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上的房子》银凰

38、叹息

　　安妮挨了一耳光，脸颊带上清晰的红印！两人急促的呼吸声，显得楼梯间异常安静，耳聪目明的老猫嗨嘟早就发现状况不对劲，悄悄蹲在一旁，水滴状的大眼睛紧张圆睁着，“喵呜”一声叹息！

　　步赞亓:“为什么要这样逼我们？你什么都不缺……”

　　“从小就没有我拿不到的东西，可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脑子里全是你，这种感觉非常不爽！你严重干扰了我的人生，还想背着我偷偷搞汽配厂，你们想拿暗河里的东西邀胁我是吗？和周东一样，怎么喂也喂不熟的……”安妮把“狗”字吞下，冷笑反问：“我这样的女人，你认为我会委屈自己？”

　　“你太可怕了……！”步赞亓脑里一片清明，顿悟道：“我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莫香芝了，我没有全忘了过去，我记得当年她和蔚然在一起的时候，会站在蔚然的角度替他着想，替他付出不求回报，也不考虑什么叫委屈，和我一起，也会全心全意为我着想，不像你眼里只有钱和自己的欲望……”

　　“别说了！“安妮双手用力在他胸前一推，把他撞到栏杆上，尖声大叫：“我让她永远回不来！”

　　“你敢！”步赞亓怒喝，急红了眼，上前一步一手掐住安妮的脖子，把她顶在墙上，安妮被掐得无法呼吸，拉扯他的手臂挣扎反抗。

　　门外等候的保镖阿虎冲进来护主，一拳打向步赞亓！

　　散打冠军，特种兵出身的强壮保镖，挥拳老道暴力，外伤未愈的步赞亓根本无还手之力。

　　安妮摸着松开的脖子，哑声吃力道:“阿虎，你干什么？住手！”

　　“安总，他要掐死你，为了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了断吧！”阿虎眼神发狠，收不住手，抓起倒在楼梯上的步赞亓迅速又给了几拳，一脚把他踹下楼梯。

　　刘嫂从楼上冲下来，惊慌失措扶着倒在楼下的步赞亓，历声质问安妮:“你们这是干什么？医生说一个月内都可能再次脑出血，这，这可怎么办……”

　　“啊！”步赞亓吐出一大口鲜血。

　　安妮:“……”

　　夜幕降临后，莫香芝出门张望了一下，30多栋小木屋，大多数没有灯光，说明这个岛没有多少人，人是群居动物，上次来岛的时候，工人们都挤在一栋工棚里住着，又有步赞亓在，反而热闹不可怕，现在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房间的门窗看起来不堪一击，又带着一个幼小的孩子，一天都不想呆下去，恨死安妮了，恨她随便主宰别人命运那种霸道。

　　偏偏步南晟把几本儿童书翻完，闹着要回家了，开始发牢骚：“有蚊子咬我了，我要看动画片，要吃西瓜，我想爸爸和薇薇，爸爸会游泳，你又不会，一点不好玩！”

　　莫香芝何尝不想回家里，就算和所有的人闹得不愉快，也不愿意呆在这个独岛上！可又不能对孩子表现出来，愉快地对他提议：“妈妈给你讲睡前故事吧！”

　　步南晟不客气道：“我喜欢听爸爸给我讲！”

　　莫香芝眨眨眼皮，忍着眼泪：“……，我也喜欢，非常喜欢……你爸爸！”

　　一夜听着海风和海浪的声音，半眯着眼睛假睡，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了，把小南叫起床，白天不能多睡，太阳不热烈的时候要多运动，把孩子遛累了，夜里倒下一觉到天亮，就不会吵吵回家了！

　　拉着孩子绕着这些小木屋周围闲逛，想看看还有什么人？

　　“妈妈，兔兔和小猴子！”步赞南又有新发现了。

　　一栋小木屋前放着几个笼子，几只猴子和白兔在晒太阳吃东西，两人好奇的走过去看，兔兔在吃胡萝卜和干草，猴子在吃苹果块。

　　莫香芝:“多好的兔兔，肯定是养来吃的，岛上没有肉做菜呢！红烧兔肉可好吃了！”

　　“不要吃兔兔，我想养着，像嗨嘟一样！”步南晟摇头。

　　高峰拿着一袋饼干啃着从木屋里出来，身上还穿着布衣，站在台阶上对他们说:“不是吃的，也不是宠物，是做实验用的。”

　　“啊？”莫香芝觉得它们可怜了，还不如被吃掉呢！问道：“会生小兔兔吗？如果生了可不可以给我们一只？”

　　“会！有了可以给你们。”高峰看他俩一大一小感激的望着自己，笑眯眯的圆脸蛋有些可爱！看看手里的饼干，不好意思问道:“要吃饼干吗？”

　　莫香芝答道：“不要了，天气热，多干啊！有面粉和糖吗？我可以帮你做馒头，我做的馒头，别人都说很好吃！”

　　“仓库可能有吧，不过没有酵母，等我做些出来再说。”

　　“你还会做酵母？呵呵！”莫香芝看看笼子里的小动物，顺便落实自己担心:“是用动物做实验，不是用人吧？”

　　“我不用人！你们等等！”高峰进屋装了几个苹果递给他们，又指着最西面的一栋木屋，“你们不要靠近那里，有个疯女人。”

　　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好，莫香芝谢了他！带着小南还是向西面走去，那头有几株椰子树，打算在地上捡一些日晒雨淋过的陈年椰壳，砸碎了和泥土拌在一起种菜。

　　路过那栋木屋的时候，从窗户看见一个披头散发枯瘦的女人在里面走来走去，吓得拉着孩子赶紧走快些。

　　树下自然掉落着一些椰子，步南晟捧起一个绿色的，问:“妈妈，可以吃吗？”

　　“不能，太嫩了，没肉！我们带些老的回去。”忽然想起了什么，“小南，你在这里等着妈妈。”

　　莫香芝又折返了回去，站在那栋木屋外张望，透过加固着铁栏杆的窗户，可以清楚看到里面的女人在激走，嘴里还念念有词！

　　疯女人看见莫香芝，扑到窗边，抓着栏杆，问道：“找到那40亿了吗？”

　　枯槁脱型蜡黄的脸，吓得莫香芝退后一步！

　　“孩子！孩子！”疯女人摇头晃脑，张着嘴，呆滞的眼睛有了惊喜，她看到了不远处椰子树下的小南，傻笑道：“我也快生孩子了，我老公喜欢小孩。”

　　韦太保端着碗粥过来，问道：“你看什么？”

　　莫香芝：“里面的女人是不是周媛媛？”

　　“是！”

　　莫香芝听到答案，背后发麻，扭头跑了，拉起树下的步南晟，抱着一些椰子跌跌撞撞跑回自己的木屋里，用土豆煮了些米粥做早饭，心里一阵悲凉，自己是讨厌周媛媛，可她是步赞亓的前妻，他们两人之间并非没有一丝感情，还计划过生儿育女，实在不愿意看见她这个惨状！

　　步南晟吃了一口土豆粥，不高兴了：“为什么又是土豆？”

　　莫香芝打起精神哄孩子：“土豆有营养，你看爸爸多高多帅啊，他也喜欢吃土豆！”

　　吃过早饭，莫香芝屋外用石头和刀背砸那些椰壳，没想到还挺硬的，用人力不可能完全打碎。

　　“你不打算回去了？打算和周媛媛一样疯在这里？”韦太保看她发狂一样敲那些老椰子。

　　孩子在这里，就不可能独自回去，已经抛弃过一次，绝对不会有第二次了！莫香芝把刀一扔，冲到韦太保面前:“你那块石头是真的么？如果是真的宝物，你为什么不自己留着？”

　　韦太保答道:“那块天石是好东西，也是双刃剑，它只合适给需要的人，有些人拿着，有持无恐，任意妄为，无法管束自己，一生反而是个悲剧，你看我就是个例子。”

　　莫香芝瞅着他,年过半百，历经风雨，人生该淡泊大度了，尝试着说服他:“你用小南来交换，想没想过，孩子以后要上学认字，要有正常的社交生活，不能呆在这个岛上，变成一个怪物，变成你的陪葬品！”

　　韦太保：“那我该用什么交换？金钱美女对我这样的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他不在我身边就是你和步赞亓的儿子，他再好也对我没意义！他做了我儿子，我可以教他认字和医术，其他的学了也没用。”

　　“没用？”莫香芝气道：“你想小南变成和你一样的人吗？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如果是我会把那块石头无偿送给需要的人！不会像你们每一分钟都在做交易，机关算尽，作茧自缚……”

　　韦太保：“所以，你和步赞亓手无寸铁，轮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莫香芝哑口无言！

　　L市人民医院手术室外，安妮失神的坐在外头椅子上，安邦赶过来：“要做开颅手木？怎么搞得这样严重？”

　　安妮呆了半响才说：“他为什么不像你那样聪明，知道适度进退，为什么从来不肯顺从我一次？”

　　安邦在她身边坐下，感触身世，叹道：“谁会有我这样的经历？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辗转收养进你们家，看尽了人间冷暖，时时在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对每个人陪笑脸？步赞亓和你一样，是从小倍受宠爱的天之骄子，不知道低头，安妮，算了！你们不合适！”

　　“可现在怎么办？”安妮低着头哭了起来，“如果有严重的脑损伤……”

　　安邦揽着她，拍拍肩膀安慰她，“不会的！把莫香芝和小南送回来吧，蔚然一晚上眼泪汪汪地求我，实在受不了！”

　　安妮抽泣着：“现在回来干什么？事情没办妥，不要节外生枝了，等他手术成功痊愈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