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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九章 兄弟夜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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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吹雪在十五之前,便早早来到了京都,只是行程隐秘,江湖之中无人知晓。
他曾将万梅山庄送予前妻孙秀青,原本是因孙秀青身份特殊又怀他骨肉,在外漂泊十分危险。但是孙秀青气性比较烈,当下恢复了侠女打扮,带着身子便隐居了。庄中老管家最知他心,明白万梅山庄他已送出,哪怕孙秀青不要,也不会收回。所以,不仅暗中派人保护孙秀青,还一把火烧了万梅山庄,在江湖之中放出风声,孙秀青丧命于火灾,避免给她带来危险。
虽没了万梅山庄,但是老管家立刻替西门吹雪准备了另外一座山庄,同样是在北国冰雪之地,同样有着一口效用非常的药泉,同样植满了一山庄的梅花。只要西门吹雪住进去,这,就是另外一座万梅山庄。
东西不难寻,只要有钱什么买不来,但是建造打磨却需要一段时间,所以,这山庄仍然住不得人。好在,西门吹雪为了与叶孤城的一战,已在京都落脚,暂时还用不到。
老管家虽然心疼自家小主人,但是与西门吹雪一干好友不同,他从未想要插手改变决战这件事。
这,大概是剑客的宿命。
而且,他对小主人有着绝对的信心。
西门吹雪在京都有产业,不过,只是很普通的几家糕饼店,但若仅仅只有几家糕饼店,纵然是百年老店,又哪里能赚来流水般的银子,供养出如高山冰雪的一名顶尖剑客和顶尖医者?不过,西门吹雪并不过问这些事情,自有人替他打理产业,他只要在剑的身上用心就够了。
距离决斗之日还有十几日,这段时间西门吹雪就在京都之内闭关了。
与叶孤云的决斗给了他很多启发,他需要将之转化为自身的实力,闭关是必然的。
陆小凤和西门吹雪前后脚到了京都,叶孤云却是晚了几日。从白云城赶至京都,还是挺耗费时间的,但是他一踏入京都,便被南王府的人恭恭敬敬请往了别庄。
南王既然要成事,自然人会亲自到京都,虽然说藩王不得随意出封地,但是携子来替天子贺寿就顺理成章了。当今天子大寿日子也比较巧,在十八日,所以十八前的十数日,都属于宫廷各处繁忙混乱之时。
南王就藩,太平王驻守边境,其余宗室与皇室嫡脉来说,已属于远亲,至少也是三服以外,故而,南王说皇室枝叶凋零也是属实。南王虽是藩王,在京都却有别庄。也许,还不止一座别庄。
浪清歌终于见到了叶孤城。
“你周身剑气别有不同,发生了何事?”叶孤城屏退众人,独留弟弟于房屋之中。不做,叶孤城现在,就光明正大地住在南王府别院,以南王世子师傅的名义“”。
见自家弟弟沉默不语,却双目紧紧盯着自己,叶孤城被那灼灼目光盯得心虚了一瞬,下一秒却皱起眉了:“怎的,独自离家不与我说,还理直气壮了吗?!”
“兄长到底在谋划什么?”浪清歌轻轻地说:“是与南王密谋……呜!”话为说完,却是叶孤城抬起右手双指,紧贴住他的双唇,止住了他即将出口的话语。
“你无需过问。”叶孤城收回手,“你即刻回白云城,我处理完事情就会回去。现在白云城群龙无首,众位长老年纪也大了,你需回去代我主持大局。”
虽然叶孤城未说,他的动作却说明了,浪清歌猜测的那个最不可能的答案便是最正确的答案。知晓此事不能出于口,浪清歌也顺势停住了话语,但是却立刻开口:“吾不许!”他有那么一瞬,是真的生气了。但是生气过后,见自家兄长神态,却慢慢冷静下来。
“兄长,到底发生了何事?我相信,世界上,无任何一个人可以勉强你,若真有,那便先踏过我这一关吧。”
“的确,如你所说,世上无一人可以勉强于我,这一切自是我本身的意愿。”叶孤城欣慰弟弟的敏锐聪慧,也头疼他的护短强势。
“哦?那这件事对你,对白云城的好处在何处?”浪清歌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
“从龙之功,还无好处?”
“呵,兄长,你是把我当傻瓜,还是……”把南王父子当傻瓜?
“此事与你无关,你也无需追根究底。”叶孤城衣袖一甩,转身欲回静室。未料,背后指风袭来,瞬间便封了他几处大穴,只能立姿不动。
“云儿!”猝不及防的叶孤城惊喝。
浪清歌一个闪身,立于叶孤城面前,面带微笑;“兄长等吾片刻。”
“你……”叶孤城想让弟弟将穴道解开,眼前的人却如风一般,瞬间不见了。
浪清歌明白,叶孤城说话不清不楚,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这里本是南王别院,自然四处都是南王耳目。他从怀中取出了四块玉石,以内力急射此屋四角,嵌于木梁之内,运起灵力,以指为笔,虚空刻画,顿时,灵力波动四起,浪清歌首次在此世布下阵法。只不过效用也仅仅是隔绝声音罢了。
做完这些,他又站在了叶孤城面前,指尖数点,解开穴道:“兄长,请原谅孤云无理。”
然后反手将烛火熄灭,抹黑牵着叶孤城的手,两人走向床榻:“兄长,你我二人许久不曾同榻而眠了,不防再回味一次可好?”然后浪清歌扫了扫几处暗装,说:“放心,四周已经处理好了,想必,我们两人的夜谈内容,传不到他人耳中去。”
叶孤城却愣住了,倒不是惊讶弟弟的手段,只是迟疑……
自孤云十岁后,其实兄弟二人就不曾再一起睡过了。
自家弟弟,究竟意欲何为?
虽说纠结,但是叶孤城和浪清歌都是豪爽之人,并未太过在意,黑暗之中,叶孤城终于向自家弟弟吐露实情。
“哦,兄长是说,当今已将手伸到白云城了?”浪清歌说。
“不错,白云城掌南海半数海运,数代积累的财富已是数不清,更是通过海运结交无数势力,当今垂涎忌惮实在理所当然。”叶孤城无奈说。
“所以兄长想换个皇帝?”浪清歌哭笑不得。
“并无。”叶孤城说:“只不过,我和皇帝谈了一笔交易而已。”
“南王父子之事,当今早就知道?”浪清歌恍然。
“不错。所以,此次不过是引蛇出洞罢了。”叶孤城声音冷冷,毫无起伏,浪清歌却听出了其中的郁闷,不由一笑:“想必,兄长与皇帝交涉之时,很是吃了一些亏?”
叶孤城不轻不重地骂了句:“没大没小。”
浪清歌又想起一事:“按计划,你需要刺杀皇帝,那和你西门吹雪的决斗必然是替身去了?他会气死的。”
叶孤城说:“怎么可能,这一战我可是期盼已久。”
原本放松的心情又紧张起来,浪清歌郁闷地说:“这场决斗当真无法阻止?”
“不错。”
浪清歌不语,却觉得,争斗,大概就是剑客的宿命,什么都无法阻隔打断。
比如叶孤城与西门吹雪,比如自家师傅倦收天和师叔原无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