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道尽清歌》舟自横

78、第四章 逆天改命

　　第四章逆天改命

　　“我一直都在研究师兄的病。”浪清歌说：“师兄幼年之时受了重伤，这伤损了肺腑，后来渐渐演变成各种疾病，最后这些病变成了活在师兄身体之中的活体。”似乎不知该如何诉说，浪清歌顿了顿，组织语言：“就好似你的身体变成了两方，一方是好，另一方是恶，好的那一方努力维持你身体的运转，以求得与主人共存，也是你生存的根本，恶的那一方是不知收敛贪婪无度的强盗，吞噬你的根本用来繁衍壮大自己。”

　　苏梦枕皱眉：“这，听上去有些不可思议。”

　　浪清歌没有理他，继续说：“因为恶的那一方也是你的本身，进入你身体的外来物，无论是药品亦或是其他，好的一方能吸收的，恶的那一方能更好的吸收。所以寻常的药物只能帮你平衡善恶双方的实力，尽力修补你被善恶双方当做战场的身体，却无法彻底消灭恶的那一方。”

　　苏梦枕说：“我的病早有医生说是治不好的，这一点我早已心中有数。”

　　浪清歌苦笑：“我该庆幸师兄你从来没来过烟雨斜阳，也从来没有相信过我的医术。”

　　苏梦枕皱眉：“我从来不怀疑你的医术。”

　　“其实师兄心中也早已知晓，我另有传承，所学医术立足于中原医术，却又延伸出其他方面。几年之前我建立烟雨斜阳之时的确想过以一种方法帮助师兄对抗病魔，但是直到最近才发现，这种方法很有可能将师兄更快的推向死亡。”似乎是心中郁结不吐不快，浪清歌并没有停下来给苏梦枕说话的机会：“我曾经想以此处地泉灵气和龙脉地气相结合，助师兄修补受创病变的肺腑，从而彻底治愈师兄的病，想让师兄常来泡温泉不过是为了让你更加熟悉习惯地泉灵气罢了。直到最近一段时间更加了解你的病，我才发现，若是真用这个治疗方案，也许能够让师兄恢复体内破损之处，但是最有可能的却是师兄体内恶的那一面趁机汲取更大的力量，彻底压倒好的那一面，后果不堪设想。”

　　苏梦枕说：“那么，今天你又是为了什么？”

　　“师兄是想继续现在这种依靠自己的意志力硬抗，拼命的活下去，还是想要冒一次险，彻底杀死体内恶果？”

　　“你说我不信任你，”苏梦枕思考不过一瞬，下一刻便展颜笑说：“却不知世界上唯有你值得苏梦枕去冒一个完全没有把握的险。”

　　那一瞬间，浪清歌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感觉，只是突然明白了，为何金风细雨楼里有那么多人将眼前之人奉为神明。

　　“那就跟我来吧。”浪清歌说。

　　竹林之内，除了月光再无其他灯光，只余一处空地。空地之上摆着一张矮榻，四周挂着轻纱帷幔，四周布满了丝线，丝线之上却又扣着数百枚形态各异的玉器，除此之外，这处空地上似乎摆满了一盆盆不知什么品种的草药，有些甚至外貌艳红，气味刺鼻，说是草药不如说是毒草更为适合。

　　“躺下吧，师兄。”浪清歌示意唯一跟过来的打下手的原收天将一直都在收集的雾水放在周围，“小天，你下去吧，记住不许任何人打搅。”

　　“师兄，这些玉器都是我精挑细选的明器。”浪清歌说。

　　苏梦枕原本已躺下闭眼，闻此语却突然睁开眼。

　　“师兄富贵一生，世家公子，这些宵小之道倒也熟悉。”所谓明器，便是冥器，都是用来陪葬的东西。

　　“这些不仅是明器，还是刚被挖出来不久的。玉石本就通灵，但是却被刻意用来陪葬，终日不见天日，与死尸为伍许久，原本的灵气就会慢慢消散最后吸收死气。而我就是要利用这些死气。”浪清歌取出自己早已画好的符咒，他此世无法习武，体内自然没有任何灵气，所以只能另辟蹊径，以自己的鲜血和收集的灵气浓郁的雾水进行混合，代替自己的灵力。符咒虽灵气不足，又有外界因素影响，但是本身威力足够，还是能够发挥作用。数百玉器上的死气纤丝万缕般汇聚，终于覆盖于苏梦枕的胸腹上。

　　苏梦枕看不出什么，却感觉到一股阴冷贴在自己身上。他向来看不出什么神色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诧异。

　　手中动作不停，浪清歌同时还向病患解释自己的治疗思路：“这些死气会让师兄体内坏的那部分误以为主体已死，放弃吞噬的本能，等它们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死气包围，然后我会用毒气将这坏的部分彻底杀死。这一步之后再将死气拔出，放心，中秋这一天的亥时是死气最易操纵之时，绝对不会留有后患。最后我会以灵气与地气修补被毒坏的部分以及过往缺损破坏之处，那么师兄你就再也不用被病魔困住了。”

　　空中死气、毒气、灵气、地气交错，每一丝错变都是不容失误，汗水不停从浪清歌额头滑落，似乎是每一个举动都耗费了所有的精力。

　　毒气从四周花草之中被萃取而出，浸入苏梦枕身体，剧烈的疼痛让苏梦枕反射性的颤动，但就是如此剧烈足够让人昏过去的疼痛，也被他忍耐下来，疼的早已失去知觉的苏梦枕似乎朦胧之中感觉到了内脏被腐蚀的错觉，而意志力却告诉他，不要睡过去，不要睡过去，不要睡过去。

　　利用毒气这个步骤分外漫长，无论是对浪清歌还是苏梦枕来说，都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久。

　　毒气转了一圈完成自己的使命便从苏梦枕体内溢出，被收拢在早已备好的玉瓶之中，然后便是最后一步，四方帷幔无风自动，原本沉静清澈的灵气在灵符的牵引下进入苏梦枕的身体，原本痛苦不堪的苏梦枕渐渐平息下来。浪清歌将过往收集到的雾水牵引而出，注入地面，以此为引勾出深藏地底的地气，缓缓布满苏梦枕四周。

　　此术自戌时起，子时终。一成功，苏梦枕和浪清歌便双双昏过去了。

　　苏梦枕再睁开眼，便觉得世界不同了。似乎自己轻松了许多，那无时无刻不在逼命的紧张感消失了。

　　“公子！”杨无邪和师无愧双双扑向竹榻：“请公子降罪，属下护主不力。”

　　两人都不禁内疚，贪图温泉的结果便是一出来便看到昏迷不醒的楼主，无论是身为总管还是身为护卫，都是严重失职。仅仅是因为在公子师弟的府邸之中便放松警惕，这样的戒心在江湖之中根本不可能生存下去，那么所谓的理想抱负只能是纸上空谈，又怎么去追随苏梦枕？

　　“我无事。不，是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好了。”苏梦枕记起昏过去之前的情景，连忙问道：“清歌怎样了？”

　　杨无邪和师无愧面面相觑，有些心虚。

　　但是，苏梦枕只是平静的看了他们一眼，两人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事情经过说了个精光。

　　原来一帮人泡完温泉却不见公子身影便不顾劝阻在园中闹了起来，真找到人了，却发现苏梦枕和浪清歌双双昏迷，旁边只站了个原收天，哪里还有理智在。自是打了起来。一帮人被原收天收拾了一顿后才有理智听别人讲话，方知这只不过是一场误会。

　　“公子你要小心，那原收天武艺超群，却偏偏待在清歌公子身边，不知是何居心。”杨无邪是金风细雨楼的总管，平日里被杂事分心，武艺稀松，但是师无愧却是金风细雨楼的高手，连他在原收天手下都没走过百招，可见原收天武功境界了。

　　“小天自小跟随清歌，忠心不容置疑。这样无知愚蠢的话，我不希望是出自金风细雨楼之人的口中。”苏梦枕待手下之人一向亲如手足，虽然严厉却并无谩骂之语，今日这话已经算是很严重了。

　　明白苏梦枕脾气的两人低声应了：“是，公子。”

　　“扶我起来，我要去见清歌。”

　　浪清歌依旧昏迷之中，而原收天正在照顾。

　　“小天。”苏梦枕进来，坐于榻上，看着昏迷中的浪清歌：“你知道这是怎样一回事？”

　　原收天点头。

　　“其实到现在，我依旧有点不敢相信，好似身在梦中。”苏梦枕急需一个倾诉者，但是这种事情为了浪清歌的安危，他不会也不能和第四个人说。唯一能交流的，只剩下第三个知情人，原收天。

　　“清歌会有事吗？”

　　原收天摇了摇头，说：“精力透支，心血耗费过巨，他累了。”

　　“那真是太好了。老天爷一向对我不公平，也许，清歌就是他给我的补偿。一个被我自己捡回来的补偿。”苏梦枕说：“以后，我不仅要活着，还要比世界上任何人都活的更精彩，更有意义。”

　　“阿兄如此努力，便是一直希望公子能挥出更加美丽精彩，凄艳绝伦的红袖刀。”原收天说：“他口中不说，但是我知道，阿兄一直都喜欢习武，不为任何事，不为任何人，只是因为喜欢。”

　　苏梦枕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少年，说：“听无愧说，你武功很不错，特别是剑法。”

　　原收天摇了摇头：“我是阿兄的双手，我的剑法便是阿兄的剑法，不错的是阿兄的剑法，不是我。”

　　“既然如此，那么这双手就一直当下去。”苏梦枕说：“我期待有一天，你的剑，能和红袖刀交锋。”

　　原收天一直注视浪清歌的目光移向了苏梦枕，露出一丝笑意：“阿兄等那一天已经很久了。”

　　没有病魔缠身的苏梦枕，将挥出怎样的红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