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十一章 离别之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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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也不太看得上魔王子：“吾终于发现了一个比我还要自信的人。外星来的小王子，话语权不是靠头上长得那两根羊角决定的。
凝渊和香独秀谈话，又半路开小差撩拨赤睛，很是可怜地说：“赤睛，他说我头上英俊潇洒，俊美无双的角是羊角，身为我之副体，你不帮忙说点什么吗？”
赤睛身为魔王子副体，乃魔龙化人形，一袭白衣，发丝低垂，面若童子，虽看似年少稚气，但个性却老成持重，自有一股高冷之气。当然，这仅限于魔王子和他本人不开口。
“他说的很对，也不是他一个人这么说过，虽然之前这么说的人都已经死了。”赤睛声音清清淡淡。
旁人看见魔王子和赤睛两人彼此斗嘴，也许会觉得他们有所不合，浪清歌却是看到了赤睛的忠诚。
以自己为锁，以凝渊为舵，尽力拖住魔王子坠向深渊，甚至不惜自身为陪。
火宅佛狱的忠诚，早已让人如雷贯耳，但是亲眼目睹，浪清歌不知是该感叹，还是可悲。
生存和天下，永远都是没有对错善恶的主题。可惜的是，赤睛的忠诚只是给了一个心中充满痛苦的人，而不是一国的王者。
浪清歌说：“凝渊，要和阿香来一次人生感悟的交流吗？作为四魌界和集境的思想先驱者，你们真的对彼此没有一分好奇嘛？”现在己方实力比较弱，自己和香独秀也做不来单独跑路的事情，那么能嘴炮就嘴炮咯。
“好奇，是缘分的开始。”凝渊好似终于被挑起了兴趣：“好啊，反正我不急。”
赤睛说：“你不是来替你父亲报仇的吗？”
魔王子悲天悯人地说：“吾是个善良的人，暂时先原谅这些伪善者一会儿。”
咒世主之死除了素还真计策之外，还有慕容情的配合，所以凝渊最开始找上霓羽族的理由是替咒世主报仇，毁了慕容情最在乎的霓羽族。当然，这个理由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反正，世界上找别人麻烦的理由千千万万，只要是有兴趣，难道还怕真理小王子找不到借口？
魔王子又带了些悲痛：“我最亲爱的父亲啊，孩儿不孝，但是身为爱着我的父亲，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对吧。”
赤睛：“反正死人是讲不了话的。”
“哈，赤睛，你怎可以如此践踏我的孝心？不过我同意你说的话，既然死了，那就什么都没了，我那可怜的老父亲，又怎有可能来管我呢。”
赤睛手中念珠一转，又不口不言了。个性却老成持重也不是他自己想的，任谁做魔王子的观察者，都会如此。
“如果大家都有兴趣一谈，相杀这种事能免则免。既要论道，站之失礼，今天不如请霓羽族一尽地主之谊。”浪清歌说，同时示意霓羽族长老，暂且不要冲动。
霓羽族的长老终归不是蠢人，明白现在形势比人强，便按捺住性子，将人请到屋中，还备好瓜果茶点。
“说来奇怪，”凝渊说：“吾来苦境，明明是为了保护和平而来，辛辛苦苦，累死累活，却是第一次有人请我饮一杯茶。就冲着这一点，你……你叫什么名儿来着？”
“天谣错，病兮无，苦忆素针怅；山叹月，烟回岚，看尽灵枢殇。不才太素丹华枢天谣。”浪清歌说。
“就冲你请我饮一杯茶的份上，我心中那个最特别的位置就留给你了。”魔王子说。
赤睛：“在你心中留下特殊位置的人，坟头草已经三尺高了。”（香独秀：“你是羡慕我，才要和我抢阿谣吗？”）异口同声的两人话语落下，不由得彼此对视了一眼。
四人本身围着方桌而坐，一人占据一边，霓羽族和火宅佛狱之人纷纷各占一边，对那交谈甚欢场景都是目瞪口呆，战战兢兢。不错，凝渊这种人，威力过于巨大，可不是只有外人怕，火宅佛狱的士兵也很提心吊胆。
“香独秀，你是肖仔吗？”浪清歌完全不知自家的澡王到底是怎么得出这种结论的。
“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怎么会不羡慕我这种人生赢家。”香独秀一撩自己的秀发，既无面对强敌的凝重，也无面对邪恶的愤怒，倒是好像面对一个人生的失败者。
说实话，的确挺气人，如果浪清歌是凝渊本人，不知道自己忍不忍得住。
“嫉妒，人类最原始的心思之一，无论男女，一样沉重。”魔王子觉得自己似乎遇到了一个同样视规则于虚无的人，不容于世的感情也毫不在乎表现的他人面前：“比起他，我更噶意你~凄绝、冷绝、美绝。”
香独秀听见此语一脸拒绝：“虽然我知道，我长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是你……”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魔王子：“哎，算了，说出来怕你伤心。”
赤睛说：“他只是说你的剑。”
可惜，这两个人已经自动屏蔽了他人的话语，自顾自地继续奇怪的话题。
魔王子：“你拒绝我，为什么，是因为这个人？你爱他，也可以爱我，就好比我爱你，也能爱旁的人一般。爱，不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吗，为何不多一些，那不就是世间乐土。哈，爱情，能使人痴迷，两个字，就包括了生物的求偶本能，占有欲望与自毁倾向。”
“所以说，从小缺爱的人，是不懂到底什么爱。过尽千帆皆不是，万红之中取一枝。三千弱水取一瓢饮兮，这才是爱情。你说的占有和自毁，错的不是爱，而是自己的品格，没有人性，没有是非观念，丧心病狂的人才扭曲了爱。”香独秀看着浪清歌说。
浪清歌拿起放在桌上的茶壶，替四人都倒了一杯茶，并未插口，就好像被表白的不是他。所以，脸皮够厚才不会丢了气场。
“人性？是非？道德？”魔王子摸了摸下巴：“这些是人类为自己画下一道道的枷锁，愚蠢的活在他人的言语之中。甚至明明渴望打破，不愿遵守，却被世俗束缚，最后做了世界上最可悲的人。”
“在下不懂所谓的被世俗束缚是指什么，小人物的面孔吾记不住，话语当然也是听不见，他们怎么可能束缚我。”香独秀说。
“那是因为你从未做过超脱世俗的事，不然，也许你的朋友，你的亲人，你的爱人都有可能变成指责你的那个人。其他人你不在乎，但是你也不会在乎这些人吗？谨守著这些所谓善良底线，限制自己、困住自己，吾可以说，你真是一个贱人吗”魔王子说。
香独秀不知脑补了什么，带了些怜悯的说：“想必小时候你做的错事太多，被老爹骂惨了，结果现在如此渴望旁人的认同，希望旁人注意到你。不好意思，我一直都是光芒万丈，人群中的焦点，体会不来失败者的渴望。”
浪清歌低下头，喝了一口茶，怕自己笑出声，赤睛也一直沉默，安静的做个布景板。
眼看这天快被聊死了，浪清歌暗地里的布置也准备妥当，就不让香独秀去气死旁人或者被旁人歪理邪说荼毒，放下茶杯说：“其实你们两个人说道天黑估计也讨论不出什么东西。”
“为何？”香独秀觉得奇怪，他本来都占尽上风了，为什么不继续下去，他一定会让这个羊角头知道自卑两个字该怎么写。
“有何高见？”魔王子意味不明地问。
“因为，你们两个人是两个极端。”浪清歌说：“一个是乐天派，一个是悲观派。从看待世界的角度上来说，阿香你觉得世间之事都有处理办法，就算是没有处理办法，时间和事态发展也会有必然结果的诞生，看似消极无情却是信心十足的多情，”他顿了顿说：“而凝渊你，则是觉得人性本恶，世间再美好的事物在你口中也是带着目的。你剥开了所有事情好的那一面，而将恶的那一面奉为真理。在你看来遵循道德是被束缚，因为人渴望做坏事，却不去考虑人性善良，所做之事恰好在道德范围之内，本心想做之事又何谈束缚。在你看来，礼仪是枷锁，信用是愚蠢，善良是懦弱，尊严是自卑，甚至感情都是利益的投资。你不相信世界上的真善美。也许，真的就如阿香所说，因为从未遇见，从未体会，所以也从不相信。”
赤睛说：“口才满分，不过这并没有什么用。因为他是魔王子。”
浪清歌也从未觉得自己这个连罗喉都劝不动的人真的能渡化魔王子，说不定听到渡化两字他会更兴奋。
“是啊，听不见，看不到，觉不出，一切都是束缚，一切都是虚无。知道我为何一直不喊你为魔王子吗？因为在我看来，你不是魔。”浪清歌站起来说：“你是恶，纯恶。”
魔王子终于开口：“从未遇见，从未体会，所以也不相信？你错了，”他恹恹地说：“这是天生的，吾，从不会被任何事物改变，也不会因为任何事物改变。我就是我，魔王子。”哀叹一口气：“还以为会遇上知己，谁知只是两个自以为是的人。”甚至还为此悲痛惋惜的掉了两滴眼泪。
赤睛：“表情六十分，动作七十分，语气不及格。比起上次有进步。”
“无趣的东西就该毁掉，你们要原谅我，谁让我要替父亲报仇呢？看，孝顺的我甘心被世间感情所束缚，枢天谣你不觉很感动吗，我可是为了配合你而做出这样无奈的事。”句芒双剑无控自动，缠绕环身，“出征了，赤睛。”
丢开捧在手中的杯子，一起身便震碎了刚刚还坐着的桌椅，赤睛与凝渊并立。
香独秀伸手一挡，阻止了气劲余波伤到浪清歌：“所以，打架就打架，还要我开导失败小青年又是何必？这种人，打一顿就好了。”
浪清歌双手急射出几根细丝，每根细丝上都穿着数张灵符，与此地原本隐藏的几处灵符相连，瞬间结界张起，将万年春划成两块区域：“众人快走。”
灵符是浪清歌用来防身的，但是这些布置结界的富含灵气的细丝却是霓羽族的祭子飞鹭准备的。飞鹭虽然年幼又单纯，却非常聪慧，看懂了浪清歌的暗示，准备好了材料，又暗自贴好了本地的那几张。
霓羽族众人急速离开，而浪清歌和香独秀断后，火宅佛狱的士兵想突破结界却都失败，只能眼睁睁看着此行目标离开。
魔王子和赤睛却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凝渊说：“你果然是个虚伪的人，请我喝茶只是为了害我，如此奸诈，你的道德，你的正义，你的善良呢。”
浪清歌说：“已经喂狗了。”
“哈哈哈，这么无耻我噶意，哪怕你只是个任人宰割的弱者，就如同我开始所说，我在心中给你留了个特殊的地位。”
说完，提升功体，魔王子痛苦呻吟，竟然从身后伸展出一对巨大的蛾翼，燃烧的火焰，压迫之力让人难以抵抗。
浪清歌见此情景，也顾不得霓羽族跑的够不够远，立刻说：“阿香，走。”
话音未落，一道邪火转瞬即来，竟然穿透了结界，直扑过来。
香独秀眉一挑，不群之芳剑气纵横，横剑格挡这一招，順机借力带着浪清歌离开。
赤睛化为原型魔龙，配合魔王子攻击，结界应声而破。
魔王子站在赤睛身上，赤睛拍着翅膀升空，两人朝着香独秀他们离开的方向追去。
可惜，香独秀的轻功独步天下，而赤睛的速度并不够快。
“赤睛，你一对翅膀竟然跑不过两条腿。”魔王子说：“真是让我失望。”
赤睛：“站在我头上偷懒的人没资格说话。”
另一头，逃出生天的霓羽族和浪清歌两人来到了薄情馆，薄情馆虽然被毁了一次，但是慕容情却在事后又重新开张。
香独秀怒火难掩。
慕容情找来的大夫名为愁未央，查过躺在床上痛苦难掩的浪清歌后说：“是火毒，邪气四溢，火气浓重，药物根本无法祛除。”
香独秀明白是临走之前那一道被他挡下的邪火有猫腻：“可有其他办法？”
“枢公子毫无内力，这么霸道的毒即使有解药也无法承受，而将毒渡如其他人体内……”他话未说完，香独秀立即就说：“我来。”
那一边慕容情冷哼一声：“你的功体属水，火水相克，不要命了吗？还是我来吧，霓羽族圣主体质特殊，这种毒我还不放在眼里。”
愁未央叹了口气：“听我把话说完，此毒霸道，渡毒需要双方同时运转功体。”
换句话说，这个人死定了
浪清歌虽痛苦难当，意识却还醒着：“好了好了，我和阿香有话要说，其他人离开留给我们一点谈话空间吧。”
愁未央和慕容情对视一眼，无奈离开，香独秀沉默不语。
“阿香，来。”浪清歌招手：“不用担心，忘记我特殊的经历了吗？”
却见香独秀一滴泪滑落下来：“清歌，都是我不好。”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哭呢。”将人头拉低，替他擦掉眼泪：“错又不在你。不要一个人去找魔王子的麻烦，虽然你打得过他，但是他和赤睛两人形影不离，又是正副体，默契非常，怕是你单打独斗赢不了这两个人。还有，那个梦里缠着你的家伙千万不要理会，或者你可以自己去查查那个魔城，总不能白白吃亏。”
话未说完，便被人以唇堵住了口。
轻轻一吻，明明不是永别，香独秀却还是心痛的难以言说。
“我，还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回头带你去永旭之巅看日出……”
作者有话说
第95章 第十一章 离别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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