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聊斋]等一等，我照个镜子》沐听风砂

21、一数到三就（21）

　　第21章☆一数到三就（21）——平行时空

　　自从和镜子开始在各方小世界中游走，这是头一次碰见同属异世的人，佟白水在来的路上，就格外提高了警觉。

　　在女|童说话的时候，佟白水更是全神贯注。理解她作为阶下囚的不忿，佟白水没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倒是提取到了她话语中的关键词：完成任务。

　　所以，女|童帮助玉|面公主和牛魔王在一起，就是她要完成的任务？

　　佟白水正思忖着，听到女|童故作神秘的话，她微微挑了眉，却并未做声。

　　有记忆以来，佟白水确信自己从未见过女|童，她会这么说，要么是把自己误认成了别人，要么，是见过失忆前的自己。

　　若是把自己误认成了别人，在自己面容从未做过更改修饰的情况下，她能认错人，只能说明，她认得的那个人，面容、身形是可以随时改变的。那么，佟白水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女|童的面容、身形也随时能做更改……又或者说，是每到一个世界，会换一个新的身体？

　　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那么，什么情况下能够做到这样呢？

　　佟白水能够想到的，只有在其他小世界中听到过的所谓“夺舍”了。

　　而若是女|童曾见过失忆前的自己……虽然觉得这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佟白水对于了解下自己失忆前的经历也并不算完全无动于衷，就当听个故事也是可以的。

　　不过，女|童的反应也不慢。她既然是完成任务的外来客，能这么游刃有余挑唆着玉|面公主做到这一步，几乎将后续西游的情节全部颠覆，自然已经是个身经百战的，也就在佟白水的几秒神情变化间，她依然察觉到了不对。

　　“你不是她，她没你这么好的耐性。”女|童语意带上自嘲，“更何况，她要是再见到我，恐怕不会再有什么好脸色了。”

　　女|童从回忆中抽身，再看佟白水时就拧了眉，“既然你不是她，你怎么会有这镜子？”

　　这下，佟白水倒是真有些惊讶了：“你见过这镜子？”

　　镜子和佟白水一向是在一起的，今天来见女|童自然也不例外。不过，镜子对这个害了铁扇的人一点好感都没有，所以今天它是变回了原形插在佟白水的腰间的——对于不喜欢的人，镜子连飞和变形的法力都不想花。

　　许是想到了故人，女|童的态度比一开始好了不少，言谈间也配合了许多：“虽然你这镜子缺了一半，但确实跟我见过的是一样的……你真的跟童盼儿没关系？”

　　“并未听过。”

　　女|童的视线落到镜子身上，径自开始喃喃：“不应该呀，这镜子一直在她手上，可以算是她穿越绑定的系统了，况且她实力了得，也不可能完不成任务——等等，她曾提到过自己世界的平行时空，莫非，你就是她一直想见的冷萤姐姐？”

　　说到后来，女|童的声音也不自觉拔高了，她有些激动地向佟白水确认，“你是那个凭一己之力改变了童盼儿她们一族悲剧的冷萤吗？那个完成了盼儿一直想做的事的冷萤？”

　　“不知道，我没有过去的记忆，但如果你确定这镜子跟你见过的一样，那或许有可能是吧。”

　　佟白水这话，虽是实话，但实际上模棱两可。既不是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激动中的女|童却自动默认了，喋喋不休地讲起了童盼儿曾经跟她说过的，关于冷萤的故事。

　　佟白水边听边快速分析女|童说的话，从她的描述中，佟白水知道了她说的是“童”而非“佟”，也是在她的描述中，佟白水发觉自己听着那个叫做“冷萤”的人的过往，内心并无波澜，反倒是女|童言辞间偶尔提及的童盼儿和她的族人，佟白水在听到她们的事情时，心底反倒会生出一缕淡淡的欣慰。

　　不过，这一切，佟白水都没有表现出来，只继续任由女|童说着她所知道的。

　　女|童的讲述也渐渐到了尾声，说到最后，她兴冲冲地提出：“你能否给我一样信物，等我碰见盼儿了给她，她要是知道我见过她心心念念相见的人，一定也会很高兴的！说不定就原谅我了！”

　　佟白水提醒她：“你是不是忘了，你我二人并不是这么亲密的关系。”甚至可以说，是敌对双方。是什么让她觉得，自己会愿意给她信物？

　　“况且，你的戏演得太拙劣了。”还不如镜子时不时的即兴表演。

　　有镜子这个戏精在身边，佟白水早就对演戏生了免疫。因此，女|童虽然演得看似情真意切，但她的算计佟白水却也都看了个分明。

　　在女|童表演的间隙，佟白水还能够理智地进行分析。

　　女|童对她提到的童盼儿的事情知之甚详，说明在二人相处过程中，童盼儿是心无城府的那一个，才会将自己的所有故事、心思都毫无防备地全盘托出。那么，能让这样的人“见到不会有好脸色”、“不原谅”，女|童做错的事，必然已经是非常过分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女|童索要信物，未必是用来求原谅，就算真见了那童盼儿恐怕也是用来招摇和挑衅的。再则，怕也是想利用这故事勾起自己的同情心，好为她提供方便。

　　女|童大受打击，形容顿时萎靡下来：“居然没骗过你，好吧，我承认了，我就是想从你这里骗个信物走，万一你给了我什么宝贝还能赚一把，可你怎么油盐不进的……算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女|童一副认命了的模样。

　　佟白水便将自己想问的问了。

　　和佟白水预料的一样，女|童这个任务者每到一个世界完成任务，她绑定的系统就会给她安排一个合理的身份——身体是该世界原住民的，往往还和任务目标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方便任务完成。

　　女|童这次会来，是接到了未来的玉|面公主的委托，想改变自己最后被猪八戒打死的结局，同时，也想让牛魔王永远属于自己。

　　至于完成任务过程中，会不会伤害剧情人物，又会不会对后续剧情造成什么影响——那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等她完成任务之后，她就已经去往下一个任务世界了啊。

　　女|童果然是把实话都说了，连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都没有丝毫隐瞒。

　　看出自己的这番言论佟白水并不认同，眉头也随之轻蹙了起来，女|童知道佟白水的心绪已经被自己的话牵引过去了，她于是微微勾起嘴角——就是现在！

　　女|童猛地朝佟白水的方向一扑，手上动作是早已在内心模拟过数十回的熟练，目标直取佟白水腰间的镜子——

　　“呔，大胆妖物，居然敢打我的主意，吃你镜子奶奶一棒槌！”

　　与此同时，佟白水也闪身避过她的飞扑，在女|童经过时，握住她手臂顺势一拉、一翻、一按，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等女|童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佟白水按在了地上：“啊！”

　　听着女|童的惨叫，佟白水眼中却生出惋惜：“你很聪明。”可惜却尽打歪主意了。

　　刚才女|童的“认命”，实际上还是演戏，目的就是等佟白水卸下防备，好偷走镜子。

　　看来，她对镜子会这么熟悉，恐怕和那位童盼儿在一起的时候，也没少打她镜子的主意。

　　幸好，佟白水自始至终就没信任过她，在听到她说想从自己这里“骗个信物走”时，就提防着她贼心不死再耍手段，也就没给她偷袭成功的机会。

　　女|童却压根没听佟白水说话，她头虽被按在地上，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镜子的方向，目露狂热：“它会说话？你的镜子居然还能说话！太棒了！它实在是太棒了！”

　　女|童眼中的觊觎毫不遮掩，被直直盯着的镜子抖掉身上残留的恶心：“你可真是没救了。”

　　“不要紧，等你属于我，你再好好拯救我吧。”女|童想哈哈大笑，却因扭曲的动作最后呛了一声，她不顾自己的狼狈，道，“你比童盼儿的镜子更好更强大，等着吧，我们总有一天会再见。”

　　——到那个时候，你注定会落到我手上！

　　说着，女|童的身体渐渐虚化，慢慢变得透明，她翻身从地上起来，看着佟白水得意地笑了起来：“没想到吧，跟着系统做任务，我可得留点保命的本事。记着，下次再见的时候，你的镜子，会属于我。”

　　佟白水尚未开口，镜子已经气坏了，而也在这个时候，佟白水的身上亮起了一道白光——是那颗仙女送她的珠子，自收到后佟白水就一直放在怀里，此刻，它忽然飞到了女|童的头顶。

　　珠子在女|童头顶忽明忽暗地发着光，与此相对应的，是女|童身体里，有一颗似圆珠般的物体缓缓升腾，最后渐渐没入了头顶的珠子里。

　　女|童的身体依然在一点点变得透明，可在她彻底消失前，她忽然凄厉地大叫了一声：“系统？你们对我的系统做了什么！不——”

　　“活该！”镜子解气，在看见珠子朝它飞过来时却惊了，“诶诶诶、你想对我做什么！”

　　珠子也飞到了镜子的上方，明暗交替的光芒过后，镜子倒是没有丝毫不适，甚至，它还吃惊地“咦”了一声，“铁扇好像要醒了！”

　　珠子光芒敛尽，回到佟白水手上，深藏身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