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花开最思卿》余生暖暖

11、白天或者黑夜

　　华廉茳刚一踏进这层楼就看见了靠得特别近的安怡雪、秦岩鍩两人。
　　看清了安怡雪笑着的侧脸，看清了她因为发现自己而瞬间僵硬的脸部线条。
　　但是他选择无视。
　　他直接从安怡雪和秦岩鍩的身旁走过，然后打开了严菲菲病房的门。
　　既然已经有人进去了，安怡雪和秦岩鍩也没有办法继续在门口说话。跟着华廉茳也进了病房。
　　安怡雪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病房的主人严菲菲，也不是让她过来的唐沫，而是坐在轮椅上的米彩。
　　但是，让她觉得奇怪的是米彩的表情。她面对华廉茳时的表情。
　　闪躲、害怕，不敢直视。
　　安怡雪本来认为华廉茳会走到米彩的旁边，但是他没有，只是站在门边、靠着墙。从头到尾甚至没有正眼看过米彩。
　　“安怡雪，你总算来了。”
　　唐沫的声音从房间的一角传出来。
　　安怡雪跟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严菲菲，和站在她边上的唐沫。
　　米彩、严菲菲、唐沫、秦岩鍩、华廉茳。
　　人真的是都到齐了。真的是要把事情说清楚的架势。
　　“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一件件开始说吧。”
　　唐沫看到每个人或站或坐的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扫视了一圈这个房间里最大不过十七岁，最小十五岁的一群人。
　　“我说过你们几个之间的感情纠葛我不感兴趣，所以有关这方面的如果不必要都可以直接跳过。”
　　说这句话的时候，唐沫很有深意的看着安怡雪。
　　“把你们都找过来，是因为你们都直接或间接跟米彩还有严菲菲受伤这两件事有关系。”
　　“米彩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
　　唐沫顿了顿，看握着安怡雪手的米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便继续说下去。
　　“是一群流窜作案的混混干的。他们被逼离开本来的老窝跟米金有关系。初步认定是出于报复才对米彩下手的。”
　　也许别人看不见，但牵着自己的那双手抖得有多厉害安怡雪再清楚不过。不想让别人注意到，安怡雪只是回握住米彩的手。
　　“所以，米彩的事情跟严菲菲没有任何的关系。”
　　这句话唐沫是对着安怡雪一个字一个字说的。
　　安怡雪毫无躲闪的回应唐沫的注视。
　　“抓到他们了吗？”
　　“这只是时间问题。米金已经去传令，只要是唐家的人，发现那几个人的踪影都要回报总部，直接击毙的奖金二十万。”
　　这样的话一出口，霸气怎样都掩饰不住。就算现在还没有抓住，但那几个人的命，已经是唐家的了。
　　“严菲菲的事，是你说还是我来说？”
　　唐沫看着安怡雪。似乎是在说：我们的赌约，你不会是忘了吧。
　　安怡雪回给她一个“你放心”的表情。然后看了一眼秦岩鍩，才转过去看着严菲菲。
　　“你……”
　　“我自己说！我自己来说。”
　　安怡雪闭上张开了一点的嘴，对着严菲菲满意的一笑。乘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严菲菲身上，还快速的转过头对着脸色已经发白了的秦岩鍩不明意味的一笑。
　　只是安怡雪的这个笑秦岩鍩没能看到，反而被另一个人看到了。看到的人在裤兜里捏紧了拳，然后一脸平静的跟着大家一家看着严菲菲。
　　“我……我……都是我……自己……自己不小心……对，是我自己不小心从学校楼梯摔下去了！真的，我没看到那里有个瓶子……一脚踩下去……所以……”
　　“那当时你是和谁在一起？”
　　唐沫明显不相信严菲菲的话。用眼角瞄了一眼一脸淡然的安怡雪。
　　“没有谁。只有我一个人。真的！今天也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下窗台的……秦岩鍩想抓住我但是没抓住……不关他的事！真的！”
　　唐沫有些想笑。严菲菲这一说，把她之前所有的假设都推翻了。看来，她是真的小看了安怡雪。
　　“你的意思是，你上次那像被人暴打了一顿的伤其实是自己摔伤的，今天又自己从窗台上跳下去了？”
　　“不是……我……”
　　“我明白了。那你能再告诉我一次，让你怀孕的人是谁吗？”
　　唐沫根本不听严菲菲的解释。反正都是撒谎，听了又有什么意思。
　　严菲菲看着唐沫像老鹰盯着小鸡一样的盯着自己，不自觉的把身体往后靠了一点。稍稍转过脸，对上的又是安怡雪满是深意的眼神。于是干脆把眼睛闭上。
　　“华廉茳。”
　　从严菲菲的嘴里听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华廉茳总算明白了今天把自己叫过来的原因。一抹冷笑不自然的浮在脸上。
　　“哈哈哈……”
　　唐沫抑制不住般的大笑出声。与病房里其他人的沉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是真的，真的是他。你们相信我！”
　　直接忽略严菲菲的话，唐沫看向安怡雪。
　　“你相信她的话吗？”
　　“哪一句？”
　　“所有。”
　　“有什么理由怀疑吗？”
　　“那我们的赌约怎么算？”
　　“严菲菲的事情还要怎么解决？”
　　唐沫霸气外漏的再一次大笑。
　　“我输了。你想要什么？”
　　“那几个人的命！”
　　唐沫不再说话，盯着安怡雪的眼睛想看穿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除了怒火，她什么都看不到。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这是唐沫眼神里传达的意思。
　　眼睛闭上三秒钟，再一次睁开眼，唐沫扫了一遍房间里的所有人，然后把目光停在米彩和严菲菲的身上。
　　“不管怎么样，你们算是都清楚了事情是怎么回事。米金和严冬那边我会亲自过去说的。”
　　话一说完，唐沫就迈开步子往病房门口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住。
　　“明天我会回市里。安怡雪我要你来送我。”
　　直到唐沫的脚步声彻底消失，病房里的人都没有移动一下。
　　空气还紧绷着，像人的神经，绷得太久，也不会一下子就能够放松。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挪动了步子。
　　华廉茳走到安怡雪的面前，什么都没说，脸平静的像一面镜子。但手高高的扬起，落下来就狠狠煽在安怡雪的脸上。
　　一瞬间安怡雪的脸上就留下了五个手指印，眼睛也瞬间湿润。但说话的语气却一如往常的平静。
　　“这样，我们就算两清了。”
　　华廉茳不再看她，推了米彩的轮椅就往外走。
　　米彩像是被华廉茳那突然的、实实在在的一巴掌吓懵了，竟然忘了躲华廉茳，乖乖的就被退走了。
　　房间里又少了两个人。突然显得有些空旷。
　　严菲菲看着表情过分平静，眼睛却在流泪的安怡雪非常不安。
　　“你们……”
　　“放心吧。你既然没有把我说出来，我也不会拆穿你。”
　　严菲菲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安怡雪。
　　“你……你知道……不是华廉茳！？”
　　安怡雪用手轻轻抹了一下脸，脸上瞬间没有一丝哭过的痕迹。除了还有些泛红的眼睛。
　　平静的走到脸上的表情只能用复杂来形容的秦岩鍩面前，对着他羡慕般的笑。
　　“严冬确实对不起你，不可原谅。但严菲菲，你们之间应该已经说不清到底是谁对不起谁了吧。”
　　拍拍男生的肩膀，转身对着病床上的女生很真诚的笑。
　　然后，离开那个空间。
　　走出医院才明显的感觉到天黑。
　　没有风，路灯也不够亮，一个人走在路边，强迫自己不去想任何事情。
　　就这样放松一下吧。什么都不想，就可以什么都不在意。
　　拐了个弯，另一条街上的路灯变得有些刺眼。
　　一家奶茶店的门口，一男一女两个高中生正在商量喝什么。男生偷偷摸一下女生的手，换来女生一顿娇嗔。
　　路的另一边，一对年轻的男女正牵着手散步。
　　饭馆里，零零散散的好像也都是有大有小的情侣挨在一起坐着。
　　华廉茳和米彩现在在干什么呢？他们……会在一起吧。
　　甩了一下自己的头，不该想的人好像真的就被甩走了。
　　然后继续往前走。
　　人，本来就只能往前走的。
　　只是，往前，却也避免不了遇见相似的风景。
　　人生路上的风景可以只是相似，那家门口的风景是不是也只是相似而已。如果，相似的门口还站着一个让自己恐惧的相似的人呢？
　　“还知道回来！”
　　相似的声音响起。是相似的噩梦开幕的声音的吗？
　　闭上眼深深的吸一口气。
　　睁开眼已挂上虚弱的笑。
　　“爸，你回来啦。”
　　“我要是再不回来，你都不知道要野成什么样子了！快回屋吃饭吧！”
　　好听的男中音响起，责备里夹裹着藏不住的关心。
　　“姐！你……回来啦！”
　　男孩跑到自己的身旁，不由分说的拿下自己的书包背在身上。温暖的小手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牵起自己冷到颤抖的手。
　　寒冷中的温暖，会让人习惯，会让人懦弱。
　　会让人害怕它的离开。
　　所以还不如不要。
　　抽出的手又被拽回来，再一次抽出，被两只手捉住后怎么都拿不出来。还对上一张倔强的小胖脸。
　　“你们两姐弟就别玩了。再玩会儿她就该出来骂人了！”
　　男人说着话，夸张的指了指屋子里忙着做饭的身影。一副开明老爸的形象让人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