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暮色已远》蛇蝎心肠

2、第 2 章

　　第二章

　　九界佛皇玉织翔，鹿苑一乘的高僧高僧高高僧。

　　“这些年，你可还好？”看着那抹红色的身影，玉织翔不知道自己应当说什么。

　　他曾经无数次想过自己和苏烬的再会，设想过许多的场景，但是事到如今，玉织翔却依旧觉得有千言万语，却又完全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最后，他只能干巴巴的挤出这一句。

　　“佛皇远道而来，想来应当不是与吾互相问候的。傲峰寒冷，先移步室内再谈吧。”苏烬呼出最后一口烟。

　　长长的烟杆在他的手中转过一个圆，而后化成点点银光，消失虚空。

　　他抬步顺着门廊而行。

　　他的脚趾踩在洁白光滑的地面上，踩过点点被风吹进门廊的雪花，不留痕迹。

　　玉织翔跟在苏烬背后，沉默的看着苏烬的背影，久久不语。

　　“佛皇，有请了。”站在门前，苏烬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玉织翔看着苏烬，半天没有动作。

　　“唉，又不是什么虎狼窝，也罢，吾先行一步便是。”看着九界佛皇略带纠结的神情，苏烬摇了摇头，抬步先行。

　　门尚未合上，玉织翔在门外站立片刻，抿了抿嘴唇，最后还是抬步而入。

　　即使生着火，傲峰之巅依旧寒冷。饶是九界佛皇的修为，都仿佛处于寒冰之中。

　　九界佛皇禁不住打了个寒噤，却说不上到底是身上更冷还是心头更冷。

　　他还记得苏烬是最讨厌寒冷的人。

　　“傲峰十二巅，冷是冷了一些，但是胜在清净。哪怕是九界佛皇，想要上到这傲峰之上，怕是也不容易吧。”似乎看透了玉织翔的心思，苏烬笑了一声，然后拨了拨火，让火燃得更加旺盛一些。

　　“你，改变不少……”沉默半晌，玉织翔最后长叹一声。

　　距离他上次和苏烬碰面，已经有数不清的寒暑。本来应该熟悉的人，在这岁月的消磨之中也渐渐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哈，你说改变，便是改变了吧。”斜斜倚在靠垫之上，苏烬的脚踩在柔软的皮毛之上，脚趾陷进皮毛之中。

　　玉织翔不动声色的微微挪开目光。

　　苏烬的目光凝聚在火光之上，良久。这室内只有柴火的燃烧之音，以及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吾变了，你却改变不多。百年之前你没来寻我，百年之后，你却来的毫不犹豫。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需要我做什么？”

　　苏烬了解九界佛皇，就像是九界佛皇了解苏烬一样。

　　“鹿苑一乘还不到出世之时，然北域之事却绝不简单。吾希望你能关照一二。”话已说破，玉织翔颇有些自暴自弃的合起了双眼。

　　在面对苏烬的时候，玉织翔几乎已经快要习惯了这种自暴自弃的感觉。

　　从最开始，到如今。

　　“答应你其实也没什么。”玉织翔面对苏烬的时候并不自在，而苏烬在面对玉织翔的时候大概也有些焦虑。他本来已经收起了烟杆，但是如今却忍不住将那烟杆再次拿出来。

　　他想要抽烟，但是最终他只是用手指在烟杆上狠狠的摩擦了几下。

　　在最初见到玉织翔的时候，苏烬的心情几乎是平静的。但是现在，他多少有点心烦意乱了。

　　“答应你，也没什么，毕竟……”苏烬犹豫着想要找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一下他和玉织翔之间的关系，但是最后却还是想不出自己要怎么形容。

　　“你若是不愿……”玉织翔咬了咬下唇。

　　他几乎已经想到了苏烬的拒绝。

　　其实他一开始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前来傲峰十二巅更像是他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来看看这个居住在这个地方的人。

　　“哈，也没有什么愿与不愿。吾可以答应你，不过吾有条件。”兴许是因为这幅模样苏烬有些熟悉，也或许只是因为苏烬在一开始就想要围观一下好友谈无欲和素还真，苏烬这次倒是没有停顿。

　　他的语速加快，似乎已经做了什么决定。

　　“吾当然可以答应你，北域的事情看起来并不难以解决。能够让你欠吾的机会可不太多，吾有什么不答应的理由呢？”

　　只不过，若是仔细观察，就能看到苏烬的手指并没有放开他的烟杆。

　　“条件？”玉织翔有些疑惑。

　　在往日，他和苏烬结识的那段日子之中，苏烬是很少对他有什么要求的。

　　苏烬就像是一个影子，虽然存在，但是并不明显。甚至，有的时候他会忽略自己的身边还有这样一个人物。

　　哪怕苏烬本身，其实并不是一个存在感很低的人。

　　苏烬从不对玉织翔提什么条件，虽然虽然他在很多方面影响了玉织翔。

　　“是啊，条件。”苏烬本来是坐在地上的，但是此时此刻，他的手一撑，缓缓的坐起身来。

　　苏烬有着漂亮的手腕和手臂。

　　那红色的长袍本就单薄，在苏烬撑起身体的时候，那长袍微微散落，露出苏烬半边肩头。

　　玉织翔微微抿紧嘴唇。

　　他没有动，仿佛失去了移动的能力一般。他看着苏烬向他靠近，直到苏烬的手环过他的肩头。

　　这种感觉很熟悉，就仿佛回到了多年之前，苏烬还是苏烬，玉织翔还是玉织翔的时候。

　　“吾的条件，你应该知道。”那双环住他的臂膀微微收紧，带着苏烬的体温。

　　苏烬并不是冰冷的，哪怕是在傲峰十二巅这样冰冷的地方，他依旧不是一个冰冷的人。

　　玉织翔顿觉身如火炽。

　　当苏烬真的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几乎没有人可以拒绝他的要求。

　　“不……不……”玉织翔知道的太清楚了，所以他知道自己应该拒绝。

　　他在唇边呢喃着，拒绝着。

　　但是这拒绝是如此的无力，和半推半就没有什么两样。

　　他拒绝不了苏烬，没有谁能拒绝苏烬，包括玉织翔在内的所有人。

　　他感觉到柔软的嘴唇触碰到了他的耳廓，他感觉到光滑的皮肤触碰到了他的脖颈。

　　战栗的感觉就这样蓦然涌上心头。

　　他试图抗争，但是这样的抗争是徒劳无功的。

　　他不知道自己抗争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抗争了。

　　温热的气息洒在他的耳边，一切的一切似乎迷上了一层雾，迷幻不清。

　　灵光在玉织翔的脑海之中蓦然乍现，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这点灵光就在他要找到答案的时候倏忽消逝。意识在沉沦，唯一就只剩下了身边的气息。

　　“陪吾一晚，像是曾经那样。吾愿意献上吾的所有，你可愿为吾献上所有？”

　　最后，玉织翔选择了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