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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第四章 师兄成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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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雨剑,覆雨剑,覆盖而来的剑光如雨,才能称为覆雨剑。厉诛泠不知道其他人在面对覆雨剑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他只觉得整个人如同曝露在暴雨之下,剑光如雨丝一般,铺天盖地笼罩而来,避无可避。
厉诛泠想也不想,内息注入手中剑,剑气似幻非幻,似快实慢,不是抵抗,而是同化,原本形成一体,化为一片的一场雨中,慢慢浸入了一些异常的频率,渐渐将雨化为了水波,纵是依旧波澜,却再也不是那毫无死角,破无可破的覆雨剑了。
两人只是试招,并非比斗,所以浪翻云一招之后便停了:“泠儿,你用剑天赋之高,世属罕见,虽然实战经验不足,但的确已经属于江湖绝顶高手之列,再过个几年,说不定就可以追上我和你师父了。”浪翻云心中感叹,天才,这个江湖最不缺,他自己,厉若海哪个不是天才,但是资质达到厉诛泠这种的,想必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纵然是如今江湖第一的魔师庞斑,也是有所不如的。
“浪大叔和师父太高看我了,虽然我自信将来一定能追上你们,但是几年就太夸张了。我师兄风行烈可比我厉害的多,燎原枪法至少已得师父七成功力了。哎,不像我,至今剑招还不能成型。”厉诛泠因为交手的经验太少,对于自己的武功认知不足,参照的人就是厉若海,浪翻云和风行烈,偏偏他和风行烈其实根本没真正意义上交过手,只是下意识的觉得,自己修为也许搞过师兄,但是作为一个空有修为没有剑招之人,自己的杀伤力其实是很低的。
浪翻云心中不由好笑,却更是喜爱此子,江湖沉浮许久,看到自己教导的孩子依旧如此赤子之心,并不会觉得孩子太过天真,反倒是认为品行优良,不废当日细心教导之功。
所以他也不会去特意揭开这种事情,反正等厉诛泠和其他人交过手,真正踏入了江湖,自然就知道自己水平到底是处于什么状态了。
“你带来的那盆兰花,香味倒是不错,以前惜惜也爱这些花草。”似乎是无时无刻都在想念已经亡故的妻子,明明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与她一起生活的情景却仿佛还在昨日。
厉诛泠还未经历过真正的生离死别,在他年少的心中,死亡就代表了再也不相见,虽然悲伤但是生活还是要继续,那么将死去的人记在心中,然后让时间去抚平一切才是。
但这并不妨碍他去安慰人。
“浪大叔,那你可以继续照顾那些花草呀。所爱之人留下的东西,不该好好保管,用作睹物思人吗?我家阿香,哦,就是我带来的那盆兰花,是我十岁那年离开了怒蛟帮后,因为赌气和师父闹变扭,跑去一个山谷里发现的。那个山谷便开各种野兰,本来阿香特别不起眼,可是它的香味却充满了整个山谷。”厉诛泠说:“我原本生气,师父为何教交我燎原枪法,师徒之间不该彼此传承才对吗?但看到阿香后才明白,独特不代表失败,更多的时候,它是通向成功的阶梯。与众不同的香味改变了阿香的命运。”
噼里啪啦一大堆,仔细听来却是一个重点也没有,不错,这就是厉诛泠安慰他人的方式,啰里啰嗦偏移话题。
可惜,对于浪翻云来说,思念亡妻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变成了生活的一部分,并不是随便几句话能改变的,随便几十句也不行。不过感于厉诛泠的心,他说:“说的也是,只是惜惜生前的花草都已经枯萎了,这株兰草如此特别,香味就和当日惜惜留给我的香囊一般无二。”言下之意,你人可以走,但是花得留下。
浪翻云看得出来厉诛泠很在乎这颗兰花,这么说不过是小小欺负一下这小子,谁让在他口中,生死和感情都是如此轻易淡薄。却不料厉诛泠抱着阿香哭了一会儿,竟然真的同意了。这倒让浪翻云有些不好意思,好像无意之中欺负了小辈。
纵然反口也被花主人当做推辞,浪翻云不得不接受了厉诛泠整整半天的唠叨大法,学了一脑袋的阿香照顾守则,整个上午的时间,就这么一晃过去了:“好了好了,不会给你养死的。人你也见了,既然不想和帮里的人见面,就不要在这里多呆。”话虽嫌弃,语气却很亲近,也许厉诛泠不懂生死的沉重,但为了三年教导之情就毫不犹豫送出自己最爱之物,他的天性显然十分重感情,浪翻云又怎么可能真的不喜欢。
厉诛泠磨蹭到傍晚,和浪翻云一起喝了一坛酒,方又跃入水中离开,而浪翻云闻着从屋内飘散过来的兰香味,自妻子去世后,第一次不再只能感觉到世间的寂寞。
情带来的伤痛唯有情可医,哪怕不是同一种感情,不能治本,却可缓解。
这厢厉诛泠离开了怒蛟帮,打算去江城找自家师兄,却不料风行烈和靳冰云早已离开,根本不在。他心中气恼,总觉得师兄见色忘义,便也赌气不去追他们。但是如今阿香也不在身边,他竟有些感到无趣,明明这个江湖自己还未真正踏入,却已经有了厌倦之感,再加上和浪翻云一战,纵然只有短短的一段时间,却令他对过往许多不解之处有了想法,也就不必到江湖中历练去找契机,所以一直不爱出门的厉诛泠转身就直奔邪异门,回家闭关,顺便见见想念的师父。
而厉诛泠不知,师兄弟这一分别,竟然是数年之后方再度重逢。而彼时,所有的事情都变得出人意料。
两日前,厉若海收到飞鸽传信,才知道风行烈准备成亲了,而新娘自然是那位美人,靳冰云。厉若海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熟悉他的厉诛泠知道师父似乎是在忧心,本来还为师兄终于抱得美人归感到高兴,现在看来,事情并不简单。
“师父,你在忧心什么?”
厉若海早已经习惯了小徒弟的天生灵觉,不靠外部表情,厉诛泠天生能感应到他人情绪,而且,武功修为越高,他的感觉越准。自从养了这个徒弟,自己的情绪在厉诛泠严重就从来都不是秘密:“我只是在看到这封信的那一瞬,有一些不妙的预感。”风行烈叛逃之事是厉若海有意为之,他在厉诛泠面前也从来不掩饰自己对徒弟的担忧。
他纵容风行烈叛逃,一是因为他和鹰缘两者的精神交锋一直僵持,甚至有隐隐落入下风之感,非但没起到磨砺作用,甚至可能受到一定创伤,风行烈将人救走反而解开这个僵局。二是因为风行烈本身。燎原枪法是厉若身为海自创的绝世枪法,身为衣钵传人的风行烈自小受师父影响太大,如果不离开厉若海,他最高的成就也不过是变成厉若海第二,而不是一个有一窥天道机会的强者,这是对他天赋的浪费。
“师父,先天武者的预感可不容轻忽,刚好我上次的江湖之旅没完成,这次不如我和师父一起继续吧。顺便找师兄问问近况,让他哪个媳妇儿给师父你磕个头,认认脸。”
“休要胡闹。”话虽这么说,但是厉若海立刻雷厉风行将邪异门之事托付给了副门主和几个门内老人,自己便和小徒弟前往风行烈现在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