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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十八岁了(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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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活捉回去的唐远临近家门的时候反而有些胆怯了,苏子谦到门口踢他:“你回你自己家,怎么跟做贼一样。”客厅里开着灯,唐老爷子正襟危坐,看见唐远胡子一翘:“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唐远索性丢了包坐到爷爷身边撒娇:“爷爷,我知道错了嘛,人家在外面一天吃不好睡不下的想您呢。”唐老爷子无奈的看着孙儿,叹了口气:“你真的喜欢学摄影?”见唐远委屈的点点头,正色道:“你给我好好念书,要是你这次比赛能拿奖,我就考虑考虑你的想法。”
这下子唐远呆了,不明白爷爷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不过好在这个转变是好的,他就差一蹦三尺高了,赶紧凑上去叫爷爷又捶背的,俨然一个孝顺好孙子。
出门之后靖轩一直没说话,池雨偷偷问他:“是你和唐爷爷谈了吧,不然他态度怎么转弯这么大。”靖轩没有否认,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唐爷爷并非不近人情,他们爷孙相依为命,对唐远看得像眼珠子一样,他是太急躁了。”
池雨知道他的无奈,唐家的爷爷虽然看起来凶悍,实则是一个慈祥的老人家,对孙子还有他们这些后辈都疼爱的不得了,可靖轩自己的爷爷给人的印象却是笑里藏刀,刚才看唐远和爷爷相处的眼神,池雨就明白靖轩其实有多么羡慕这样温馨的日常,然而他却从没有享受过。
因为池雨就要过生日的缘故,池默然提前打空中飞的回来,特意打电话叫池雨去机场接他。
叶叔叔一早拉着池雨到了机场,飞机却因为天气原因延误了一个小时,池雨站在出口处,老远就看到了推着行李箱,意气风发的池默然,刚出来就冲池雨挥手。池雨刚要挥手,便看见继池默然之后,出口又出现一道修长的身影,简单的白衬衣黑裤子,越发趁得他如墨的头发、丰神玉朗的五官变得越发夺人眼球。
本该是令人欣喜的重逢,却让池雨觉得是如此的无奈和不安。
那人走到他身前,低头看着她,微笑:“嗨,小雨,好久不见。”
很熟悉的微笑,很平常的语气,乔牧原的眼睛里,带着许久不见的想念和温暖,看着眼前这个身高只到他肩膀的小姑娘。
你还好么,我从小呵护长大的小姑娘。
池雨深吸一口气,努力抬头:“好久不见,牧原。”
池默然拉着行李箱,抱怨:“你俩别只顾着打招呼了,赶快回家吧,飞机上的饭难吃死了,叶阿姨答应给我做牛肉羹呢。”
回去的车上,池默然抢先一步迈进了前面的座位,池雨一路上都努力的看着窗外,乔牧原微微斜过身子看她,这小姑娘,这次见他一直怪怪的,没有之前那么亲热,见面这么久,她的眼光从来没有直视过他。
池老爷子一见乔牧原,当即满意的不得了,一个劲的夸奖后生可畏,一边暗赞儿子的眼光:乔家的二公子,果然是人中翘楚,半天的谈话看来,院子里这么多男孩子,竟然没有一个可以比的上他的,吃过饭之后乔牧原陪着老爷子下了两盘象棋,两人杀的难舍难分,老爷子大呼过瘾,好久都没有这么痛快的下棋了。
巧牧原的到来让池雨措手不及,想起来爸爸之前说过的话就知道他们的态度,客厅里爷爷正相见恨晚的和牧原交谈,她拿着本书坐在外面的石凳上,风一页页的吹过纸张,她却没有看进去一眼。
乔牧原一直不太确定这次的出现会对池雨造成什么样的影响,甚至不知道这次回国是对还是错,之前,从默然那里听说她生病住院,他担心的不得了,不停的想起来多年前她不言不语的样子,一个人抱着胳膊坐在床上,像一个没有生机的洋娃娃,身在伦敦却什么都做不了,那一刻,他承认,他想她了。
弯腰把她手里的书拿起来,对着池雨的目光他笑着说:“看不进去就不要看了。”坐在一处后池雨有些拘谨:“牧原,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乔牧原对这个问题显然是意料之中,她一紧张就会这个样子:“你都要过生日了,你哪一年过生日我没有去给你庆祝过。”
的确,他已经陪他过了多少个生日,算上这个,都已经八年了,虽然是这样,可是今年,池雨不敢想象:“可是今年的这个生日,我一点都不想过。”
乔牧原伸手摸摸她的头,察觉到她似有若无的闪躲,丝毫没有介意,“别想这么多了,好好过个生日,嗯?”
池老爷子特别高兴,嘱咐池默然和池雨陪着牧原好好在桐城里转转,池默然又许多事情要忙,只剩下池雨趁着五一假期陪着乔牧原出去走走,本来她想在家不想动,可是乔牧原倒是兴致不错,每次见两个人一起出去,池老爷子都要看着背影笑上半天。
其实,池雨和乔牧原的共同话题还是很多的,两人一直在一个城市里,牧原比她大几岁,可以说池雨就是牧原带着长大的,他们知道彼此的兴致爱好,有十足的默契,若不是爸爸突然提起的婚约,池雨想,他们应该是最亲密的朋友。
乔牧原看着心不在焉的池雨,走过去把她胳膊往上扶,一遍耐心教导:“胳膊往上抬一点,镜头把握好,不要让心情影响你。”池雨依言调整状态,拍了几张照片后就没了兴致。
到了家里,刚要进门,乔牧原拉住池雨:“小雨,有心事就说出来,或者发泄出来,不要为难自己。”随后进门,留下池雨在原地,从小到大的习惯让她对牧原养成了依赖的心里,他把她看得通透,却从不说什么,只会让池雨更加觉得无所遁形。
她忘记了,她在他的面前是隐藏不了的,这么多年,他带着她旅游、写字画画,照顾她,帮她打开心结,然后他们慢慢的有了共同的习惯和爱好,又有一样的性格,很多的时候,他都像是另一个阳光的自己。
在她生活朦胧灰暗的时候,是那么迫切的渴望过阳光。
靖轩和牧原的第一次见面,池雨是不知道的。
那天放学后唐远有事情跑去找靖轩,池雨就一个人背着书包往校门口走,没有找到叶叔叔的车,却意外的看到了门口等待的牧原,牧原接过她的书包,笑着说:“今天你可没有车坐了,走吧,跟我一起散散步锻炼身体,晚上我们一起去挑礼服。”池雨跟着他走,不仅疑惑:“你们家的产业,都已经散布到桐城来了?”乔牧原并没有回答她,刚好一趟班车过来,拉着她跑几步上了车。
不远处的唐远扯着脖子看了半天:“那是谁呀,子谦,你见过吗?”苏子谦摇头,在桐城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可是看小雨的样子,又似乎很早就认识这个人。看起来倒是挺眼熟的,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是在哪里见过,脑子里灵光一闪,这不是池家相框合照里有的那个人么,不是说是池默然的同学?靖轩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稍稍有些皱着,看着公交车消失的方向,一声不吭的往前走
唐远追上去:“靖轩,这不是回家的路,你去哪儿啊?”
“挑礼服。”
其实他怎么会不认得,就算她提起不多,他也知道那是他们分开这么多年填补她生活的那一个人,在她的屋子照片里,在池默然的话语里,乔家的公子。
他是那么熟悉的接过她的书包,那么轻松自然的赢得了她发自肺腑开心的微笑,他知道,那笑容里没有防备。
唐远顿悟:“喔,对,明天晚上小雨生日嘛,可是你不是有很多吗?”
苏子谦嫌弃的拍他的后脑勺:“少说两句话你会死么,乖乖挑衣服去。”
车上,牧原问池雨:“小雨,你记不记得我们在伦敦的时候,也是经常这样坐着班车满城市跑。”池雨点头,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伦敦的大街小巷,他们早就已经走遍了,那时候他们拿着相机,偷偷甩掉黏人的阿萱跑出家门,气的阿萱几天都不理他们。
韩沭倚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请帖,面前的手下观察老板的神色,犹豫着问:“老板,您看我们去么?”
一边穿米色休闲装的少年沉思道:“哥,这池家一向不和我们往来,我们两家生意又互不往来,突然给我们送请帖,不知道安的什么心呀。”
韩沭随手把请帖往桌子上一丢:“池家、唐家、靖家、苏家、孙家众多势力齐居一处,看似平静实则互相抗衡,这层网看似密集,但是一旦出现一次缺口就会牵动全局,现在各家新一辈已经长大,是风起云涌还是归于平静,还真不好说。”
那个身穿米白色的少年,正是韩家的次子,名叫韩越,听了哥哥的话也点头,继而又问:“那明天的宴会我们去吗?”
韩沭想起那些少爷小姐,嘴角扯出一丝微笑:“去,怎么不去呢,池家宴会都是往来显贵,商界精英也不缺,对我们百利无一害,我收到消息,乔家的二少爷已经回来,明天,可不会冷清的,你明天收拾一下,跟我一起去。”
韩越点头:“我知道了。”
五月十七日,池家在内外张灯结彩,小花园里也布置的焕然一新,特地请来的工作团队不论是会场布置,还是食物制作,无一不精。
唐远早就到了,正在四处东张西望找他的盟友,看见苏子谦。连忙拉着他问:“你怎么这么晚啊。”苏子谦环顾四周:“来那么早有什么用,不都是互相寒暄,没意思。”“也是”唐远四处看了看:“怎么不见靖轩呢,他怎么还没到?”不等苏子谦回答,两人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他们,回头一看,不是林雅悦又是谁,唐远围着她看,张口赞叹道:“哇,雅悦,好久不见,你真的是越来越好看了,这身礼服穿在你身上真好看。”林雅悦抿着嘴笑:“别夸我了,你们刚才说什么呢,哎,怎么不见靖轩,他去哪儿了?”苏子谦说:“靖轩刚办完事情回来,说东西忘在家里了,一会儿就过来。”
听完,林雅悦看了一眼满屋子的客人,才转身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