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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七:幻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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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的高楼大厦上分别散布着八个身着暗色调,脸上毫无笑容的人。
他们漆黑的枪口一个个都对准了怪盗基德和他滑翔翼的方向,那些是狙.击.枪的枪口。
那八个人都是组织中训练有素的精英狙击手,尽管他们当中在组织里资历最久的,也不过待了两年而已。
领头的举起了手,示意对基德的狙击停止。
‘哼,那小子已经完了。’
此刻在空中的高度不断降低的基德,能感受到的只有因他的垂直降落所产生的气流,和那种临近死亡的恐惧。
只是那种恐惧,倒还不至于演变成绝望。
一阵烟雾突显,包围在了还在空中的怪盗基德周遭。
当烟雾散开一刹那,却只见他人已凭空消失。
这种程度还难不倒他怪盗基德,得亏那些狙击手没瞄准他。
不知道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是不是为了不在他的身上留下弹痕,想要混淆那时间发生的一些事。
毕竟他们不可能挑选没本事的人担任狙击手的位置,分别埋伏在那些高楼大厦的位置。
所以肯定是故意瞄准他的滑翔翼而非他本人的,可以说他也算是走运了。
接下来应该做的———就是混进敌方的队伍。
那次行动过后,始终只有黑羽快斗一个人平安回来。工藤新一,高木涉,赤井秀一,还有其他的一些人一直都不知所踪。问起黑羽那家伙,也顶多能够得知说载了他们三个人的车自打开到了桥下后,就没见过它开出来过。
再加上,枪战的过程中黑羽还从远方看见了桥那里发生了爆炸。
对持的过程那么激烈,即使那三个人侥幸在枪战前期就已经从桥下那里逃离了,恐怕还是有很大的机会丧命于那次行动中。
至今组织还仍有一些在逃的成员,那个为首的也未抓到。
回想起一年前,服部平次就觉得懊悔不已,懊悔自己偏偏在那么紧要的关头受了伤无法参入行动。
而且他也没能尽到工藤的心愿帮他好好照护小兰,甚至见都没见上她几面。
这么多年以来,毛利兰一直都是一个人坚持过来的。
他唯一做到的,就只有在一年之期将近之时跟她坦白工藤已经走了,让她不要傻等了。
那也是黑羽快斗唯一做到的。
十几年了,工藤新一变成江户川柯南已经十几年了。
而如今他真正地从这世上销声匿迹了,连同江户川柯南也消失了。
讽刺的是大半辈子这么辛辛苦苦折腾自己,到了最后连一条命都给折腾没了。
就如同行尸走肉般一天天再次度过了一整个孩童生涯,如同一个不一样的人,一天天地透过一双镜片去看待这个世界。
又有谁能像他那样重活了一个十年,替一个不存在的人重活了十年时光。
而当他拥有了摘下眼镜的机会时,当他可以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时,却不再拥有回来的机会了。
他走的那刻,结局就已然定下了。
一年之期过后的一个月以来,毛利兰和佐藤美和子都如往常那样过着她们一直过着的生活。
只是,如今的她们,总是像缺了什么似的,时不时突然走神。
就跟工藤新一似的.....行尸走肉般每天都过着重复的生活。
今天,小兰受邀参加了米花餐饮业协会每月一次的聚会。这个聚会就如往常那样热闹,但是对于小兰而言,再热闹的日子也没有什么特殊的。
更何况,是没有他在的日子。
平时,她都会随身携带一个小本子,以便记下一些重要的信息。
可会长在今天的聚会上所讲的话,小兰是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无心倾听。
在当今的春季,樱花有的已然盛开,有的还似开非开,纷纷点缀着米花的街道。
聚会上的餐品也如米花的街道那般,被樱花所点缀。
望着窗外,小兰不知在思考些什么事,眼前由樱花所制成的甜品,若是平时一定会细细研究一番,可今日,却是近乎一动都未动。
她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点开了相册,直接翻到了一张老旧的图片。
那是大约十三年半之前,她与那个人在多罗碧加乐园,在那个人离去的地方,所照下的相片。
那时的他们正当年少,不过十六而已。
当年的他们青涩懵懂,而如今当是而立之年,却连个面都不得见。
莫不是命中注定他们就该如此,命中注定就该分离。
那人在世之时总是分隔两地,而今,这两地却成了阴间阳间。他们之间的生死之别,是无法跨越的。
死去的人始终只能活在活着的人的心中。
年有四十,佐藤美和子却依然不失当年风范,甚至岁月的磨练让她变得更加地精明干练了。
只是这一年以来她似乎越发衰老了。
是思念使她白了发,是日复一日的不见故人使她越发憔悴。
已经一年零一个月了,这一年零一个月以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她,惦记她。
现在,他终于可以回到她的怀抱了。
“美和子!有好消息!”
“怎么了,由美。”佐藤美和子作为宫本由美的老友,自然是习惯了她一惊一乍,只是她一时之间想不出这把年纪了有什么能让由美这样兴奋。
只见宫本由美一言不发地立刻指向了一个人。
“美和子,”那人轻声地道,“我回来了。”他那沙哑的嗓音,平淡而又温和的语气让她知道,这绝不是在做梦。
“涉...”愣了一会儿后,佐藤又上前好好看了看眼前的人,捏了一把他的脸颊,这触感粗糙而又熟悉。
“疼疼疼——”
“涉!”她说着便抱住了高木涉。
是他真实的疼痛更让佐藤美和子进一步地确认了眼前的不是梦,这让她惊喜万分。
“这好消息怎么样啊?”宫本由美拍了拍佐藤美和子的肩膀说道。
“名副其实。”佐藤警官又一把抱住了由美,自十三个月以来,这是她最开心的一天了。
只是这个世界有人欢喜必有人愁。
聚会过后,小兰便不急不忙地离开了,只是一直心不在焉的她竟然连看一眼公告栏都忘了,再加上聚会的时候她也没认真听,根本就不知道说下个月的聚会比平时提前一天进行。
可是想来,又能如何。又不是说她记得了会议讲了些什么,好好保持她回回出席的记录,努力冲到同行中业绩数一数二,他就会回来。
他不在的日子,无论她多么想要过得开开心心,都不由得想到了她再开心他也不会有机会看到了的事实。
小兰不仅办不到如他期待的那样过得更好,也办不到过得开心。
她以为她等了他十几年来一直如他所愿地过着她的生活,那么从今往后永远失去了他也能过得一样。可是一年之期过去后短短几天她就意识到了,他这一走,竟会在她心中在她生命中,留下那么大的空缺,无法填补。
毛利兰的等待始终没有换来工藤新一的平安归来。
若不是怪盗基德劝告,若不是她自作聪明逼得服部君只好坦白以对,若不是博士灰原捎了他留给她的信,也许待她白发苍苍之日还在满心地期怀。
一年了,他居然走了已经一年了,转眼间她也等了他十三年多了。
若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傻傻地等下去,也许就不会痛得如此撕心裂肺。
可若是小兰真待到发须苍白不见新一归来,也许当她终于意识到了真相的那一天,那时不时还会隐隐作痛的伤疤会更加深长。
不要傻等了....就是他给她留下的唯一的答复,而他已经走了,就是那唯一的真相么。
也罢,权当他们这辈子是有缘无份。
街上又是茫茫一群,可这人山人海中却连瞧都瞧不见一个故友,更别说是那个人。
“给我买嘛!”
突然一阵稚嫩的声音传来,小兰扭头一看,原来是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站在玩具店前扯着母亲衣角,不知缠着她要什么东西。
不知怎的,小兰竟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一直盯着那个小男孩。
就仿佛能透过他身上看到当年哪个顽皮的同学似的。
“学校里很多人都在玩魔方,妈妈你就给我买一个嘛就一个。”
说起来魔方什么的好像他们当年也曾经流行过一阵子,甚至小兰还记得,那个自大的家伙还总是不屑地说真不懂小孩子怎么总是喜欢这种东西,结果自己还偷偷在家里练习。
是啊....他从那个时候时候起就是那种性格了,没想到他那样的人居然也会有一天开始低调起来,破了案子也不肯出面,死活就怕被那个组织发现。
她更不会想到他居然真的又做了那么多年的小孩子,直到服部平次承认的那天,她始终都对那个猜想半信半疑。
其实小兰早就该想到的,那个人崇尚的唯一的真相,往往带着意想不到的残酷。
想着想着,小兰便随着感觉再次来到了那条每逢春天便会由大把大把的樱花铺上的上学路。
她还记得爸爸和妈妈吵架的那天,河面还结着冰,而如今春天已然带走了零下的冰冷。
她还记得,那天竟然出现过新一向她招手的幻觉。
如果那不是幻觉而是真的新一,该有多好。
此时在不远的树荫之处传来了一声动静,但待兰转身一看却不见人影。
兰暗自认定那八成是她出现了幻听,毕竟每次一来到这里都是在心中有点什么堵的时候。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了,此刻她面对的不是幻觉也不是幻听。
她接着行走在这樱花道上,途中加快了脚步。
虽然来人十分小心翼翼,但一些细微的小动静和小声音都使小兰警觉性加高。特别是在小兰换了一条去公园的路的时候,还感觉到有人一直躲在附近,就更加确定了来人是在跟踪她。
后来小兰发现,此人竞和自己一样熟识附近的路,想必是曾好好勘察过这里。
想来,她一身武艺也有好些年没派上用场了。
一不做二不休,要扭转形势先得转被动为主动。
那人左看右看都没找到兰,却没想到她竟然绕到了远处逆向观察他。
小兰看那人身着适合藏身于树荫中,不起眼的灰色衣服,想是有过一定的跟踪经验。
突然间那人转向了小兰所在的方向。
兰感受到了惊讶。
她不明白,他这么做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