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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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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克斯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清晨,躺在旅店房间里实际上并不足够宽敞的双人床上,被兰森紧紧揽着腰。
他低头看着兰森金色的发顶,一边感叹着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是怎么把拦腰压腿这种如此具有侵略性和占有性的动作通过一个弯腰埋胸变成小动物撒娇的,一边想方设法把自己从这个怀抱中解救出来。天知道他都要感觉不到自己被压着的那条腿了。
但是他显然没能从兰森的四肢纠缠中脱离出来,反而正对上一双不甚清醒的蓝色双眼。
“你醒了多久了?”兰森自动自觉地放了手,他像只猫一样伸了下腰,滚到了床的另一边。
“刚醒。”亚克斯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你昏了一天半,我有很多事情要问你,相信你也有事情要问我。”兰森侧躺着,伸手覆在亚克斯的手背上,轻轻抚摸。
亚克斯习以为常地笑了笑,没有回握兰森,也没有挣脱他的手,只是微微低下头。
然后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一时愣住。
“我可以先让你开始问第一个问题啊,有什么想问的可以快点问了!”兰森得意地笑起来,带着恶作剧成功后的快意,一脸期待地看着亚克斯。
亚克斯并没有如他所料地激动起来,相反只过了一小会就把自己的视线从与兰森交叠的那只手上移开,又极快地瞟了一眼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腕,声音平静毫无波动:“我伤得那么重,霍华德阁下还好吗?”
兰森显然没有想到亚克斯居然问的是这种问题,刚才一脸的“求表扬求感谢”瞬间变成了“你这一定是在逗我”。
“霍华德虽然也中了魔法,但是受伤较轻,昨天下午已经没什么事儿了。”兰森眯起眼睛,就这刚才的姿势不动,抓着亚克斯的手腕微微用力。
亚克斯知情识趣地向对方身边移了移。
“给我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吧”兰森用额头蹭了蹭亚克斯修长的手指“我觉得我已经露馅了。”
“怎么会!”亚克斯听到这句话才变了脸色,抓紧兰森的手,皱起眉头。
兰森的神情因此而缓和了不少,他微微笑了笑,并不显得担心:“也可能没有,我也是不确定的,所以我想我们或许需要一些沟通。”
亚克斯正了神色,点了点头,开始细细讲述之前发生的刺杀。他讲述得很慢,偶尔会停顿。兰森看得出他是想回忆起要尽可能多的细节。但即使如此,亚克斯也很快就讲完了简短的过程。
“为什么霍华德会到房间找你?”
“我也不清楚。霍华德阁下好像是有事情想要问我,但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闯进来的刺客打断了。”说到这儿亚克斯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
兰森本来非常耐心的等待他接下来的话,但是亚克斯却十分犹豫不决,紧紧抿着唇,眼中挣扎之意越发明显。于是兰森轻轻开口,带开了话题:“刺杀发生之后不久,其他人也相继回到了旅店。戴维斯为霍华德缓解了伤势,至少使他有力气清醒过来使用光明魔法为自己进行紧急治疗。但是我没让他们进来治疗你,而是把他们挡在了门外。当时你伤得太重,我必须使用我能想到的最有效、最具有威力的魔法结束战斗、进行治疗,而顾不得遮好尾巴。”
“那么他们实际上发现了什么呢?”亚克斯一针见血。
“现在还没有。在战斗的过程中我确实是用了一个越界的攻击魔法来几击败刺客,但是当时霍华德还昏着。班森和路易毕竟不是法师,也许会怀疑,但这并没有什么大的妨碍。”
“请不要轻视这种怀疑。一旦怀疑的种子被种下,人们总会想尽办法从各种蛛丝马迹里证实它。”亚克斯皱着眉头,神情凝重“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兰森微笑了一下,终于坐起身,揽过亚克斯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猜想班森和路易会放过这点怀疑的。”
亚克斯不是很赞同地轻轻摇头,但却没有出言反驳,只是接下去问道:“所以说,最大的破绽是我现在的身体状态?”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的话”兰森把下颌搭在对方肩上,漫不经心“霍华德有多清楚你当时的伤势?”
“恐怕相当清楚。刺客首先袭击了我,我记得霍华德大人曾经试图治疗我。”亚克斯忧心忡忡
“先袭击的你?”兰森皱起眉头,打量着亚克斯的神色,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治疗你的时候我冒险打开了限制环。多亏之前就有些准备,虽然比较仓促,但效果反而很好。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很久没有这么好了。”亚克斯只轻轻回答了这么一句,毫无放松之色“即使除去限制环能作为理由之一,但也不够充分。限制环虽然少见,但是作用很简单,只是限制力量而已。任何一个骑士都不可能凭借自身的力量治愈伤口。”
“但是最起码我们可以说,因为最关键的时候解下了限制环,所以才让你在短时间内稳定了下来。”兰森毫不犹豫,成竹在胸“水系魔法中不也有一部分魔法有治愈的作用吗?反正他们不知道我用的到底是什么。大不了一会儿我给你下道虚弱诅咒,让你脸色白一些,走路喘一些。”
亚克斯仔细想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那么就只剩下一个问题了,伤疤。至少我所知道的非光明系的任何魔咒,都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完全消去那种伤口。”
“没错,我也觉得这是最大的问题。”兰森叹了口气“只是这也没办法了。那伤口还主要在脖子上,不能完全借助你平时穿得严实的衣服遮掩掉。实在不行我们可以一会儿去买些绷带,你先缠在脖子上应付几天。”
“万一霍华德阁下提出要帮我进一步治疗呢?”
“你是我的所有物。我有权利拒绝别人看你的脖子。”兰森说得理直气壮毫不脸红。
“不行,太牵强了。不仅被发现的风险太大,而且出去绷带之后破绽也太多。我有一个主意。”亚克斯耿直地回绝,然后看见兰森戏谑的神色,才反应过来“您……”
“挺巧,我也有一个主意。你来猜猜看?”兰森拨弄着对方的发。
“您还记得那个伤口的位置和形状吧?”亚克斯此时或许是心中有个着落,终于不再神情凝重。
“你要干什么?”兰森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觉得熟悉的憋屈感毫无预兆地又一次回来了。
这感觉,真是挺不好的。
“只要划个大致形状一样就行了,相信当时混乱,霍华德阁下也不会记得非常仔细。”
“有的时候我真觉得,你是故意气我的吧!”兰森把人使劲儿压在床上,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你要我重新再划一刀?你知不知道你伤得地方有多险?”
这是亚克斯终于知道自己想错了方向:“那您的方法是?”
“伪、装、咒。”兰森说得一字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