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meless》hana_bii

14、第 14 章

　　过年的时候,天气已经很冷了.点点雪花飘洒,整个城市如梦境一般美丽!
　　站在阳台上放眼望去,家家户户灯火通明.想必,每个人都沉浸在团圆的欢乐与幸福中!在中穿着厚厚的羽绒外套,看着远处的灯火,听着隐约的欢笑声,甚至还有一点点鞭炮声.回忆起在孤儿院过年的时候,大家围着火堆,等着老师们发红包和糖果.尽管每次都怀着满心欣喜,但压岁钱很少,糖果的味道很奇怪.大家都在沉默,即使新年,那里还是冷冷清清的,冰凉,原来不是呼啸而过的风,应该是从心里头出来,涌遍全身的.
　　可是,那里是在中可以回忆的仅有几个地方之一.又是一年依始,在中的祝福能给谁呢?那些辛酸,那些悲凉,那些伤痕,已经慢慢褪去,原本的怨恨和恐惧不应该再有了,也早已随着时间走远.希望今年的火能烧旺些,更暖些,糖果会甜些... ...
　　"小在,站在这里不冷吗?"
　　今晚,在中给允浩带来了一个惊喜-----在中亲手做了一桌丰盛的年夜饭!这几天放假,在中在家有些无聊,还好有张阿姨时不时跟他聊天,在中便跟着张阿姨学会了做菜.大过年的,张阿姨也要回家陪家人,在中便亲自下厨,没想到头一回做那么一大桌菜,允浩就边赞不绝口,边把它们一一消灭了!腊月里,香喷喷的年夜饭,使得这间房子充满了温馨.即使只有两个人,也一点不觉得冷清,反而无比的温暖!
　　看着允浩走过来,在中笑了."不冷啊.你把碗都洗好了吗?"
　　"嗯,都洗好了!看你的手,都冻僵了吧.快回屋去,不然要感冒了!"搓着在中被风吹得冰凉的小手,允浩试图给他一些温暖.
　　"可是我不觉得冷啊.你看那边,有人在放烟花!"
　　"是吗?"允浩忽然打了个饱嗝,笑了笑."今晚的炖猪脚真好吃啊!"
　　"干嘛搓着我的手说炖猪脚!-_-\\\"
　　允浩被在中逗乐了,捏了捏他的小脸."小在做什么都好吃!"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间房子,只要有这两个人的笑声,就永远不会阴冷,永远不会寂寞!望着远处的烟火,满天幸福地爆炸开来,两人的眼睛都像不舍得眨一样倒映着火花.允浩一直握着在中的手忘了放开,彼此手中传来阵阵暖意,像这绚烂的花火一样,照亮了天空,照亮了心灵.

　　时间就像烟花一样,每天都可以过的很灿烂,但却很短暂,眨眼就小时了.不知不觉中,在中19岁了,渡过了他人生一个重大的考验-----高考.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在中如愿地考上了T大.再过两个月,在中就是大学生了!
　　这个暑假,允浩终于劝说成功,带在中去美国,见自己的父母.毕竟允浩一直认为,在中就是自己的家人,自己的父母,就是在中的父母.况且是白纸黑字的法律认可,更应该让父母见一下!
　　但通过几通国际长途,允浩父母还是不太接受这来历不明的"儿子",说允浩太任性,太冲动了.领养孤儿并不是领养宠物,不应该儿戏!为此,允浩十分烦恼,但依然相信父母见到人见人爱的在中之后,一定也会喜欢上他的!
　　头一次坐飞机便是越洋出国,在中的心从来没有如此不安定过!临行前问了允浩好多东西,在飞机上也一直定不下心来,一直在想,允浩的父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是像张阿姨一样很和蔼可亲的吗?自己毕竟是个孤儿,人家会接受吗?在美国住了那么久,想法会不会很不同?...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很值得担心.随着飞机的起飞,在中的心就随着飞机的起伏一直悬着!允浩一直握着他的手,就像在护着他不安定的心一样.
　　美国的西雅图,一个很美丽的地方... ...允浩的家,是城郊地区,一幢别致的四层别墅.周围有草坪,别墅后面有树林... ...像置身与童话故事一般!
　　回到久违的家,一进门,允浩的父母就迎了上来.见到父母的允浩,亲热地和他们拥抱.一副温馨,感人的场面.
　　允浩的父母,比在中想象的要温和许多.一直笑容满面地把他俩带进屋子,准备了可口的点心和茶.允浩在父母面前,显得更像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当着在中的面,就向父母撒娇!看着他们一家三口乐也融融的样子,在中不敢确信自己是他们的一份子,虽然允浩的父母看起来很和蔼可亲,但跟他们在一起,无论多近,始终有一段距离,在中不知道自己能否融入他们,这简直是一种奢望!他就像一个外来者,像是打扰了允浩议价的团聚.
　　允浩家养了一只很漂亮的牧羊犬Rocky,允浩很喜欢它!但每次在中还没走近,Rocky就会向他吠叫,似乎很不欢迎的样子,让在中不敢靠近.允浩说Rocky以前不是这样的,可能有点认生,过几天就好了!

　　在允浩家的这些日子,允浩的父母一直对在中很客气.每次在中想帮忙做些什么,总会被允浩父母妈妈很委婉地拒绝.他就像一个客人一样,看着允浩和他的父母做事谈话.他们有时会用英语交谈,在中只能听明白一部分,但从允浩父母的眼神看出,他们就是不想让在中知道他们说话的内容... ...一起出去玩的时候,浩妈妈总会亲热地挽着儿子的手臂,浩爸爸站在允浩一边,在中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 ...
　　这天晚上,允浩被以前的同学约了出去.屋子里就剩在中和允浩的父母.浩妈妈整理书房,书架很高,在中见浩妈妈打扫得挺吃力,马上跑过去帮忙.
　　"阿姨,我来帮您吧."
　　"不用了,谢谢你.你去休息一下吧."
　　在中不忍心看浩妈妈一个人打扫整个书房,但浩妈妈似乎不愿意让在中帮忙.允浩说过,让在中试着叫他们"爸爸""妈妈",可是栽种一直不敢.难道这样做,他们会比较容易接受自己?
　　"妈,我帮您擦桌子好不好?"
　　话刚说完,在中却有些后悔了.心一阵狂跳,再看浩妈妈的眼神,好像带有一些厌恶,惊愕地盯着他.
　　"我说不用了!"浩妈妈再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态度明显生硬了许多,然后别过脸去,再也没有看一眼在中.
　　在中的心有说不出的酸痛... ...转身走开,鼻子不禁一酸,泪水在眼眶了打转... ...
　　经过客厅,浩爸爸正在看电视,可能想站起来,但马上又跌坐在沙发上,随即用手按了按太阳穴.在中担心地奔过去,脱口而出一句:"爸,您还好吗?"
　　浩爸爸看着在中,眼神就像刚才浩妈妈一样冰冷."谁是你爸!"
　　毫无温度的一句话,彻底冻结了在中的心!允浩想错了,在他父母心目中,只有允浩这一个儿子.他们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容不下其他人分享他们的快乐,何况是一个"不要脸"的孤儿!
　　"你... ...我希望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既不姓郑,更不是我的孩子,我也不是你的父亲!"说完,浩爸爸咳嗽起来.浩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走到浩爸爸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背."如果作为允浩的好朋友,我们很乐意让你在这里玩,但请你不要搞错关系.我们知道你是孤儿,也不想说些什么尖酸刻薄的话打击你.允浩既然出于同情收养了你,我们就当他是一时任性吧,我想他迟早会想清楚的,毕竟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
　　"这些话,我们不想多说,希望你能明白,如果有冒犯的话,很抱歉!"
　　在中呆呆地站在那里... ...他从未试过这样的言语攻击!以前经历过的打击,似乎都不及这一字一句,犹如一把把尖刀,一刀一刀地割在在中心上!心在淌血,就像此刻决堤的眼泪一样,抑制不住... ...

　　允浩回到家的时候,已经熄灯了.和朋友们喝了些酒,还是这边的酒烈!再加上多年没见的老朋友,这边的人也玩得特别开,允浩都有些不适应了!^_^
　　洗完澡,允浩习惯性地想去看看在中.本以为他已经睡了,可一推开门,只听见低低的抽泣声,借着窗外的光,在中蜷缩在床角,抽恤着... ...
　　允浩坐到在中身边,心疼地问:"小在,怎么了?"
　　在中这才知道允浩已经进来了,赶紧边擦眼泪边说"没事",然后躺下,整个人裹进被子里.
　　允浩干脆躺在在中身边,用手搂着他的腰,说:"是不是爸和妈对你说什么了?告诉我吧."
　　"没有,没有!你快回去睡吧."
　　"我要在你这里睡."
　　连续几晚,允浩都要和在中一起睡,虽然他喜欢这样,他觉得抱着在中像抱着一个暖洋洋的大布偶一样舒服,但他没注意到,他的父母并不高兴每天早上起来看见自己的儿子抱着他自认的"养子"躺在床上!
　　"别这样.你还是回你房间睡吧."
　　"小在怎么了?是不是爸妈给你说了什么?他们不喜欢我跟你一起?"
　　"他们说的话并没有错,你该听爸爸妈妈的话的."
　　"你知道吗?如果我一直听他们的话,我就遇不上小在了.总公司把我调到韩国的分公司,我才可以离开家,成就我自己的事业.那时候,他们还不是极力反对吗?从小到大,他们总为我安排好一切,但从来不问我喜不喜欢."
　　"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父母疼爱的,他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而且他们是唯一的... ..."对于在中来说,哪怕只有一天,让他感受一下有父母的感觉,他可以用生命去交换!但今天,他的心却因此而碎了... ...要得到父母的认可,是多难啊!更何况是那永生不变的疼爱... ...
　　"但小在对我来说,也是唯一的!"说着,允浩把在中抱得更紧了,"你知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我已经把你当作我生命的一部分,我绝不能失去你!即使所有人都排斥你,我绝对不会!我爱你... ...宁可失去一切!"
　　可能在这个世界上,美好的东西有很多,甚至数不胜数,就在你身边!但我们没有能力保护我们所爱的,就算有更多的美好在周围,也是空景... ...

　　父母依然不愿意接受在中,对此,允浩很无奈.但也绝不会放弃,要一直守护着在中!为了避免与父母之间的磨擦,允浩开始每天陪在在中身边,经常带他出去玩,一去就是一整天.从早上出去,一直到深夜才回来... ...在中有些内疚,他依然认为,允浩难得和父母团聚,就这样硬生生被他阻隔了,他是有罪的... ...
　　允浩带着在中,游遍了整个西雅图,还带着在中去了盐湖城,在中看到了美丽的大盐湖!允浩把在中的每一个笑容都用DV保存着,因为那比世间任何一处都美,都珍贵... ...
　　允浩还带在中去认识了自己在美国的朋友.在朋友们的怂恿下,允浩准备带在中去加州的迪士尼乐园玩一趟!
　　临走的前一晚,在中在房间里隐约听到了争吵声,不知道是不是允浩和父母吵架了?那种负罪感又重重地压在在中的心头.
　　第二天,允浩带着在中前往加利福尼亚州,沿途还游览了很多地方.允浩的朋友似乎都蛮喜欢在中,但他们说的英语就真的很难听懂!他们都玩得很开,感觉完全不一样,有时候会让在中觉得尴尬>_<在火车上,常会看到很多情侣情不自禁地热吻,更不用说在所住的酒店里!包括允浩大的朋友们,也是毫不顾忌地,就算是在大街上,也可以当众亲热起来!
　　目标是迪士尼乐园!在这如同童话般的世界里,在中暂时把刺骨的心伤抛开,跟着允浩,在这几天几夜都游不完的大型游乐场里,尽情地玩耍!毕竟是个孩子,游乐场便犹如天堂般,更何况是举世闻名的迪士尼乐园!这里从早到晚都有东西玩,还有许多表演看!允浩从未看过笑得如此开心,连他自己也沉浸在这天真无忧的欢乐中!

　　晚上,他们就住在迪士尼乐园的酒店里.在中常会跟着允浩和他的朋友们在吧里玩到很晚.慢慢熟悉了,在中越来越明白他们平常说的话.除了一些琐事和玩笑,更多的便是有关允浩和在中的关系.在中不知道这有什么可聊的,不就是手足吗?但当他们偶尔用暧昧的眼神看着在中和允浩时,在中就浑身上下都会不舒服.
　　允浩还是那样,多喝几杯就找不着北了!总会当着大家的面搂着在中撒娇,甚至亲吻在中!他的朋友可能都习以为常了吧?甚至觉得很有趣!
　　每当他们送在中和允浩回房间之后,临走前的眼神,对在中说的话,在中只能半懂不懂地点点头.或许,在他们眼中,在中和允浩绝对不止是"哥哥"和"弟弟",为此,在中觉得很尴尬,也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