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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月下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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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梦醒时握着身下的被子,瞧了瞧睡在自己身旁的夫君,隔着窗户伸手抓住杏花林中的幻影,可是握着手心的空无一物,眼睛疼得闭上她小心地问:“阿晟,你到底去了哪。”
染染说:“夫人,夫人,今夜弦月,夜雪的药在池塘中起效了。”南宫卿了然,提着裙子在染染的陪同下打着灯笼一路小跑来到池塘边。
瞧着空荡荡的荷塘中,南宫卿皱眉敲了染染的额头,声音略有怒意的指着荷塘中的涟漪问:“哪呢?”染染探着半个脑袋去瞧,收回头她疑惑的摸了摸发冠:“奇怪了,刚才鱼还死了大半呢。”
南宫卿叹了口气将灯笼从她手中接过来,轻轻的说:“昨日老爷的寿诞刚过,你可能是累糊涂眼花了。”看着她,南宫卿说:“你先回去吧。”
“那夫人呢。”染染看着南宫卿一脸的天真,南宫卿瞧着荷塘中跃起的游鱼笑了笑:“屋里凉,我等会儿再回去。”
染染半信半疑的退下,当后花园中没有人的时候,南宫卿将手中灯笼放下从怀中掏出一包白色的药粉,熟练地撒入池中。
摘开灯笼的罩子将纸药包放在里头,火舌撩烧白纸。长吸了口气,搓了搓手,瞧着半月的天空,抬起脚南宫卿刚想走,后头就传来一个声音,似是鬼魅一般:“卿夫人,大半夜的不在自己的屋子在这里做什么呢。”
南宫卿回过头看见后花园竹林深处中慢慢走出一个人影,红的衣裳,白的脸,在微弱的月光下南宫卿尚且能够看清楚这个人生的是极美的,那张有些憔悴的脸上的朱唇一张一合,腕上栓了一条鲜艳的红丝线。南宫卿认识她,这个人是老爷的贵客。来不及南宫卿反应,她瞧着南宫卿手中的灯笼指了指问:“宫禾大人的夫人大半夜的躲在这里给自家池塘里的鱼下毒?”
池塘中的鱼大都翻了白肚,南宫卿着急矢口否认:“我没有。”可人证物证俱在,她亲眼瞧见南宫卿做这件事,她想一般人大概是不会信的。
“你什么都不知道。”南宫卿恨声甩袖,刚想走的时候,那姑娘抓住南宫卿青色的衣裳被迫她回头,南宫卿回过头看着那双眼睛被朱色玄月映的发光,南宫卿曾见过那种眼神,一样的眼神。
身子突然没有了力气,手中的红灯笼落到湖中,南宫卿弯下腰大口大口的吸气那人将南宫卿搀住,陪同她蹲在小桥上,能感受到指尖在南宫卿腕上细细摩挲,她想抽回手,却可惜的发现,她连这样的力道都没有。
那人的脸色阴晴不定,最终收回手,南宫卿以为她要说什么,她觉得自己吓着她了,可是收回手,那人站起身将南宫卿居高临下瞧着,她将南宫卿审视许久,二月天额头的汗珠一个接一个的落地。身上恢复些许力气,南宫卿刚想起身逃离此处的时候,那人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恕莘子多言,夫人您并不是现世的人吧。”
身子一僵,颤巍巍的抬头,那人的眼睛犹如一滩死水一般的宁静,将南宫卿的手腕抓的紧些她瞧了一眼中央的湖,瞧着南宫卿说:“月下水易生鬼魅,月提半悬的时候力量最为衰弱,身子最为疲惫。”她看着南宫卿说:“您当年死在雨中?”
南宫卿吓得借由不知从哪得来的力气一把甩开她的手,声音急促,她说:“大半夜说些可怕的话,姑娘还是早些回去睡吧。南宫卿就此告辞。”
她大步跑回房间,耳畔时能听到有丫鬟惊讶的唤南宫卿的名字,方才心中的恐怖消失不断,将房间中的火炉点着,可是身上却忍不住的颤抖。
那人说,月下水中易生鬼魅。这是南宫卿最接受不了的事实。因为她还记得当年自己是被怎样在一个大雨的天绝命,又是怎样的一命呜呼之后从棺材里转醒的。那人说的一个字都不错,早在两年前南宫卿就已经是个死人,只不过在棺材中睡了一年这些事就差不多忘了个彻底。遥记得南宫卿醒那夜一旁放着其母亲的棺材已经腐朽得不像话。
“卿儿?你已睡下了?”门外传来唤门声,是她的夫君在喊她,跌跌撞撞的靠近门打开房门南宫卿看着他敲门的动作一愣,言辞溺宠的说:“既然没睡那就换身衣裳,今夜阁主来府上做客,去陪我吃顿饭。”
“阁主?”她不解,扰乱的发髻上落下几缕碎发,他为南宫卿撩了撩额前的碎发声音轻轻的:“寒鸦阁主,原来叫寒鸦莘子,是它们晁月阁这一任的主子。”
说完这句话,宫禾皱了皱眉:“奇怪,方才我还瞧见你们在说话。”
南宫卿大惊,哆哆嗦嗦的抬高手:“她就是寒鸦莘子?魏国皇室承认历任主子身怀锁情丝的寒鸦?她是这一代的阁主?”
宫禾看着南宫卿的异样,握住南宫卿的手,点了点头道:“是啊,就是那个晁月阁,不然这世上还有哪个晁月阁。”
南宫卿盯着他,最终摇了摇头:“我身子不舒服,今夜你自己去赴宴吧。”
寒鸦莘子,原来她就是她要找的人,原来她就是能实现死人心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