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DearLiu

7、小心！

　　第二天早晨，太阳还未苏醒，应着缠绵的鸟叫声，我和君临就出发去了西山。

　　走至西山脚下，君临望着刚直的绝壁，面露忧色。
　　“你知道那浑幽草长什么样子吗？”
　　“自然知道！我画给你看。”于是我捡起地上散落的一根枯枝，在泥地上画了起来。

　　“画好啦！”我得意地丢到枯枝，拍拍手上的灰土。哎哟，真是画得非常像！我就说，我这个人适合搞艺术嘛。
　　君临倾身过来看，“这个……这样看像是芹菜……”，随后他又向反方向倾身，“这样看嘛，又像是香菜。若是这样看……”他复而又站直了身子，细细端详“又实在是很像韭黄……若是……”
　　“行了！你别若是了！”我气愤得打断他，“君临，你到底有没有健全的审美啊！这……明明就是浑幽草，画得很像嘛！”
　　他泯然一笑，说：“那我可看不出……”
　　“反正就是大大的叶子，上面有些齿轮。你就照这个看，看着像的就叫我，我来断定到底是不是。你可知晓？”
　　“是，夭夭大人。”
　　“嗯，这个态度嘛……还不错。走吧。”

　　这山路上，真是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
　　路算不得路，乱石散落，不生寸草的山，像是被人扒光了毛。
　　半晌，我们走到一个山凸起的隘口处。这里视野宽阔，放眼望去，重重叠叠的石山，连绵不绝。这可怎么找？开始还雄心勃勃的我，面露难色，打起了退堂鼓。

　　“你族中有无关于浑幽草的记载？”
　　“有的，族史记载，浑幽草极为难寻，受天地精华，日月滋养百年才能得一株。”
　　“百年一株？会不会这近一百年已经被人采摘过？”
　　“那不可能。”我果断得否决了他，“就只有那武陵人……”不好！差点说漏嘴！
　　“武陵人？”他饶有兴趣地问。“可是晋太原中的那位武陵人？”
　　“对！你怎么知道！就是他！他呀……”，理智在叫着冷静冷静。“咳咳，这个……这个嘛这个，这位武陵人跟你一样，误闯了进来。但是他啊有老寒腿，久治不愈！”我慌慌张张得编故事，“然后……然后族人就说，哎呀小伙子，我们这儿刚好有良药，你拿去用，保证好！于是……”
　　他眼里起先闪着疑光，随后付之一笑，“那你族人还真是善良，这样珍贵的药材都赠予外人。”
　　“嘿嘿，万物平等嘛，不分什么内人外人。”故事编完，看他也没再追究，我便舒了口气。

　　“可有关于浑幽草生长的描述？”
　　“有的。浑幽草传言生于崖壁之上，四周布满荆棘杂草。”我环顾四周，懊恼得说：“可是这山寸草不生的，哪有什么草。”

　　“荆棘杂草？这石山无土无壤，若要发草生棘，定然要有水分和阳光。”他沉思。
　　“哦对了！”我突然想起来，“那天祭祀先生仿佛说，浑幽草背山而生……，那……就应该在南面！”
　　“南面？怎会在南面，南面日照不足，若是水汽充足的话……”他的眉间又锁紧了些，边思索，边走到山端口，眺望南面。
　　“夭夭，你看。”他指着南面山下，“南山谷石锋更为尖利，石头千奇万状，说明山南风大干燥，水汽不足。那断不会生出浑幽草这样需大量汲露取华的草药。”他转过身，坚定得对我说，“夭夭，我们往北走！”
　　“可是祭祀先生说，那草药在背山……”

　　“小心！”君临突然抓住我的手，将我拉到身后。“什么人！”
　　他警惕得望着四周，一对剑眉闪现出现冷冽的刀锋，眉头微皱，眼光也凶狠了起来。
　　我先是一惊，可这四周都是乱石绝壁，蚂蚁都不见一只，哪里有什么人？！

　　“君临……”
　　“我刚刚感受到了强烈的杀伐之气逼近，定是有人……”
　　“可这光秃石崖再无他物？你是不是弄错了？”
　　“不会错的。”

　　“夭夭，我有预感，我们这次来寻浑幽草没有那么简单。”

　　站在他身后的我，呆呆得望着他，心里填满了害怕，握着他的手也不觉更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