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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锁魂蜡 ...

  •   在木子月眼中,只能看到一班教室内的那四张并排的桌子以及那几个正在玩笔仙游戏的女孩子,然而,不同于之前在厕所被一股无形之力剥掉裤子的小打小闹,现在仅仅只是站在封闭的室内,她就已经感觉到强烈的压迫感。这个空间之内其实是紧闭了门窗,但就是莫名地凉风飕飕,那种若有似无地寒意正悄然地爬上背脊。
      木子月下意识就扯过夏蛉,低声说道:“我们赶紧走……”
      夏蛉巴不得立刻卸窗砸门窜天花钻地板,只盼着尽快离开;现在有木子月在场,底气可说是立马就硬了,当下把头一甩将身后那些人与鬼全tm抛在脑后。
      正抓着笔杆,与另外两个人勉强维持平衡状态的凃少晴高声喊道:
      “夏蛉,你也有份的,你不许走!”
      魏楠则是立刻地抛下同伴,快步走向门边:“快,快把门打开。”
      木子月是所有人之中距离课室大门最近的——整个年级的课室都是左右拉栓式的合金门把,木子月伸手拉开门栓,然而当她扯着门把,要将大门拉开的时候,那扇门却如同被焊死了一般的纹丝不动。
      夏蛉在旁边看得心都悬起来了:“这门,打不开?”
      木子月点了点头,并往后退了一步——魏楠性子急,连忙抢上前来,也尝试要拉开大门。
      魏楠显然是有些抓狂了,本来就绷紧的神经,现在情绪也有些失控;一手将门往里拽,一手拼命地砸着合金门:
      “你们一班的破门怎么就开不了!是坏掉了吗!”
      木子月低声问道:“窗户呢,你有试过没?”
      “我从进来到现在就一直被她们逼着玩游戏……”
      木子月看不出情绪的脸上有些绷紧——教学楼的课室格局基本相似,课室朝走廊的方向有三扇大窗户,每扇窗户除了毛玻璃以为,还烙上了防盗钢条,也不知是要防盗还是要防学生。手臂上还挂着一个人的木子月快步走到其中一扇窗户旁边,窗户的情况与大门基本相似,锁头是正常的,但就是怎么使劲也掰不动。
      窗户与窗框的闭合缝里还渗着些凝固的深红色块状物,木子月紧蹙眉头,上手摸了一下:
      “姨妈血?!”
      随后,被心累又紧张的夏蛉往她臂上狠狠地捶了一记:“这个是蜡!”
      仿佛是为了证实她的猜测,在大家都看不见的鬼里面,有一团全身笼罩黑雾的鬼阴恻恻地笑道:
      “这是锁魂蜡,用的是冤死之人的尸油与亲属的活人脂肪、血液混合而成的,专锁你们这些时运低、眼界浅,福缘薄,八字轻的女生的魂魄……”
      一颗心都快悬到嗓子眼的夏蛉也忍不住开口吐槽它:“你不用把配方说出来,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那只鬼还意犹未尽,仿佛是很高兴终于有人能看见自己,兴致甚高地从一众鬼墙之中蹦了出来,向夏蛉展开自己的怀抱——即混混沌沌的一团黑雾:
      “……嘿嘿嘿,小妞,反正你们都快要死了,不如你先抽离魂魄跟了我,我保证你死的时候不痛苦不狰狞,还有保留全尸,怎么样,我能看上你是你的荣幸啊!答应我一声,就能跟我走了。”
      眼看那只鬼愈来愈近,夏蛉抓着木子月手臂瑟瑟发抖,身体一蹭一蹭地往后挪,嘴里小声呢喃:“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不要来抓我……”
      忽地,听见有人冷静平淡地问道:
      “在哪儿?”
      夏蛉恍然回过神来,仿佛之前的怯懦、心虚、畏缩都是被别的事物所蛊惑,她耳边能听见很多别人无法感知的声音、恫吓的、哀怨的、悲伤的、愤怒的,她并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去抵御或者是聆听这些骇人的耳语,情绪一旦累积到最高点,要么是她神智失控,要么是她不能再凝神守心。然而那一句既不动听,也无情绪的话语却让她耳边的世界在一瞬间天地俱寂——并非再也听不见那些繁杂鬼魂私语,而是她的知觉里漏进了一线天光,亮堂了五感六识之界。
      “……想要害你的鬼,在哪儿?”
      夏蛉瑟瑟缩缩地把自己完全躲好,委委屈屈地在木子月后颈的遮挡下露出了半只眼睛,一手指向了左前方的一片虚无:“这个方向,它说要我跟它走,它要走过来了……”
      木子月一声未哼,右手上抓着一根坠着染血古铜钱的红绳,闭握成拳,对准夏蛉所指的方向用力挥拳——在场的女生还以为她是因为离不开一班课室而发起神经,但夏蛉却是看清楚了,就在木子月往鬼魂方向走去的时候,那只鬼明显地萌生退意,想要往回躲闪,然而木子月拳头虽未,红绳上坠着的铜钱却已经碰上那团来不及退却的黑雾,仿佛是一块烧红的烙铁猛地贴上一片人类的皮肤,伴随着吱吱作响的皮肉烧焦声音、那团黑雾身上竟还哗哗地往外冒黑烟。雾团一声惨叫过后,再也无法维持形态,在勉强挣扎地回旋了半圈之后,缓缓地化成白烟,一点一点消散在阴森地黑风里。
      直到那团黑雾再也看不见了,夏蛉这才大大地把一直憋在胸口的那口气给吐出来,飞快地上前步抓住木子月的手臂:
      “太帅了!你简直我的女神,你刚刚那一下简直酷毙了有没有!”
      木子月依然面无表情地接受夏蛉的惊叹与赞美,如果不是现在情况有些紧急与尴尬,估计夏蛉得再写一篇不少于一千字的议论文来弘扬木子月的真善美与型英帅。
      “咦?你已经把那只鬼给打散了,为什么还握着拳头?”夏蛉惊讶地问道:“是不是手受伤了,快给我看看!”
      木子月慢吞吞地解释道:“其实……我没受伤……”
      她缓缓地张开自己的右手,里面正躺着一枚古旧的、染着干涸血迹的铜钱,这枚见证了岁月风雨的铜钱现在已经相当凄惨地一分为二。
      夏蛉心知这个铜钱其实就是刚刚打鬼的输出神器,不禁大呼:“这、这可怎么办!”然而自怜自艾没用,唯有追根溯源地找出到底谁该被锅——她向着另一边还被烧焦女鬼缠着的三个女生喊道:
      “缺德的你们一班明天难道不用上课吗!为什么要在窗户边上抹锁魂蜡,你们玩脱就算了,我今晚作业还没写呢,这一年还要竞争全市三好学生,你们就这样耽误我啊!”
      那只烧焦的女鬼显然不愿意放过玩笔仙的三个女生,她一手按在凃少晴的手背上,另一手则抓住莫宛容的手腕,一个劲地操纵着她们在早已经被画写得面目全非的纸面上面进行书写。两人手上已经明显感受到疼痛,表面看去却没有任何任何伤痕。
      莫宛容的手腕儿已经软绵绵地垂了下来,与她们挨得比较近的君旭明知道这人的手腕已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生生地掰脱了臼;而莫宛容,则是无助地任由那股力量攫住自己的手,眼眶里面满含热泪:
      “魏楠!魏楠你救我,都是你……都是你的错,为什么你要激怒它,我好痛啊,我快痛死了,你过来代替我……呜、你们……来救救我……”
      其实在魏楠离开四人阵的一瞬间,她是尝试过离开座位的,然而还没有等她的屁股离开椅子,两肩上就出现了一股霸道的力量、将她强行压回原位。
      乱七八糟画着一道一道意味不明的笔痕上面,新添了四个娟秀又工整的大字:
      血债血偿!
      一直站在方玦身后的君旭明显然也无法再冷静下去,她颤抖着身体后退一步:
      “我……”
      “你别动!”夏蛉骤然喝道。
      “什么?”
      “反正你别再动了,信我一回。”夏蛉清楚地看到,距离君旭明最近的黑色鬼魂不足半尺,如果她再后退,在这个满室都是恶鬼的空间谁也不敢保证她会没事。
      君旭明声音有点抖,话里尽是掩饰不住的恐慌:
      “那个蜡……带血的蜡,是方玦叫我涂上的……”
      “……”what?
      “……方玦说、要真正召唤鬼魂,必须先把这个蜡凃在课室的所有门窗上……”
      魏楠朝着大门猛地就是踹过去一脚:“你们这些人整天装神弄鬼的,活该!”
      木子月伸手揩了一点窗户边已经完全凝固的蜡块:“那这些大姨妈到底干什么用的?”
      “是锁魂蜡啦……”夏蛉无奈地纠正道。
      君旭明则是拼命地撇清关系:“我不知道、都是方玦叫我做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嘻,”课室里面突然有人欢快地笑出声来,那是一种类似于小孩子干了坏事,既想要家长赶紧发现又害怕家长发现得太快会让自己期待落空的恶趣味式的兴奋。
      方玦眉眼里都带着欢畅的笑意,尽管手上依旧抓着笔,情态却是无比地轻松悠游:
      “锁魂蜡,是为了锁住你们这些女生的魂所特制的封印,这种蜡油对那些时运低、眼界浅,福缘薄,八字轻的人效果尤其明显啊,比如莫宛容这样的,感受就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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