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九章 寿宴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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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寂静无声。
不仅那些江湖人惊呆了，就连武当这里也都吓了一跳。
连赢两场，对手还都是成名人物，想必今日过后，武当清歌道长的名头将传唱天下。
“现在，各位可能好好替我师父祝寿，不要再搅了寿宴？”浪清歌拔出了背上的长剑，挽了个剑花，说：“若是还不服，清歌再次候教。”
“原来，以侠义闻名天下的武当也是仗武行凶，颠倒黑白。我鲜于通算是见识了。”却是一直没什么声响的华山派掌门鲜于通跳了出来。
浪清歌啧了一声：“怎么，终是武力比不过，又要换成讲侠义了吗？”他上下打量了一眼鲜于通：“小道总以为，这好歹也是一派掌门，是要点脸的，原来，鲜掌门已经把脸扔在武当山下，没捡回来吗？”
被人当面嘲讽，若是忍住，就不是鲜于通了。
“那就让我领教领教你这伶牙俐齿的小道士。”鲜于通手持一把纸扇便上了场，姿态优雅潇洒，配着他那英俊的面容倒也像那么一回事。
如果忽略他那已近中年的年纪和这春寒料峭的时间的话。
浪清歌对他可没前两个有耐心，上手便是一招‘五月飞秋霜’，却正是他自创青莲剑诀第二式。剑招取秋霜严寒无息之意，郁气而发则风云奔走，胎息而潜则风流云散，平常呼吸则云卷云舒，其动如龙，其静如蛇，其闲如鱼，三者俱莫能知其迹。
这一招出手，根本就是不给鲜于通任何机会。
灭绝与空性都折于浪清歌之手，这鲜于通明明不如二人却为何有胆量跳出来？却不知他心里盘算打的响亮。他曾有机缘得苗疆金蚕饲养之法，手中纸扇夹缝间便是藏着此毒。若是他此时打赢了这小道士，可不就是说他比灭绝和空性更厉害。至于方法为人诟病又如何，江湖上还不是谁活到最后谁说话。
哪成想，浪清歌上手便是极招，他连放毒的机会都没有，便被人家一剑拍出去了。
这还是浪清歌大喜日子不想见血，不然哪里还有命在。
鲜于通吐出的那口鲜血终于止住了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寿宴得以继续举行。不过这些人却也没有离开，反而都以贺寿的名头留了下来，想来还是打算寿宴过后再另作打算。
浪清歌也不去管他们，收回心神，替自家师傅正正经经的贺起寿来。武当弟子，自宋远桥起，一个一个的奉上了寿礼，有寓意吉祥的各种摆件，也有些书画文物，也有本身不是太富裕的弟子奉上了自己做的礼物。礼物不一而足，却都是心意满满，张三丰也是不分礼物贵贱，各个都亲手收了，还都夸奖送礼之人的孝心。
浪清歌虽然之前已经寻到黑玉断续膏，还处理了三师兄的一些仇人，但是依然精心备了一份寿礼。却是前几日刚完成不久。
那是一副长达三米的画卷。
浪清歌自李移舟时期便习画技，虽比不得书法造诣，却也拿得出手了。所以，自俩年前便准备此画，一是作为张三丰百岁寿礼，二是平日读书习武烦闷了用以静心。
此画张三丰知晓小徒弟已画了许久，本想要看的却被清歌以要画完才给看为由拒绝了。此时这画被两个道童双手抓住两端竖起，缓缓展开，画上内容也慢慢展现在眼前。
画中所画，却正是武当山。武当紫霄宫，天地岩，玉女峰等都浓缩在一副画卷中，其中更有张三丰当日捡到浪清歌的那座山峰也入了画，峰顶烟雾缭绕，怪石嶙峋，古松苍天，仙鹤展翅。松下道人仙风道骨，姿态悠然。
“翠柏苍松太古意，闲云野鹤老道心。”张三丰将画卷最后题字念出，不由开怀大笑：“好好好，清歌徒儿不仅是老道的徒弟，还是老道的知己，哈哈哈，人生第一知己还有何求。”
“看来，小师弟的礼物是将我们都比下去了。”张溪松笑道。
张翠山书法见识广博，对那最后的题字十分感兴趣，仔细观摩许久方说：“不想小师弟不过十年未见，字竟然有如此造诣。”
原本只是将贺寿当做借口而留下来观摩的众人，总觉得眼睛有些痛，似乎是被秀了些什么。
一场百岁寿宴终是平安结束。天色也不早，武当也不好将人凶神恶煞的赶下山，只得好生安排住下。
只是散去之时，浪清歌注意到三师兄的脸色不太对。
“三师兄，可是累了？”浪清歌示意照顾的道童离开，接手了照顾俞岱岩工作，推着轮椅，朝俞岱岩的小院走去。
“还好。”俞岱岩语气有些低沉。
“伤处可还疼？”俞岱岩的关节骨骼都碎了，虽有黑玉断续膏，却要将原本已愈合的患处再撕开，其中痛苦难以言表，纵然已修养了近一个月，也算不得痊愈。
俞岱岩拍了拍浪清歌推轮椅的手：“不必担心，比起永远站不起来，这点苦楚算不得什么。”
浪清歌又说：“三师兄今日见着五嫂时脸色就不对，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俞岱岩沉默了一会儿：“清歌杀那几个金刚门僧人时，可问出什么？”
“并无。他们嘴硬的很，我又怕惊动汝阳王府里的人，曝露行踪，就没仔细拷问。”浪清歌皱了皱眉，五嫂天鹰教属明教一系，明教和朝廷算是死对头，应该没什么关联才对。
“那么，应该是机缘巧合……”俞岱岩低声说了一句，浪清歌都未听清楚。
两人又说了几句，俞岱岩执意不说，浪清歌也不好死命追问，只好作罢。进了屋子，服侍俞岱岩睡下方离开。
俞岱岩见小师弟离开将门关上，方支撑着坐起，呐呐自语：“你如此拼命护着师傅寿宴，护着武当安稳，五弟又是刚刚归来，我怎可怎可……”一身伤患，瘫痪在床也不曾流泪的人，竟然抑制不住眼中泪意。
却不料，浪清歌这人做事越发不拘小节，看似离开，竟是在门外并未远离，他耳力又超于常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看来，真的和五嫂有关。”浪清歌心中埋下此事，知晓五嫂和当日三师兄的伤定是有关。
他知晓五师兄为人有些迂，三师兄强忍不说定有这方面的原因。便直接运气轻功朝着五师兄住处飞去。
进了院子却正好见五师兄在教无忌师侄习剑，小无忌虽年级尚小，却已经初窥门径，显然天资不凡。
殷素素正笑盈盈的看着父子俩相处，并不插手张翠山对张无忌的教导。
“咦，小师弟。可是三师兄发生了什么事情？”张翠山知道浪清歌是去送俞岱岩回去的，此刻已经天色渐晚，却来寻他，他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
“并无事情发生。只是心中有些疑问想要问下五嫂。”浪清歌说，语气平常，并未带一丝感情色彩。
殷素素却是下意识看向了浪清歌，心中感觉不妙起来。
张翠山为人十分包容，也懂得尊重人，见小师弟是有话想与妻子说，并不问是什么事情，便向妻子点了点头，这是同意了，转头对已经停下练剑的张无忌说；“无忌，不要分心，刚刚教你的剑法再施展一遍。”
却说浪清歌与殷素素来至偏僻无人之处。
一路行来，殷素素似已有了觉悟，原本有些慌乱的表情渐渐平息下来。
不等浪清歌开口，她便说：“小师弟可是为了三师兄的伤势而来？”
“不错。”
“我承认，十年前，的确是我打伤了三师兄。”殷素素语气艰难的说：“我本以为，本以为这件事情会暴露的再慢一点……”她知晓纸包不住火，故而平日里并不往俞岱岩那处凑，与他说话也多是压抑着声音就怕被人认出来。
浪清歌皱眉：“五嫂，逃避不能解决问题。”他担忧的倒不是殷素素的隐瞒，而是殷素素至此都不觉自己有错的人生观。她出自天鹰教，平日里并不将人命当做人命，行事也无所顾忌，不择手段。太过狠辣了些。
殷素素幽幽叹了口气：“非是我逃避责任，也不是我畏惧怪罪，实在是我已经改了，却怕武当众人不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她目光注视着远方，似乎是想起什么幸福的事情，泪盈于睫，温柔的说：“其他我倒也不怕，最担忧的，也不过是我与五哥的这段夫妻缘分。”
浪清歌听着这话本眉头已经松了下来，见她这擅长利用一切优势取得最有利局面的做派却又有些担心。哪怕是对着夫君的师兄弟，也利用自己柔弱的外表博取同情和原谅，如此手段与十年前十分相似，哪里像是改变了？
不过，无论她是为了夫君而强逼自己行事如武当众人光明磊落，还是聆听众理，与张翠山相处日久，终于真正发自内心改过向善都已经不重要了，哪怕是伪装，能维持一辈子也变成了真的。只要有张翠山在，她便不敢将自己放到武当的对立面，以后行事自然会多方考虑。
“五师兄知晓此事吗？”浪清歌问。
“你也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言下之意便是不知晓。
“那对于三师兄你有什么说法？”
“三师兄的伤可是已确定能够痊愈？”
“不错。”
“天幸，若非如此，我又拿什么来弥补。”殷素素说：“此事，让我与三师兄亲自谈吧。”
浪清歌摇了摇头：“三师兄并未将此事告知他人，我不过是碰巧无意听到了他的呐呐自语罢了。我不赞同你去见他，现在你去见他，不过是让他难做痛苦罢了。”
殷素素前去必然是想求得原谅，俞岱岩到底是原谅还是不原谅？原谅的话，谁又能懂十年瘫痪在床的痛苦，谁又能明白骨骼尽碎人生之路断绝的绝望？不原谅的话，又能拿殷素素如何，她牵扯到了张翠山，问罪于她必然避不开张翠山，而夫妻本就是一体的。
殷素素心思玲珑，自然明白浪清歌的言外之意：“我非是要求得三师兄原谅，只不过是歉他一句对不起罢了。”
相谈许久，殷素素终于说出了浪清歌想听的那句话。
这才是真心悔过，千言万语不抵一句真心歉意。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九章 寿宴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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