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风》谙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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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有这样莫名其妙的时候，这种时候人通常会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但我的第一感觉就好像凝固在一块方糖中一样，模糊的甜腻掩盖了其真味。
　　从踏上巷道的第一步起，我就有种进入人烟罕至的荒漠的感觉。道路仅有四人宽，虽然能看到天空，但走了不一会儿前后就迷迷蒙蒙地变得完全相同了。那种扫兴的感觉挥之即来又挥之不去，我想如果硬要塞一个词的话，那就是鸡不生蛋鸟不拉屎吧。
　　“前后都是灰灰的一片呢。”默默地走了许久之后，我终于开口，对着同样沉默走着的洛英说道。
　　“是啊，也不知道哪个黑心鬼建的墙，…应该是要走很长的一段路呢。”左边的栗色长发后面传出声音。
　　“那也要走的，虽然看起来是虚荒的一片，但实际走过去的话，还是会有亮光的啊。”
　　“我不明白，为什么非得要走呢，其实咖啡店也不错啊，凡事可以习惯的啊。”
　　“哪来的那么多凡事？我一定要走的，和那个亮光，只是距离问题而已…算了，我早说了你不要跟来的。”
　　“可是…一点亮光没有用的啊，我甚至都看不清你的脸啊！”洛英看向我这边，旋即又笑了笑，气氛有些尴尬。
　　“其实…其实我还是想要感谢你的。”
　　“啊？”
　　“经过两次走这样的路，我已经发现——如果没有别人陪伴的话，这叫人发疯的路一定走不下去的。”
　　“…谢谢。”
　　“誒，明明是我感谢你啊。”

　　暖橙色的光晕徐徐散落在灰静的路面上，螺旋状的云层像浮在天边的孤岛，一匝一匝得无重量地堆砌，在地面上投下城堡状的影子。我们渺小的身影从城堡的塔尖顶走到大门前，将其踩成湖泊的形状。
　　“嗳，为什么选左边啊”洛英轻轻的问道。
　　“哈，因为人的心在左边啊。”
　　“切，就这样啊。”
　　“应该把大师也带来，你看现在天越来越黑了。”
　　“不，不带来也好，”洛英走在我前面，“我是说，反正路只有一条，没所谓的。”
　　“也对。”
　　诸如此类的，也许是路途中无聊的撮合罢，两个沉默寡言的人竟长谈起来。仅仅是一些十分琐碎的事，辟如店家蹩脚的胡子，辟如客人们唱跳的舞曲，甚至是天上懒散的云彩。时间像是在她滑滑的语调上流淌，汇成灵动的溪流真趣地缠附在耳畔，轻柔地让人不禁悦然。

　　远方渐渐传来几声不知是什么发出噪声，由于和洛英交谈，我并没有判断出发出声音的具体物体，只觉得像类似金属剧烈摩擦的声音。那时我还在向前走着，洛英落在了后面，她突然说累得走不动了，想要回去以后再来。
　　我并没又转身，看不到她的脸。在这前后完全一致的道路上，我明白转头意味着什么。
　　不知何时起，天空中全是黑压压的云，像是要塌下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