全齐了，就差一目连了呢！或者是所有SSR的户口也都有着落了。闹了半天，合着你手里就一张灯姐的户口啊！你干脆抱着户口本跟她结婚算了！”
B想了想：“我喜欢幼女。”
“我日！”群语音里面想起一群狼嚎，C在那边大笑着拍自己的大腿，“可以，可以，这很可以！这个大兄弟很对我的胃口，从此以后你就归我罩了！”
我认真想了想B的茨木被C的两面佛罩的场景，那大概是……茨木被黑的最惨的一次吧。
“所有人都有灯姐的吧？我记得。”我说。
C开口：“谁说的！我就——”
S清了清嗓子：“不错，正好我之前也抽了个灯姐。我可以友情贡献给你十个碎片。”
C：“S你他妈——”
D也发了话：“灯姐我也有的，碎片算我一个。”
C：“卧槽D你这家——”
“青行灯很好抽的呀！我就很奇怪你为什么会没有？”A疑惑的说，“我也有，给你十个，算上的话你都三十个碎片了。”
C：“我[哔——]你[哔——]A我跟你说我——”
“三十个。”我沉吟了一下，“B你运气不错啊，我之前抽了个灯姐已经觉醒了，结果没成想就昨天，又抽出来一个灯姐，我还在愁怎么办呢。如果你要的话，我就把这个留下来觉醒了好了。这样正好我给你出二十个碎片，你的灯姐就齐了。”
C：“……”
S点了一根烟，叼着含混不清的说：“行了，都是一家人，B你可别被我们如此的深情厚谊给感动的痛哭流涕跪在地上不肯起来了。要是觉得挺感谢大家的话，干脆给我们唱个歌好了。你会唱啥？幼女版千本樱会唱吗？”
群系统消息：您的好友 C 已退出本群。
“C这孩子咋这么不经折腾呢？”S慢悠悠的说，“行了，明天中午再拉他进来吧，我好久都没睡过一个懒觉了。”
“明天周一。”我提醒S。
S沉默三秒钟：“算了，还是拉他回来吧。正好B唱歌给他听冷静一下。”
在我们所有人东一句西一句的魔音贯耳的摧残下，B不得不同意唱首老歌，叫《感恩的心》。就唱了一段，清唱，然后群语音里除了刚刚被我拉回来的C之外就没别人了。
我觉得B平时不参加群语音，真的是个好习惯，可以保持。
半分钟后C又退了群。
我觉得还是让他好好冷静一下吧。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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