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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极乐 ...


  •   那一声“白玉堂”喊得是响亮至极,来人自然是来此会友顺便会鼠的展昭。
      午后路过画堂时,老板徐谦说一早白玉堂就来过店里,他把话照实传了,之后白玉堂问了画的去向就走了,大约是去了西禅寺。
      展昭一听,谢过老板,扛起手中巨阙,说了句正好,便一路不停的往禅寺赶过去。
      在山中看到一匹白马,正是那天盛会比武后白玉堂的那匹白马,心想,这耗子定是偷偷潜入,等我去把他抓出来。却没想到,刚进寺院就听到有人喊:“了缘长老和一个白衣人正打起来。”展昭一听,心道不好,这耗子难道竟叫人给逮住了?
      这么一想,脚下就快起来,想着别有什么误会才好,谁知刚进了了缘的别院,就正看到白玉堂一刀扎进了缘的心口,下意识喊了声白玉堂,却整个人都蒙住了,白玉堂的龙鳞刀啊,白玉堂使得刀啊。
      别说展昭蒙,白玉堂比展昭更蒙,他就是来这儿跟展昭切磋一下画技而已,虽说是有些偷偷摸摸的了,但却真的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前后事发他都还没理清楚,就有两条命案背身上了,而这其中一条,还真是自己所为,可他怎么会想到了缘会朝他的刀撞过来!
      他是异常头大,展昭的一嗓子猛然将他喊醒,头脑此时却是极其冷静,所有的信息快速过了一遍,刚刚那名僧侣被了缘暗器所伤时血流之处隐隐有断龙的纹身。
      这纹身,白玉堂是知道的,断龙纹身乃极乐教的标志,太祖时朝廷江湖外族三处勾结,平乱后27人抄家,全族受累,主要人员却始终未找到,后来江湖出现一极乐教,据说就是当年一干反贼的组织,组织肩头以特殊纹制的断龙为标志,遇血则现,行事极为隐秘。
      白玉堂恍若幡然醒悟,就想去看看了缘的肩膀,谁知竟被满目怒容的展昭挡住。
      白玉堂与展昭虽有相惜之情,却并不是特别了解对方,如果了缘是极乐教的人,那展昭会不会也是,如果展昭是,那开封府?白玉堂不敢多想,如果真是,他此次恐怕就算是栽了。
      这样想着,白玉堂突然伸手朝展昭肩头袭去,展昭可不知道白玉堂的打算,以为他是要杀人潜逃,当即抽了巨阙出来。
      白玉堂刀并未从了缘身上拔出,刚刚那一刀他还抱着一丝能够再施救的心理,所以刀不在手,他虽出招快,展昭却也反应的不慢。
      他和展昭本来就不相上下,真打起来也是输赢难分,更何况此时他身上有伤还未执龙鳞,而展昭却是真正的急红了眼,死的本就是他的旧友,而杀人的竟是他心有所惜的白玉堂,巨阙朝着白玉堂刺过,而白玉堂的一掌离展昭却还有一定的距离,眼看着剑要刺在肩头。
      白玉堂也不顾,冒着被刺一剑的危险,也想一探究竟,掌锋变抓手猛地撕开展昭肩上的衣服,连带身上的皮肉也扯掉了些许,血一下子涌起来,可同时巨阙几乎穿透白玉堂的一肩,白玉堂的力道已然轻了许多,展昭其实并没有多疼,只是一愣,白玉堂看着展昭破了皮却什么都没有显露的肩膀,笑了笑。
      “白玉堂,你!”展昭刺出的剑亦如同白玉堂当时递出的刀一般,收不回来,只是庆幸是在肩上,几乎一下子剑便出来,白玉堂肩上的血喷出好远,才后知后觉的疼起来,一咧嘴轻靠近展昭,说了句:“我跟你回开封府,你看好了缘的尸首和他的屋子……”说着气血上涌还是挺不住昏了过去。
      展昭见白玉堂本能躲过自己一剑却硬是扛了,就觉得有些蹊跷,再加上他刚刚那句话,赶忙替白玉堂点上几处大穴延缓血往外流,但到底是古剑,剑锋极利,白玉堂半边衣服已经被血染透。
      他一面叫人去拿止血的东西,一面找人去开封府找公孙策带人来,又命人封锁了了缘的住所。
      西禅寺的主持是个明白人,当即也觉得事有蹊跷,便安抚了僧侣众人,一面找人来帮展昭的忙。
      公孙策跟着领路的小沙弥到现场的时候,也是一愣。
      难得的好天气,他原本在后院的花圃打理那些花草药草,就听差役带来一小沙弥慌慌张张的话都说不太清楚,翻来覆去只是说了缘长老和悟心师叔被一个白衣人杀死了,展护卫请公孙先生带人过去。
      公孙找来张龙赵虎,带了药箱慌慌张张就往禅寺赶,一路上也想了很多,他知道今早展护卫出门说是去了西禅寺访友,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了缘会死,还有那白衣人,他日前倒是听展昭提过,说是白玉堂来了,想到这儿又想了很多之前的鼠猫不和,心里一惊道:“莫不是白玉堂……?”
      问那小沙弥,他又说了一堆,大概意思是展护卫没怎么伤,受伤的是那白衣人,啰啰嗦嗦什么不该救白衣人之类的。
      免得先入为主,公孙策也就不再问了。
      只是到了西禅寺,看到展昭扶着的白玉堂还是吃了一惊,白玉堂的白衣上几乎染满了血,看样子伤的不轻。
      “先生,快来。”展昭一直在给白玉堂输内力,白玉堂似乎伤的还有别处,情况不太妙,一见公孙便急急地招手,而张龙赵虎则是很有经验的带人忙了起来。
      “似乎是有内伤。”公孙看着展昭道。
      展昭点点头,“我也发现了,不过还是剑伤严重,先生快帮他止血。”
      “你帮着他稳住内息,我尽量施针,让血止住。”
      展昭此时一点头绪都没有,小半个时辰过去,白玉堂的伤总算是包扎完成,人也暂无大碍,他才放心去看屋内情况。
      白玉堂昏迷前的话,他一直有些在意,进了屋子,就见张龙正在问话,见他进来互相点了点头,屋内果然还有一具尸体,想来该是那个戒律堂的悟心,不过,这个人却是死于暗器,暗器……
      展昭摇摇头,这人定不是白玉堂杀的,且不说白玉堂从不用这种暗器,即使用也不可能放着刀不用去用暗器,这人的功夫还不至于让白玉堂用暗器背后杀人,那么这个人……
      他又仔细检查暗器发力导致的伤口,猛然一顿,觉得伤口很熟悉,因为这是了缘出家前的手法,难道……
      还未想出结果,赵虎便过来,道:“展大人,你看,这个人的肩膀。”展昭这才注意到他肩上伤口血迹下的有些已经快要消失的断龙纹身,猛地抬头看向赵虎,见对方点点头。过去,因为这断龙纹身,不少的人牵涉其中,白玉堂认得,展昭自然也认得,这时他才想起了,刚刚白玉堂的举动,以及自己肩头被白玉堂抓烂的口子,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原来刚刚那让他有些不解的行为,是白玉堂为了验证他肩上有没有断龙,这鲁莽的性子,竟然赤手空拳就和拿着巨阙的自己比试,也真是只有白玉堂了,可若是那一剑伤在致命处了,又该怎么说。
      想着这些,他又环视了屋子,才想起来这案子的根源,白玉堂来此本来是偶然的,想着,他一抬头就看见案前那幅画又多出来的四只老鼠和炸毛的猫,顿时让他哭笑不得。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了缘的院子也派人看守起来,尸体抬回开封府,中间白玉堂倒是醒来过一次,只是提醒展昭去看看了缘房间的暗门还有没有一块玉佩,说完又是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而那玉佩,果然已经不见了,了缘的肩上也确实有一条遇血显现的断龙。
      展昭心里有些难过,临走时他拿起那幅画,正碰见了缘的小徒弟,一边哭一边对展昭说:“展大人一定要将坏人绳之以法,大人送来这幅画的时候,师傅可高兴了,笑了好久呢。”
      展昭点点头,也不知道当时了缘是为这幅画而乐还是为了这画中的一鼠一猫而乐,再也不会知道了,就像这茫茫浮世,再不会有个叫做了缘的大和尚,在清风朗日的清晨和自己下棋耍赖,再不会有人耐心的听解自己的胸中苦闷,再不会有人于青峰山水间和自己切磋武艺,人生复得复失,心里总有些说不上来的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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