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稚缈

8、梦境八

　　慕云归的执念是什么呢？
　　答案毋庸置疑是顾瑜。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因为他在等我啊。”
　　可他忘了，顾瑜早就死了，为了实现他正义的愿望死了。
　　这些他都不知道。

　　慕云归想要正义，对着顾瑜许愿，所以顾瑜因为帮助慕云归实现愿望而死，慕云归才发现顾瑜比愿望重要。
　　到那时一切都晚了。

　　“你好啊，我叫顾瑜，是一只愿灵。你认出了我的身份，我会实现你的一个愿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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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云归学着以前与顾瑜相处时的笑容，握住了他的手。
　　慕云归以为顾瑜会很快甩开他的手，但顾瑜只是轻轻瞥了他一眼便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慕云归，你知不知道你笑得很假。”

　　你看啊，这就是你喜欢十年的人。
　　顾瑜花了整个童年去适应慕云归的存在，又用六年去爱他，最后用四年去忘记他。
　　现在，顾瑜看到慕云归的时候，眼里已经没有任何爱意，那双漂亮如夜空的眼睛也不会发光了。
　　慕云归已经不能让他快乐了。

　　“我们还是分手吧……顾辛说的对，我不该用恩情来绑架你的。”

　　* * * * * *

　　“砚今……”
　　砚今垂下眼睑，轻轻握住顾瑜在黑暗中摸索的手。
　　苍白且瘦，近乎透明到可以清晰地看见血管里流动的血液。

　　“我好想……”
　　砚今安静地俯在顾瑜胸前，侧耳细听他微弱的声音。
　　“我真的好想……”
　　要是一切都未发生，一如最初般简单纯粹——
　　那该多好啊。

　　他们在忘川河边相遇，也在忘川河边结束这漫长的从别人手里偷来的生命。
　　顾瑜并不觉得悲伤。
　　虽然互相许过承诺要亲眼见证对方的死亡，但是顾瑜不想让慕云归看到自己死前丑陋的模样。

　　承诺，本身就是用来违背的呀。
　　他阖上眼眸。

　　慕云归，再见。
　　世界，再见。
　　……

　　逐浅抓住他的左手，白皙的手腕上是一道狰狞的大约十厘米长的伤疤，永远不会愈合一般盘据在他的手臂直至手心。而他的右手是常年握笔留出来的厚茧，根本想象不到这个人是被他娇生惯养地宠到大的，只会弹琴作画的孩子。
　　逐浅突然很想哭。
　　眼前的少年一脸冷淡，深蓝色的眸中没有倒映任何东西，直直地平视前方，唯独不看他。
　　哀莫大于心死，便是这般吧。

　　当初他将殷羽抛下，毫不留情地封印了他的记忆，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了。
　　曾经被千娇万宠的小少年，也终于被生活逼成了刀口舔血的杀手。不再想明日要弹什么曲子，想要做什么事，他只能考虑怎样才能更便捷快速地刺中要害成功执行暗杀任务，怎样才能不轻易死去。

　　“我想活下去，无论付出什么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