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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霆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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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说不定他的心上人就是我呢!
呵,也是会安慰自己。
算了,别哭了。睡吧。明天又是一条好汉不是?
断断续续睡了一夜,第二天被敲门声唤醒。刺眼的阳光照在脸,我眯了眯眼,迷迷糊糊得问了一声是谁,门外便传来楚枫的声音:“姑娘,该吃午饭了。”
“哦。”我应了一声,混混沌沌得起床。站在镜子前,君临昨晚的话便凝绕耳畔:“我可不想跟一个挽髻挽得像道士的女人抚琴喂鱼,做风雅之约……”
我用水拍拍自己的脸,尽量让自己清醒起来。真的这么丑吗?可我平常在村头田间也是这样随意挽的疙瘩蛋儿在头上啊,我爹还说真好看呢…… 算了算了,难看我不挽就是了。于是我披着头发就下了楼去。
君临已经坐在桌前,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若无其事得继续吃着饭。我就很尴尬了,经过了昨天的事,死的心都有了,如今再见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手也不知往哪里放好。
我轻咳了一声,缓解尴尬的氛围。
“姑娘,坐下吃饭吧。”煮饭的阿婆和蔼得对我说。
“哦。”我这才战战兢兢得坐在离君临最远的位置上。拿起碗筷,闷头吃着。
“晚上出去转转吧。”君临不看我,淡淡得说。
“好……好。”我小心得答应着,我亦不敢看他。
白日里与他无话。我坐在二楼的回廊长椅上,看他在大堂里与形形色色的客人聊天喝茶,打趣说笑。各色人等,寒酸清高的书生与相见恨晚,衣着显贵的人与他相敬如宾,打扮新潮的女子更是与他相谈甚欢。那女子顺势挽上他的手臂,他也淡淡一笑,礼貌地说着话儿,不做避让。
哼,什么嘛!
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 我盯着君临,口里愤愤得骂道。
唉,不知君临的心上人,会是什么样的女子…… 一定优雅又得体吧,至少不会一时兴起干出蠢事。
正想着,突然君临的眼光游移上了二楼,朝我的方向投来,我一个激灵赶紧收回目光,慌慌忙忙得看向别处,身子不觉得坐直了,故作高雅姿态。
眼睛虽是移开了,可那余光确死死得抓住君临,不肯放弃。只见他眼光向这边一扫而过,根本未向我在的地方稍作停留,又与旁人周旋开去了。
哎,复而我继续远远得望着他,心里竟有些失落。
用罢晚饭,“走吧,出去转转。”君临说完便起身出了门去,楚枫跟在他的身侧。
我小声应着,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出了这客栈,走上二里路,便到了一个繁华的闹市。
哇,我不禁感概到。
窗明几净的酒楼连绵十里,笙歌从楼里传出,那灯火阑珊仿似要将天上的明月也比得黯然无光。街上人群熙熙攘攘,络绎不绝。雕宝马车不胜于街,来来往往。街边簇拥着小摊,琳琅满目的商品绕花了人眼。
桃花源自然冷清,从未入过繁华之境的我,如今一见,着实惊得身体迈不动步子,而灵魂却兴奋得在跳舞。
“君临!这里好繁华哦。”我已不顾之前的种种不愉快,开心得对他说。
“这里算什么。京都可比这繁华多了。”楚枫说道。
“京都?”
“嗯,一座更大的都城。如今来到这里,你肆意看看吧。”君临对我说。
“那是当然!”愉快的我一溜烟便跑到了边上的摊点上。
“这是什么呀?”我拿起一个布偶,这个布偶形似一只兽,四个小短腿,两只大眼睛,头上还有一撮卷毛……
“姑娘,这是上古的瑞兽,貔貅。”那摊位上的老伯说。
“貔貅!我知道了,就是能吞天下财而不漏的神兽。”我看着手中半个人身大的貔貅布偶说道。
“正是,而且……”老伯靠近我的耳边,悄悄地说:“还能促姻缘呢!”
“哦?”我眼睛亮了起来,偷偷瞄了一眼君临,心里偷笑着好不得意。“我就要这个啦,谢谢老伯!”转身我便要走。
“唉?唉唉!姑娘!钱……钱还没给。”
“钱?什么钱?”
“你你你!!”老伯指着我,说不出话。
“老伯,勿恼。小妹生性顽皮,刚是玩笑话。楚枫!”君临向前一步说道。
楚枫随即递上了几个铜钱,老伯方才作罢。
走出摊位十步,君临对我说:“外世里,货物通换皆要用钱。不允即拿,是为偷。”
“我知道的。先人初来桃花源时也带有贝币,只是后来没了用处,搁置了而已。我刚刚只是忘记了。”我嘟囔着说。
“贝币?!那都是几百年前……”楚枫惊讶地大叫。
“楚枫,拿几个铜钱给她。”
我接过铜钱,“哇,如今都已改制成这样啦。这上面的字是……”我挠挠鳃。
“不认识?”
“不认识。”我望着钱币,左看右看也看不出。
“通宝。”君临告诉我。
我指着币上的两个字,从左到右,一字一顿地念:“通,宝。”
“哈哈哈哈哈哈。”楚枫突然大笑。
“反啦。”君临笑靥,“右边这个字才念‘通’。”
“哦。”我不好意思得搔搔头。
“钱币揣着吧。我们继续往前走。”君临轻轻抚一抚我的头。
“嗯,好。”我看着怀里的貔貅,对君临说:“我要给它取个名字!”
“布偶有什么好取名字的。”他失笑。
“那当然要有啦,万物存在皆有其存在的方式,给他们命名是尊重。总不能叫他们这个东西拿个东西吧?”
“好,取什么名?”君临忽而转过去对楚枫说:“可想到有合适的词句?”
楚枫略略一思,摇摇头。
君临思绪一沉,复而也皱着眉,轻轻摇头。
“我想到啦!”我兴奋得说。
“哦?说来听听。”
“这个貔貅呀就是招财进宝,所以我要给它取名叫,旺财!”
“……”
“好不好听!唉?你们怎么不说话?”
“……”
“你这话我没法接……”
“我也是……”
就这样,我们三人行着。
“哎呀?”我眼睛忽然一亮,“啊!”
糖葫芦!!记得每年秋凉,山野遍黄,我爹就要上山采山楂来做糖葫芦给我吃。洗净的山楂包裹在清亮的糖衣里,一口咬下去,酸酸甜甜分外好吃。
我一撒腿便向那围得水泄不通的糖葫芦摊跑去。全然不顾君临在身后“别乱跑”的声音。
哇!这糖葫芦饱满鲜红,一颗颗晶莹透亮。摊主将红彤彤的山楂往清糖浆一裹,那糖葫芦便滴答着糖浆被插上了竹竿,真是诱人极了。
“老板!给我来两串!”
“这里三串!”
“我也来一串!”
人群里囔着叫着,那铜盆被丢进去的铜币砸得“噼里啪啦”得直响。
“我也要我也要”便向盆里丢了三个铜币。一边等着糖葫芦,一边流着口水。
“买的人可真多啊。”等我心满意足得拿着糖葫芦,从人群中挤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唉?君临他们呢?”
我左手抱着旺财貔貅,右手拿着糖葫芦,在车水马龙的街上踮着脚左顾右盼。可这来来往往的身影里,没有一个是君临的。我有些慌了,站在原地不知去哪儿才好。
“嘿!”突然,有人拍了我的肩膀。
“君临!”我欣喜得回头,却发现眼前赫然出现一个陌生人的面孔。
“你……你是谁?”
“小姑娘,你迷路了?”
“嗯。”我怯怯得回答。
“走吧,我带你去找他。”
“你怎知我找的是谁?”
“鸣笙客栈的主人。”来人眼色一沉,“霆枝。”
霆霆……霆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