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今夏》素兰若水

4、飞如其来的足球

　　第四季

　　题记：我们都有两个面孔，镜子里面一个，镜子外面一个，却不知道哪个是真实的自己。

　　文学社出版的校刊，刊登了夏尔的一首小词，那是夏尔参加登山活动回来之后写的：
　　江城子，登山游记
　　序：秋意浓，意阑珊，登山望小，顿觉清新优雅，精爽别致，几疑入渊明先生笔下之世外桃源。令人神清气爽，疲劳之意转瞬消于无形。遂副词一首。
　　虚幻大千两茫茫，一邂逅，终难忘。漏长更深，清夜似水凉。只为浮山于脚下，恕在下，太狂！
　　小憩浮山品幽香，芳草绿，野花黄。俗尘尽洗，十里沐春光。相逢路人留一笑，不相识，又妨？
　　或许是小时候，跟着父亲的缘故，耳濡目染的喜欢上诗词，尤其最喜欢宋词，喜欢那个叫纳兰容若的才子，孤寂清冷的一生，实在让人疼惜。时间久而，夏尔也会写几首，喜欢的就留下，不喜欢的就撕掉，留在本子上的并不多，夏尔觉得诗词实在是不容易，韵脚韵律都很难把握，最难得是心思和意境，没有丰富跌宕的经历，是很难写出或气势磅礴，或婉约愁殇的诗句。
　　文学社的社长是大三的师兄，他很欣赏夏尔，他说现在还沉得下心专心写字的人太少了，能写这样很纯粹诗词的更是少，若非内心的平静，是没有办法写出这样干净的文字。
　　“夏尔，我很喜欢你这样的女生，只是我没有机会陪在你身边。如果你需要帮助，尽管跟我说。”
　　“谢谢师兄。”
　　身边有了苏扬这个小喇叭，她有男朋友的事，几乎尽人皆知，苏扬说她是在保卫顾城和她的爱情，这段童话般的爱情，一定要有王子和公主的幸福结局，不允许被破坏，更不允许背叛。
　　第二章
　　高中的生活忙碌了很多，课业繁重，压力繁重。
　　越是这样的时候，大家越是想做出一点什么，好证明我们的青春，证明我们的朝气，证明我们鲜活的生命，最见长的事情就是挑战长辈的权威。
　　安若似乎对他的同桌有一点点好奇，坐在他身边的时候，安静的像一尊雕塑，认真听课，认真记笔记，从不多言多语，似乎在刻意的保持着距离。一离开座位，跟另一个女生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是一只小兔子，活泼爱笑。这个叫夏尔的女孩，跟别的女生真的不太一样。
　　“夏尔，商量一件事，自习课我跟你换位子，就一节课。”体育课上，王赵诺一跟几个女生走到坐在篮球场观看席的我说。
　　“夏尔，你就跟诺一换一下位置，就一节自习课。”旁边的一个长发女生也说到。
　　我知道这个女生，她是王赵诺一的小跟班，形影不离的，对王赵诺一有一点唯命是从的感觉，我不喜欢她们，就跟她们不喜欢我一样，我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安若的事情，她们是不削跟我说话的。我当时也不知怎么，很淡定的说：“好学生，是不会做违纪事情的，所以抱歉。”
　　王赵诺一的脸色很不好看，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就是不喜欢她，也绝对不愿意跟她换位置，如果换成是别人，可能我还能迁就一下，可她就是不行，全年级的人都知道她喜欢校草安若，按理说成人之美是美德，我偏偏就不想要这样的美德。看着她吃闷的表情，心里就有一点开心。
　　“既然不方便，那就算了，打扰你了。”不愧是大家族的出身，脾气控制的可真好，明明有怒气，说起话还绵软软的，完全听不出情绪来。
　　“诺一，我们走，她有什么可拽的。”
　　几个人簇拥着王赵诺一去一旁踢球。
　　“诺一，待会你看我待会怎么教训他。”她的那跟班愤愤的说。
　　“别太过了，太难看了也不好。”所以说大家族出身的人，真的不容小觑，刚刚还是语义绵绵，这会确是绵里藏刀，嘴角的微笑都带着寒意。
　　“哇，你看，你看，安若好帅呀，刚刚那个三步上篮，太帅了。”
　　“跟他对打那个是不是文艺班的陈子琛，听说他吉他弹得特别好，而且歌唱的也好，等到学校元旦晚会上，没准就能看到他的风姿啦。”
　　“你们知道吗？陈子琛的家世也很显赫的，从祖父那一辈开始就是军官，根正苗红的红三代，爷爷是首长退役，爸爸是现役军官，外公是军区医院首屈一指的教授，据说他爷爷里的军功章，一个抽屉都装不下，本来指望着他能延续下来，结果他就是喜欢音乐，非要在艺术的道路上前行，为此家里人没少吵架，后来家人说要不以后考军艺，你知道人家怎么说，人家说要考北影一类的学校，原因是在军队高强压下，对军人失去了兴趣，想做自我！为此，老爷子把他的吉他都砸了，后来他们约定，说只要他能考上第一中学，就让他继续文艺道路，人家可是艺考第一！牛吧！长得也帅，不过听说挺拽的，初恋是在中学二年级。”
　　“你们这都是哪来的消息，我的天呀，你厉害了，这都让你扒出来，快说说，现在他有喜欢的女生吗？”
　　“好像没有，他的性格挺难捉摸的，可能是学艺术的人都这样。”
　　我在一旁听着她们叽叽喳喳，噗嗤一声就笑了出啦，这些女生长大之后，可以去刑事侦缉科报道了，以她们这种刨根问底的性格，隐藏再深的线索也能被她们扒出来，如果生在明国时期，那绝对是合格的间谍。
　　下午的阳光很好，将落未落的阳光斜斜的照在篮球场，有点刺眼，我伸手遮住阳光，从指缝中看着球场上的安若，画面美丽的不真实，白色的球衣，白色的球鞋，皮肤被阳光浸染成淡淡的金色，弯曲微卷的头发，随着他跑动而舞动着，脸上的汗水勾勒着他的轮廓，浓密的眉峰，青涩而有一点深邃的眼神，专注的神情，我的心忽然咚了一声，像是被什么撞到，连着我都抖了一下，虽然阳光温暖，可指尖倏而变得冰冷，掌心进出了细细的汗水，心里一紧，呼吸也变得不顺畅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顺着阳光的方向，我看到了他望过来的眼神，四目交汇，我慌乱的移开，不知所措的四处张望，试图掩盖我一直盯着他事实。看台上这么多人，我其实并不确定他看的就一定是我，可我还是心虚的避开了。
　　就在我天马行空的乱看的时候，完全没有看到一直“充满恶意”的足球向我飞了过来，狠狠的砸在了我的头上，我从座椅上摔倒了地上，这一下把我砸的不轻，眼冒金星，头疼欲裂，恍恍惚惚的就看见几个女生跑了过来，好像就是王赵诺一她们。
　　“夏尔，对不起，我们在一旁踢球，不知道球怎么就飞过来了，你没事吧。”这是班花的跟班。
　　“夏尔，要不要紧，我扶你起来吧。”王赵诺一，真的该去考中戏，她怎么就那么出戏呢？无辜，善良的眼神，优雅而温柔的语气，真的容易让人相信，这是一场意外。
　　“不用了，没事。”我勉强站了起来。
　　这边的动静太大了，以至于惊动了球场上的同学，他们停下来看着我们这边，女生打群架吗？这可是很难得一见的。
　　“夏尔，你怎么样？”这一句问候就像是天籁之音，飘进了我的心里，我似乎看见了安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他眼神里的是担心吗？
　　在我失去知觉的前一秒，停留在我脑海里最后的印象就是：他走向了我。
　　“安若，你别理她，她这是装的，刚刚不是自己没事，怎看你一过来，就晕了。”班花的跟班在一旁说。
　　“让开。”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校医务室。头还是昏沉沉的，被砸过的地方隐隐作痛，而且有点晕乎乎的，真是不巧，“姨妈”在昨天来报道，不然今天我也不会跟老师请假，不参加体育活动。
　　“你醒了。”
　　我看着床边的人，怎么那么不真实呢？是不是在梦里，这个人居然是安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