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聊斋]等一等，我照个镜子》沐听风砂

10、一数到三就（10）

　　第10章☆一数到三就（10）——栽花×插柳√

　　「……唔，这时候，要是小泉儿你回答不想知道就好玩了。」

　　镜子好像每次碰到跟小狐狸相关的事，总喜欢拆台……这念头在佟白水脑中一闪而过，小狐狸爷爷的讲述就已经开始了。

　　“跟别的狐狸不一样，金鳞刚出生的时候，气息微弱到族人一度以为他即将夭折。我儿夫妇俩为了这个孩子能够平安活下来，用了不该用的法子，结果遭到反噬，他二人双双殒命。这个孩子虽然活下来了，却足足沉睡了三百多年，直到六年前，方才真正苏醒。”

　　讲到这里时，老妇人像是听不下去，掩面进去了，老人家看了眼她的背影，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接着道。

　　“老夫的夫人略会些本事，依稀算出这孩子沉睡的三百多年，灵魂竟不在本族而是流转到了别处，当年魂魄回转是他命数到了，却更是得了人相助。可惜，这孩子懵懵懂懂，一念之差却害得恩人遭难，故而苏醒之时，便注定了他命中当有一劫。遇不到，他心智不开，此生便一直懵懂；遇到了，他便有恩报恩，有债还债，此事了却，方得魂魄清明。”

　　见老人家该是讲完了，佟白水才抬起手腕，发问：“所以这铃铛？”

　　老人家轻轻颔首：“金鳞苏醒当日，他嘴里含|着的，就是这枚突然出现的铃铛。”

　　是以，这铃铛一旦找到了主人，便代表着金鳞的劫数，到了。

　　什么报恩什么还债的，佟白水并不关心，她关注的是：“那这铃铛，就真没有别的办法能摘下来？”

　　“确无。”

　　老人家说得肯定，佟白水却是听小狐狸说过他做的种种尝试的，只是这事不知道有没有过过明路，若是贸然提了，恐怕一个不好，小狐狸屁|股堪忧。索性不过一日，佟白水打算等一等再看。

　　不过，有件事不好等，还是提前问明白了安心：“现在铃铛在我手上，你们这么宝贝金鳞，就不怕他会出什么事？”

　　佟白水想知道的是，金鳞算得上是独苗苗了，以祖辈的宝贝程度，发现她是所谓的劫数后，提前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也不为过，为什么他们还会这么好言相邀、好心招待。

　　所谓的顺应劫数方能得到一线生机，坦白说佟白水并不全信。

　　“听完金鳞的事后，姑娘可觉得他可怜？”老人家忽然略显调皮地眨了眨眼，“老夫现在做的，便是在给那个不省心的小子安个保障了。”

　　「这是在……卖惨？」镜子不敢置信，「小狐狸的爷爷果然也是只老狐狸！」

　　「但你不得不承认，现在挑明这是在卖惨，反倒让人心生好感。」瞧身边的蓉娘听得含泪又突然笑起来的模样，恐怕她现在已经觉得小狐狸一家都是心直口快、十分真诚的人家了。

　　“而且，姑娘可以放心的是，我们一族行|事一向顺应天道，这也是我们能够繁衍生息至今的原因，不至于为了金鳞这孩子破例。”

　　双管齐下，两重理由足叫人挑不出别的毛病来，佟白水姑且信了，又听老人家似是邀请似是提醒：“不久之后就是狐族百年一度的狐瑞集，此次正好轮到我们一族承办。这集市会邀请各族的狐狸前来，十分热闹，二位姑娘感兴趣的话，不妨也可以去转转。”

　　这么热闹的话，她们要找的那个人，是不是也会出现呢？

　　没有理由拒绝，佟白水和蓉娘纷纷称谢。

　　*

　　“这一块卖的都是些草药，没什么意思，那一块卖的是些破铜烂铁，也没什么劲……”

　　“金鳞，你再这么说下去，卖东西的族人们该来灭你的口啦，再说了，你这么个介绍法，二位姐姐该听得多无聊。”引无打断了金鳞这波拉仇恨的介绍，仰头问佟白水和蓉娘，“二位姐姐有想逛的地方吗？”

　　小姑娘笑得甜，嘴也甜，蓉娘下意识看向佟白水，佟白水愣了愣，道：“并没有特别要逛的地方，就跟着你们随意走走。”

　　“二位姐姐远来是客，我们作为主人翁，可得把你们照顾好了，”引无说着又是抱怨又是给金鳞开脱，“原来是为了狐瑞集来的，路上叫金鳞碰到了，他呀就是孩子心性，自己的事也能转瞬即忘，你们可别怪他初次碰面的时候没好好介绍你们。”

　　“不会。”佟白水回得简洁，小狐狸的爷爷是知道她们身份的，但在族里没大张旗鼓宣扬，佟白水也不欲张扬。考虑到安全问题，小狐狸的爷爷还给了她和蓉娘一人一块石头，说是带着能让她们在族里自由行走。

　　狐瑞集一共会持续一个月，今天才是第三天，佟白水和蓉娘前两日外出转的时候没碰到想找的人，今天出门时正好小狐狸邀请，就跟着一起出来了。想着前两日特意寻人，都没有好好逛过这特别的集市，今日正好还有小狐狸他们陪同，不如好好逛逛，说不定会有意外发现。

　　引无白细的食指点在下唇，想着该先往哪儿去，坐鱼已经待不住了，甩甩尾巴就往一个方向跑：“既然是跟着咱们随意走，就先去买吃的呗！快点儿吧我都闻到烤青蛙的香味儿啦！再不去该卖光啦！”

　　金鳞动了动鼻子：“我也闻到烤鱼的味道了！”

　　说完紧随其后，跟着坐鱼跑了。

　　引无一脸无奈带路：“金鳞和坐鱼两个真是的……那咱们就先去买吃的吧。”

　　带路时，引无边走，边悄悄扯了扯佟白水的袖子，见她低了头了，引无好奇地轻声问，“前几天族长把哥哥找去之后，他只要你们出门就一直跟在你们身边，问他什么事却又不肯说，白水姐姐能偷偷告诉我吗？”

　　“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族长是拜托了你哥哥多照顾照顾我们。”族长是这么说的，但佟白水猜测，小狐狸的爷爷既然说小狐狸的奶奶能算出些东西，那多半是知道她和蓉娘的事的，让引无哥哥跟着她们，或许是担心她们找人时遇到什么困难，有个狐族的人在身边总是份助力。

　　倒真的是承了情了。

　　“原来是这样，”引无像是信了，嗔道，“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哥哥就是个榆木脑袋，一点都不知道变通。”

　　说着她们已经走到了，坐鱼已经吃完了，嘴巴边上的毛上油光水滑的，金鳞的烤鱼还没好，他直接坐在地上等，那仰头专注看鱼的模样，颇像个嗷嗷待哺的奶娃娃。

　　引无“扑哧”一声被逗笑了。

　　引无的哥哥虽说已经能被族长安排任务了，到底还是个孩子呢，看到吃的也有些忍不住眼馋。蓉娘细心注意到，温柔地让他自去买了再来，引无的哥哥有些犹豫，挣扎了一会儿后还是变作了人形，小少年颇有些扭捏地对着蓉娘道了声谢，走向了某个摊位，不一会儿提着两包东西过来了。

　　“给。”小少年把其中一包递给了蓉娘，头却低着，不好意思看人。

　　蓉娘不忍拒绝，但她又确实不吃这东西，看出她的为难，小少年有些失落地收了回去，又想把另一包递给妹妹，却被看出苗头的引无眼疾手快按了回去。

　　看到这一幕的坐鱼哈哈大笑起来：“曲蟺你怕不是个傻|子吧，引无都已经多少年没吃过——”

　　“闭嘴！”却是恼羞成怒的引无强行把坐鱼的嘴巴给捂住了，接着一脸嫌弃松开手，“啊啊啊都是油！坐鱼你吃完怎么也不知道擦擦嘴！”

　　坐鱼躲了半天，终于等到引无跑累了放过了他，他趴在地上直喘气，很快又恢复了本性，兴冲冲地开口：“咦，那不是长股哥吗，难得看他换口味，居然在买麻雀干。”

　　下意识看过去的佟白水注意到那个叫做长股的青年在看到她们后，动作有一瞬间的僵硬，接着才像是若无其事一样走过来。

　　“你们吃了没？请你们吃烤青蛙吧？”

　　烤青蛙挚爱的坐鱼踊跃相应：“好好好！我要两串！”

　　引无嫌弃：“你不是才吃过一串？”

　　“是三串！”坐鱼纠正，“但是都消化掉了，不妨碍我接着吃！”

　　引无一脸真是服了你了的表情。

　　长股哈哈一笑，撸了坐鱼一把：“是的，我懂，烤青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没错。”

　　坐鱼用力点头：“知己啊，长股哥~”

　　长股又撸了坐鱼一把，佯装自然地看向佟白水：“你们要不要也来一串。”

　　嘴上说着你们，眼睛却压根不敢看蓉娘……结合刚才的反应，佟白水心里有了计较。

　　长股到底是个模样俊朗的男子，单看样貌的话是能叫人春|心萌动的那种，佟白水假装自己被看得不好意思，虚虚抬起袖子掩面，嘴上客客气气说着“不用了，我们不吃这些的”，实际上却是借着袖子的掩饰，向蓉娘做了个手势。

　　——她们出来之前约好过，如果佟白水有怀疑的对象，又不方便直说，就找机会向蓉娘做这个手势，这样蓉娘就会想办法取出芭蕉来确认。

　　佟白水等了片刻，等来了镜子激动而雀跃的一句：「就是他！」

　　她也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这大概，就是叫做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