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铃还须系铃人》疯十二

42、真相大白

　　还是那个门卫大爷，他看到李若乾先是愣了下，然后乐呵呵地走过来和他打招呼：“小伙子，很久没来了吧？”
　　李若乾笑了笑点头：“刚回国，来看看。”
　　“找唐宋吧，他还没回来呢，每天回家都很晚。”门卫一手扇着扇子，一手开门将人放了进来：“那孩子命苦，自从唐教授走了，那孩子就像变了个人，你们年轻人多帮着开导开导。”
　　“唐爷爷，怎么走的那么突然，不是一直身体挺好的吗？”李若乾递给他一支烟问。
　　大爷接过烟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脑瘤，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就走了，可怜唐宋这孩子，一个人守着这么一大套房子，估计刚开始那会儿接受不了唐教授离开，有天深夜，常来这小区的一小伙子火急火燎地冲上去，你猜怎么着，没多久抱着人下来了，浑身是血啊，要不是那孩子平平安安回来了，我还以为流那么多血，肯定是没救了。”
　　李若乾拳头紧握，指节泛白，他僵硬地转过头问大爷：“你说，唐宋他自杀过？”
　　大爷看他额间青筋暴起，双眸猩红，不由咽了口唾沫，机械地点点头：“看那样子，是割腕。”
　　割腕，浑身是血，这些词放在唐宋身上，像是利剑剐在李若乾心上，这不该是唐宋会做的事，也不可能是他干出来的事。
　　李若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家属院小区的，酷热的盛夏，他竟觉得有些冷，门卫大爷那些话不断回响在耳边，他忽然觉得，三年前，有些事情，错乱了。
　　那晚，李若乾又一次打通了白梓欣的电话，他开门见山问她：“小花，你哥这几年还是一个人吗？”
　　那头的白梓欣一头雾水：“不啊，他都会和他媳妇儿扯证了。”
　　“你那位嫂子，尊姓大名？”
　　“苏维，在唐宋手下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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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乾？”白梓欣忽然明白李若乾的意思了，她叹了叹气说：“我哥一直拿唐宋当弟弟看的，唐宋他，一直是一个人，若乾，你好自为之吧。”
　　那段电话早已挂断，李若乾手里紧紧握着手机，又拨通助理的电话：“小李，找人查查唐宋，Dynasty老板，越详细越好。”
　　整整一夜，李若乾的梦里都是唐宋，黎明时定格在他笑着对自己说：“我也爱你”这一刻， 他想抱抱他，刚一动身便清醒了。
　　简单洗漱了下，李若乾便去了趟昨天的酒店，特地去了昨天那个卫生间，那里的镜子还没来得及更换，地上的碎渣已经被清理干净，他找经理询问，经理口中描述的两位男顾客，不就是昨天的唐宋和蒋浩吗？
　　李若乾没了魂般在大街上徘徊，直到小李的电话打来才直奔公司。
　　“李哥，你想知道的，都在这儿。”小李将文件袋放在桌上。
　　李若乾看着近在眼前的真相，忽然没有了勇气，他稳着颤抖的手指点了支烟说：“你先出去吧。”
　　一支烟过后，李若乾拿起文件袋，抽出里面的资料，一页又页，上面清晰地记录了唐宋从孤儿院到如今的所有事，像一个充满悲剧气息的故事。
　　愧疚、悔恨、自责，还有，无尽的心疼。
　　唐宋，他爱自己的家，爱身边的每个朋友，而这些人，相继离开，唐爷爷离开时，他不在他身边，他绝望孤独时，他不在他身边，他精神消弭，重度抑郁时，他不在他身边。
　　这个人，救赎了他。
　　这个人，给他包容与爱。
　　而他，在他伤痕累累时，在他身上捅了一刀又一刀，伤的他，体无完肤。
　　他亲手，葬送了自己的爱情，亦是亲手，将最爱的人推入无尽深渊。
　　“停吧”还是当年的风格，到处都是热恋中的小情侣，整个店里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蒋浩接到电话匆匆赶来时，李若乾正坐在藤条吊椅上，桌上放着一杯柠檬水，在众多情侣之中，高大的背影有些落寞。
　　他是将唐宋哄睡着后才过来的，一想到昨天唐宋血流如注的手，他就气不打一出来，要不是 手机快被打爆了，他是一点儿都不想见到这个人的。
　　“说吧，找我干嘛？”蒋浩懒懒地在坐一旁，挑眉问。
　　“这里说话不方便吧？”李若乾声音沙哑，眼睛上挂着大大的黑眼圈，和昨天那个光芒万丈的老总相差万千。
　　蒋浩捏紧手掌，想了想在这里动手，貌似真的不合适，爽快应了声带人去了三楼自己的休息区。
　　一进门，李若乾便狠狠挨了一拳，身子因为力道直接被甩到坚实的木门上。看李若乾没有还手的意思，蒋浩走过去，揪着他的领口：“疼吗？哼，唐宋的日子比每天挨这么一下还疼！”
　　“蒋浩，帮帮我。”李若乾抬起头，嘴角微肿，眼里尽是乞求。
　　“帮你？说笑呢吧李总。”蒋浩放开他皱巴巴的领口，转身走向窗边，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街道说：“当时你离开的那么决绝，没有想过今天吧！”
　　李若乾直起身子，苦笑一声：“他那么乖巧的在你怀里，如果当初，我能过去看看他埋在你胸口的脸，如果我能下车和他说句话，如果我能勇敢一点不那么害怕失去，一切，就会不一样吧？可惜，没有如果……没有……”
　　蒋浩诧异地转过身看着那个颓败的男人，他完全不知道，那晚他回来过，而且还在远处亲眼目睹了那个安慰意义的拥抱：“所以那天，你回国了？”
　　“飞了6小时，等了一天一夜，我想我的唐宋估计是太孤独了，才会发脾气闹别扭，可他不是一个人，他身边还有别人，我以为……”李若乾难以说下去他当年的推测，闭上眼沉默着。
　　蒋浩哑言，就因为那样一个拥抱，竟成为他们彻底分开的原因，刚想开口解释清楚却听他再次恳求。
　　“求求你，帮帮我！”李若乾的愧疚与悔恨尽数写在脸上，与杂志上那个凌厉孤傲的年轻商人判若两人。
　　“李若乾，唐宋早就不是以前的唐宋了。”蒋浩叹口气。
　　“那我就重新追求这个唐宋。”李若乾语气坚定。
　　蒋浩无奈，盯着他说：“你听清楚了，他有严重的抑郁症，伤人伤己，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
　　“我会陪着他，陪着他走出那片阴暗。”
　　“唐宋除了对摄影有些兴趣，其他任何东西对他都毫无意义可言。”
　　“我会带着他去拍摄更多更美的风景。”
　　“唐宋除了在工作中必要的说几句话，整日默默无言。”
　　“我会讲给他听，让他重新听着世界的故事。”
　　“……”蒋浩无言以对，那双示弱的眸子让他心软了下来，佯装被烦烦了般说：“他这几天停工休息，我这边得盯着工作室。”
　　言外之意是你去照顾他一段时间！

作者有话说

　　伤还在，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