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zero]伴雨而生》逝苒

4、见面

　　那天晚上，在令咒的驱使下，迪卢木多温柔得拥着赛特，整整一晚的时间，一直没有离开。
　　而赛特也没有倚仗自己master的身份做其他出格的事情，她只是安静的靠在对方怀里，睡得香沉。那样子太过安全温馨，倒让迪卢木多怀疑他对于这件事那般激烈的反抗，是不是过了一点。
　　只是无论再怎么怀疑，也改变不了赛特用令咒强迫对方的事实。
　　天色刚亮，令咒的时限一过，迪卢木多便逃跑一般从床上离开，他单膝跪地，低头没有看被他的动作所惊醒的赛特，只是沉闷的开口：“master，我……”
　　“如果要说昨晚的事情，劝你还是把话收回去。”赛特先他一步打断了他的话，她又恢复到之前沉稳的样子，说话时也带了点命令的语气：“令咒存在的意义不就是给servant和master之间无法调和的事情一个结果么？既然已经有了结果，我们也没有就这件事再讨论的必要了。还是说，”她看向迪卢木多的眼神带了玩味：“你认为在这种事情上，我们的意见能够达成一致？”
　　那语气已经带了点调侃的意思，迪卢木多自然是明白的，也正因如此，他更清楚自己再没了对此发言的余地。
　　“好了，你也别摆着一副苦瓜脸了！”赛特从床上翻身下来，面色苍白却站得很稳，她拉了面前的男人起来：“收拾一下，陪我去个地方吧。”

　　冬木市东面的一条大道上，赛特同迪卢木多一起并肩而行。
　　明明是工作日，街道上却有不少店铺没有开门，行人也只有稀稀拉拉的三两个，具是神色匆匆。这种情况自是反常的，迪卢木多一路走一路戒备的看着周围，赛特却是一脸悠闲。
　　毕竟是发生了大型虐杀案的地方，店家不敢开门，行人们会回避这里当然是情理之中的。
　　只是不好同没有看新闻的迪卢木多解释，赛特也只能顾左右而言他，作浑然不觉状。好在目的地并不远，凭着出色的魔力感知，赛特很快在一栋楼前停住，拉了迪卢木多一起上去。
　　“master，您现在的身体情况，不适合这样劳累。”在一户门前停住，迪卢木多看看紧闭的房门，忽然将赛特拦在身后，这样说。
　　隔着不算厚重的房门，敏锐如赛特也能感知到后面浓重的血腥味及逐渐变强的魔力，更别说感知同人类就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servant了。知道迪卢木多或许误会了什么，赛特也只是摇头：“没关系，里面是我远房表哥，过来拜访一下。”
　　多年传承，算起来，魔术世家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点血缘关系。迪卢木多不知道，她这一个“远房”，便直接是出了几代前的分支传承，早已算不得什么亲戚，不过是赛特强行拼凑的一点关系罢了。
　　波塞顿三叉戟静静出现在右手上，光芒亮起，大门上被直直划出一个长方形，随后重重落地，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不想看骑士等会将会出现的表情，赛特当先一步进门，拐过昏暗的走廊，直直走进了拥有魔力波动的房间。
　　然后看到了雨生龙之介惊讶的面孔，脚边是鲜血画的带着魔力的魔法阵，旁边角落里还躺着一个被绑住正在哭泣的孩子。
　　同动漫里的场景一模一样。

　　见赛特走进来，刚刚还像模像样念着咒语的雨生顺手扔掉了手上老旧的书，他愣了一下，似是明白过来一样，伸手：“原来真的能召唤出恶魔吗？！还是这么个……唔……瘦弱的家伙。”他指指身边的小孩，笑：“呐，恶魔，作为见面礼，那个边的那个如何？要吃了他吗？”
　　还真是一模一样的问题啊……
　　赛特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人。
　　精致的橘黄色短发，紫色外套，带了坏笑的俊眼，一双饱含了渴望与杀戮的双眼。
　　同动漫中，她喜欢的样子，一模一样。

　　半晌无语，雨生明显也没了耐心，他凑上前，试图去拉扯赛特，嘴里有点失望的嘟囔着：“明明是恶魔，怎么连杀人都不会？真是的，现在的恶魔都是怎么出现的，投票选举么？”
　　“噗嗤……”看着雨生半撅嘴有点不爽的样子，赛特一个没忍住喷笑出来。她没有试图躲开对方的碰触，但雨生的手到底还是没有摸到她。
　　“master！”费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将每个房间都挨个看完，自然也见了些尸体的迪卢木多抢先一步拉住了雨生龙之介，他回头看着赛特，脸上是震怒与不满。
　　“没关系的，lancer，他是我表哥。”赛特解释一句，眼睛不断偷瞄雨生身后的魔法阵，虽然能够明显感受到魔力的波动，却一直不见servant出现。
　　看来那一下果然没有将远坂时臣伤到不能行动的状态，亏她还以为金闪闪搞不好会借机提前煽动麻婆“篡权”，才特意在这个时间跑来呢！
　　“这就是您说得表哥？！”迪卢木多的表情像是恨不得下一秒就过去杀了对方，他忽然扭头看着赛特，神色严肃：“master，恕我直言……”
　　“别，我们这就走还不行么……”迅速打断他的话，赛特真怕他下一秒就抽了枪出来剁了雨生。
　　拉了迪卢木多出门，赛特没有回头，身后，雨生龙之介还在喊着：“诶？这就走了么？那这个家伙呢，到底要怎么办？”那样子，倒像是一心沉浸在重要的事情中，全然没有听到赛特他们关于“表哥”问题的讨论。
　　赛特微笑着回头，冲对方挥挥手：
　　“那家伙呀，你自己留着吃吧O(∩_∩)O”

　　直到走出很远，对于赛特放过雨生的事情，迪卢木多仍是耿耿于怀，意识到所谓的骑士道精神在赛特这里讲不通，他也没有坚持，只是沉默着跟在赛特身后，模样失落而阴沉。
　　赛特尴尬的走在前面，对于两人之间奇怪的气氛也是无力。
　　看这个样子，借着迪卢木多保护雨生的想法是泡汤了……所以说，相性什么的，真的就是浮云啊浮云，圣杯其实是老糊涂了才会觉得他们相性很好的吧？！
　　不过好在，这种僵硬的局面并没有持续多久。拐过一个街口，赛特忽然站住转身，望向身后的位置，迪卢木多也顺势提枪戒备起来。
　　他们都感觉到，身后有魔术师和servant在迅速接近。

　　由于魔术回路的存在，魔术师之间通过各种方式多少都能辨出对方的位置，servant也是一样。也正因如此，当对方直直朝着他们过来时，赛特并没有惊讶。
　　她只是惊讶一路追来的人的身份。
　　不是同她算是有仇的远坂时臣，也不是离这片住的最近的韦伯，现身的竟然是头天晚上跟在肯尼斯身边的高个女人，职介应该是caster。
　　考虑到肯尼斯极强的魔术水平和喜欢藏于人后的性格，赛特一面招了宝具在手上，一面后退两步，躲在了迪卢木多身后。
　　而迪卢木多自然也不会示弱，带了符文的双枪被拿在手上，他帅气的舞了个枪花，逼视对方：“正巧今天遇到了一些让人不开心的事情，你是来同我战斗的么，caster？”
　　“别那么紧张，lancer。啊，不，我能喊你迪卢木多么？”caster在离他们两步远的位置站住，看向骑士的眼神充满了怀念与希望。
　　赛特和迪卢木多均是一惊。
　　“在没有暴露宝具的情况下，居然能够猜出我的真名，你是用了什么偏门的魔术吗？”只能想到这一个可能，迪卢木多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caster的魔抗不是最强的么，她的样子，怎么像是被你的泪痣迷到了一样？”另一边，赛特小声提出了另一个疑问。
　　“master，请不要这么说。”迪卢木多似是很无奈的回头，郑重的告诉赛特。却不想caster自己承认了她的猜想。
　　“幸运果然还是E啊，看来，你没遇到一个好御主，迪卢木多。”明明不是御主，她还是能看出身为英灵的迪卢木多的能力参数，明显是非常厉害的家伙：“反正你会被圣杯召唤出来，目的也不过是为主君尽忠，与其为这么一个并不欣赏你，也不能将你能力发挥到极致的御主卖命，倒不如，过来帮我，如何？”
　　这话一出，赛特的脸色就变了。且不说她是如何知道迪卢木多愿意现世的原因的，光说她作为servant居然敢这般光明正大来招徕servant这点，就已经让赛特觉得玄幻了。
　　这家伙该不会是有像美狄亚那种可以强行抢走别人servant的宝具吧？！
　　好在，不等赛特反应，迪卢木多已然举了枪：“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只会忠于master一人。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谈的了，你要战要走都可以。”那样子，倒像是做好了随时进攻的准备。
　　赛特心里一暖。握着宝具的手收紧，一副准备支援的架势。
　　“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回答啊，迪卢木多。”对于这样的回答，caster倒似乎并不惊讶，她手在虚空中画了几下，一个小魔法阵出现，又渐渐朝她自己的方向飘去，同她的脸溶在一起。
　　在赛特和迪卢木多惊骇的眼神中，她的身形与相貌逐渐变化扭曲，最后定格在一个赛特无比熟悉的长相上。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索拉，是未来的英灵。”她用近乎贪婪的眼神看着迪卢木多，有种势在必得的决心：“请记住这个名字，迪卢木多，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成为我的所有物！”
　　话毕，不给年轻的骑士以反应的机会，她转身走向另一边正等着的肯尼斯，竟就这么离开。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赛特的表情像是生吞了一只蟑螂。
　　像她这种开了作弊器的人最怕的就是另一个开作弊器的家伙啊！更何况对方还是原装而非像她这种进口的！
　　妈妈呀，现在退出圣杯战争还来得及么？她不想淌这趟浑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