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人是财迷》梅林旧友

71、出发前

　　这边钱氏早就得到了消息，说自家儿子获罪被罚去兰西当知府，当然了，事情是因为儿媳妇议政而起。

　　“夫人，这少夫人也太不解事了，一张嘴也没个把门的，什么都往外说，议政这种事也是咱们女人应该做的事情么？这要是皇帝怪罪下来，杀头都有得说。现在少爷帮着少夫人挡住了，救了少夫人性命，可是他却要往那穷僻暴乱的兰西去。这都怪少夫人！”孙大娘听了消息后，一迭声地抱怨。

　　钱氏心情也不好，抿着唇，嘴角也往下拉。

　　孙大娘觑着钱氏的脸色，继续说：“娶妻当娶贤，少夫人这样的，当不起一个贤字，夫人你看……”

　　钱氏一边听着她说话，一边端起茶杯，掀起那茶盖子，慢慢地去拨弄杯中浮在上头的茶叶，不咸不淡地瞄了孙大娘一眼。孙大娘本来想说“夫人你看不如休了她算了”，但是只说了四个字，被钱氏这么一瞄，就再也说不下去了，讪讪地站在那里，一颗心在胸腔里怦怦直跳，夫人怎地这样看她？

　　钱氏慢悠悠地喝完茶，将杯子搁在一旁，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角，一边道：“孙大娘，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就是怕我媳妇口不择言，得罪了圣上，圣上怪罪下来，全府遭殃连累了你吗？”

　　孙大娘本来就是这个意思，她听到消息的时候，恨不得把柳芷抓住好好地痛骂一顿，她一个人不要命就算了，何苦拖累她们这些当下人的？虽然后来又听说宁毅担下了这事，可难保将来不出事啊？她一个下人当然不可能当着面捏主子的错，所以才故意在钱氏面前敲边鼓，坏了柳芷在钱氏心中的地位。却不想自己的心思轻易就被钱氏瞧出来，倒吓得她一张老脸通红，额头上直冒冷汗。

　　“夫人，我绝没有这样的意思。”

　　“是与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钱氏声音也冷了下来，本来心情就不好，偏偏这个孙大娘还老在她耳边叨叨这些不中听的话，“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孙大娘心里一惊，“噗”的一声跪下地：“夫人，老奴也是为了您着想啊，你想，这少夫人才刚嫁进来多久，就闹出这样的事……”

　　“住口！”钱氏重重地一拍桌子，“你也知道她是我们宁家的少夫人，是你的主子，做下人的编派主子，成什么体统？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年纪也这么大了，怎么还是这么不知事体？”

　　钱氏冷冷地瞥着孙大娘，这老仆是不是年龄大了，脑子也坏掉了？她媳妇再怎么不是，也还是她宁家的媳妇，何时轮到一个下人的妄议？本来还看在她伺候多年的份上，留她点脸面，谁知她还越发上脸了。

　　孙大娘也是仗着自己伺候钱氏多年，以为自己已经摸清了她的脾性，对她多少能拿捏得住，却忘了自己在这个府中再体面也只是个下人的身份。这时眼见钱氏发怒，满心的不甘，却只能忍气吞声地退出去。

　　钱氏知道自己一向好性子，对下人慈和，难免让她们起了些不该起的心思。这孙大娘这次如果被她敲打了之后，能收起那些个花花肠子，那她也不会怪罪一个做下人的，但是，若是孙大娘还是我行我素，就别怪她这个当家主母狠心了……

　　钱氏冷着眼看孙大娘退出去，自己扫了一眼房里大气也不敢出的小婢，也是时候重新给自己陪养一个得力的助手了。

　　正思量着，忽然有人来报：“夫人，少爷和少夫人回来了。”

　　钱氏忙站起来，迎了出去，不料还没走几步，宁毅领着柳芷已跨门进来。

　　“娘，儿子让你受惊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钱氏忙牵住儿子的手，眼眶子一热，差点滚下泪来。

　　柳芷这次也知道自己无意闯了祸，差点给宁家带来一场无妄之灾，面对钱氏时，很是不好意思，“娘，对不起。”

　　“傻孩子，一家人别说两家话，倒生份了。”钱氏抱住柳芷，拍了拍她的后背。

　　柳芷本以为钱氏一定会对她破口大骂，再不然也会多有责难，谁知她竟一点也未曾怪罪自己，更加过意不去了：“娘，都怪我，夫君这次要调到兰西去。”

　　钱氏倒不曾这样想，她毕竟已经有了些年纪，也经过了些风浪，听了今晚去赴宴的事情后，觉得当今的皇上未免也太暴戾了，当着文武大臣的面就赐了三位官员毒酒，想来以后京中必定不太平。风急浪高，儿子若是能离京躲避，未尝不是件好事。虽说兰西穷僻，最近还发生了暴乱，但自家儿子毕竟是知府，去到那里有护卫护着，想来性命亦无忧。

　　宁毅听了钱氏的话，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娘，儿子也是这么想的。”

　　既然圣旨已经下来了，三日后宁毅就需要走马离京上任，钱氏和柳芷忙不迭地打点行装。

　　这日，宁毅趁着母亲不在，拉着柳芷去了厢房。

　　柳芷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奇怪：“夫君，你到底想说什么？再不说我就走了。”

　　宁毅拉着她的手坐下来，“芷儿，你听我说，这次兰西之行，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留下来陪着娘。”

　　柳芷瞪大眼睛看着他，像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话一般。

　　宁毅摸摸她的小脑袋，一脸的温柔：“兰西不是很太平，你跟着我去那边受苦了可不好。”

　　柳芷一听“受苦”二字，眼珠子一转，大大咧咧地说：“那倒也是，我可不能吃苦的。”

　　宁毅本来还怕她闹着要去，现今听到她这么一说，倒噎了下。这小妮子焉儿坏，自己对她是掏心掏肺的，她却连点子苦也不肯跟着自己吃了。

　　“我以前跟着方姨去西域时有经过兰西，那里又破又烂，哪里有乾京这里的花花世界好玩？夫君你放心地去吧，我会乖乖地呆在这里的。”

　　宁毅听了她这话，又多了一层顾虑。这柳芷性子贪玩又好胜，母亲哪里拘得了她？万一她在京城又惹事生非了怎么办？还是留在自己身边约束着比较好。

　　柳芷哪管他在想些什么？挣脱他的手打算出去找蓝玉好好地计划一下宁毅不在的这段日子里，该在乾京玩哪些把戏。刚有了这个想法，脑子里已经想到了几样新鲜的玩意儿。

　　却不想她刚站了起来，那只还未挣脱的手忽然大力拉扯了一下，这一拉扯，她娇小的身躯直接就跌到了宁毅宽大的怀里，鼻尖撞到了他结实的胸膛上，嗅到了属于男性的气息，忙不迭地要起来，却又被宁毅牢牢地抱住。

　　“我想了想，放你在乾京总是不放心，不若还是跟着我一起去兰西吧。”有他护着，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柳芷却恼了，这男人怎么朝令夕改的，害得她刚想好的计划要泡汤了。

　　“可你刚刚不是说不想让我去兰西要吃苦吗？”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

　　宁毅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不跟我去兰西，那万一我想要做那事了怎么办？”

　　做那事？

　　柳芷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俏脸立刻涨得通红，忍不住捏拳朝着他的胸膛捶了几下，“你怎么一天到晚地想着那事啊！”

　　宁毅捏着她的下巴，迫她抬头看着他，“男欢女爱，做夫君想着自己的夫人很正常。”

　　“你还说你还说。”真是把柳芷全身都快烧红了。

　　宁毅可不管她羞是不羞，大掌按住她的后脑勺，唇舌凑过去对着她粉嘟嘟的红唇又啃又吮的，让自己饱偿一顿之后才气息不稳地放开她。

　　柳芷被亲得整颗脑袋都昏昏沉沉的，双眼像是蒙上一层水雾般，波光潋滟的很是动人，愣愣地看着宁毅。宁毅心中爱怜，又低头去亲了亲她已经微肿的双唇。

　　“傻丫头。”

　　去兰西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柳芷私底下问了蓝玉，愿不愿意跟随自己一起去兰西，如果不愿留在宁府也是可以的。她可不像宁毅这么霸道，说不让她去的是他，说让她去的也是他，真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蓝玉也听说过兰西那边的情况，心里极不愿意去。但是和柳芷相处了那么久，心中极看重这个主子，也不想跟她分开，便应下来了。

　　“少夫人，我还是跟着你一起去吧。”细细考虑了之后，蓝玉回了柳芷。

　　柳芷点了点头：“也好，这过去兰西那边，你要是有了什么想法，或是想要回来，或是看上什么人，可不要憋在心里，说出来给我听听，我也可以帮你出出主意。”

　　蓝玉听到柳芷的话，小脸一红，但她知道柳芷说话素来直白，鲜少拐弯抹角，说这些话，也是为了她好，便点了点头。

　　两人正说着，忽然门房那边传报，红绫有事求见。

　　柳芷有点愕然：“她来做什么？”

　　蓝玉因为上次柳芷入狱一事，对红绫极为不满，这时听到她要来，忿忿道：“少夫人，像这种忘恩负义出卖旧主的婢子，见她做什么，她嫌害你害得还不够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