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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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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梦,你有你的路要走。
燕青脑中一直萦绕着青龙之前说过的话,不信?可是自己晕倒,胸口酥麻这些怎么解释?且不管他,回去再说。他加快步伐,穿梭于自认为来时的路上,可是他却不知道。他的命运,已经被改变;他的命,已经不仅仅是他的。路的尽头,一场百年的浩劫正等着他。
似乎,路越走越长。然而燕青并没有感觉到一丝的倦怠之意,仿佛总有一种能量,源源不断。
也不知走了几时,前方隐约有一村庄,看上去很陌生。那就是路的尽头吧?少年有些兴奋。可当他走近的时候,他发现他错了。这有村庄没错,可是家家闭户,街不见人,就算敲门有人应声也无得开起。整个村子毫无半点生气,却是一桩怪事?!
“吴府官兵又在抓人了,吴府抓人了!”
正行至村落中心,突然传来一声急促而惊恐的声音。燕青闻声而去,当真有人被抓,只见几个官兵模样的人腰间佩刀,正用杀威棒吆喝四个壮丁。后者面容血迹斑斑,显然是受了官狗的招待。
“走,走快点,今晚还得像吴总督头汇报。敢耽误了行程,老子废了你。”一个官狗对壮丁又是拦腰一棒,果然不假。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终有一日,你们也能享受非人的待遇。
燕青心中莫名涌起一团怒火,怎奈他孤身一人,也无兵器。看着壮丁被抓,好不无奈。现在他心中,只恨自己是一个百无一用的读书人。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已远非一介常人。
“光天化日,谁人胆敢在此胡作非为?”突然屋顶飞来一人,立于椽边,一身白衫微微拂起,看上去和自己一般大显得眉清目秀的少年。
“哪来的毛头小子,识相的赶快给大爷让开!”其中一个官狗对白衫少年吼到。
“我偏不让,你能奈何?”
“那便下来尝尝大爷杀威的厉害。”这下糟了,看他弱不禁风,怎会是官狗的敌手?眼看白衫少年落入官狗阵中,燕青手中不禁为之捏了一把汗。
“你们快走,这交给我。”几个壮丁闻言,拔腿就跑全然不顾白衫少年的安安危。
“以多敌少,也算是大丈夫所为?!”
他始终忍不住,就在白衣少年落地的瞬间,燕青对着几位官狗吼到。那几人回头一看,见是一文弱书生模样打扮,不禁大笑,“小子,找死也不看看相,就不怕死的难看?”
“我自认敌不过你,但你们以多欺少,就是卑鄙!”燕青是真怒了,他从小嫉恶如仇,直抒豪情,此番情景正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白衫少年不禁多看了几眼,这个素不谋面的人。但他看上去似乎并非常人,但言语却又让人费解。他眉目轻挑,抱了抱拳道:“这位兄弟,此事自我而起,由我而结,就先谢过了。”可,可你…一个人啊?燕青一行话还咽在喉咙,只见白衫少年早已深入官狗阵中。
只见那少年向着一个官狗而去,看上去应是狗头。其步法之微妙,身子之轻盈,而动作之快,燕青开始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了。吴狗见状,向少年靠拢,一时间后者已被围在圈中,眼看只剩胸前挂“吴”几人,燕青心中一急,不由得自己大叫了一声。
突然间,少年一跃而起,一落,便把几人甩在身后。定神,向着狗头而去。动作之快,后者还没明白,只见少年近其身突然后仰,双手一脚着地,一腿上游,重重踢于狗头下额。啊,一声狗叫。噗,伴着一口鲜血,狗头飞了出去。少年跃起,双手齐腰将其举过头顶,数丈高后,自下而上自由落体。地域般的惨叫,散开的圈中多了一个浅浅的人印。少年双手按住下者的胸口,双腿在空中旋转一圈,刚想回头看个究竟的几人瞬间倒地不起。整个过程,少年动作连贯,潇洒,前后不到一分钟。眼看一片狼籍,燕青看着场中的少年,全身上下竟无半点血迹。
高手,绝对是高手!
少年拂了拂身上的白衫,抚抚手背,转身对燕青笑道:“刚才多谢这位兄弟。”他一愣,挠挠脑袋,“可是我没想到你这么厉害?”“那也不能和你比。”燕青上前,此时少年脸色微红,一对黑眸正在眼框中不安分的游来游去,白皙的左手无名指上有着长长的指甲。后者只顾和少年说话,并没有注意到些许细节。
他并没有在意,只当他是随口说说。原以为能在这找到线索,可自己想知道的少年却是不知所云。尽管没问到结果,可是燕青对这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少年充满着好感,尤其刚才,那完美的画面好像还在眼前晃来晃去。自己一心想成为一位武林侠客,一生仗剑天涯,纵酒江湖。想到刚才的画面,燕青忍不住又痴了。说到村庄,少年也无从得知,表示路过。
二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扣开一户家门。
无丁村?!
二人闻得村庄名字,同是一愣。诺大的村庄,怎么会有这样的名字?原来村名是后来人们取的。几年之前,此处安居乐业,天伦之乐,何其美满!某日有一道人路过,在此去青龙山颠三日方离。此后引来官兵,不知缘由把村子的壮丁都抓走了。原来此去十里,二十里,四十里滇东北等处,山孕铜素,本无人知。后来得一人,称吴,大举淘之,无节无制。数年,需愈大,故强取近山之人,伐木助其冶化。多年来,民不聊生,谈吴色变,恨不得取其首,断其骨,埋野淘而鞭尸三百。此距汤丹不远,村中壮丁已悉数被抓,部分流逃,只留得老弱病残。
“两位年轻人,你们饶得强人,还是快走吧。”老者一顿,接着说道:“若是那几人赶回,定会再来与你们纠缠,到时候你们就难逃了……”燕青在一旁听着,全身早已血液翻腾。难道天下之大,还容不下一个理字?他与白衣少年相视默契,同时点头。老者见状,长叹一声,抬头仰望,口中喃喃自语。
考虑到村庄的安全,二人在老者家住了一宿,次日一早,便与老者告别。临行前,白衫少年从怀中掏出几锭碎银,施予老者。
当晚,东房,搞什么嘛?两个男的还分开睡,想着老者在西房领着两个孩子挤一铺床,燕青心中很是过意不去。一墙之隔,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看上去身怀绝技?却又不敢施展?难道……
而此去二十里,堂郎山,囚龙殿。
“一群废物,留尔何用?!滚。”殿上,一个长相凶残,目露凶光的人正对着跪在地上的众人大吼。
“督总,事情本算顺利,想不到半路杀出一位穿白衣的少年,功夫甚是了得。我们兄弟几人围而不敌,这次事情是我失利,请督总责罚。”眼看其他几人散去,一个体位不调、嘴巴歪斜的人对殿上之人拱手说道。
“真像你所说那么厉害?能否看出他使用的是何家招数?”
“属下无能,但我感觉他长得像一个人。”
“何人?”
“督总还记不记得十六年前,青龙山巅一战?那少年竟与坠下山崖的青龙有几分相似。”
那人一闻,脸色阴沉,忽云忽雨,令人捉摸不透。良久,此人低头半晌缓缓开口:“当年一战,我龙筋已断一条,功力大减。他二人虽青龙大伤,但剃天当时竟丝毫没有卸战的意思,我虽猜想他二人应也是强弩之末,但也不敢再战。现在想来,他二人果然还在人世,是我大意。”说完挥手,那狗头便走出殿外。剃天,行道,这十六年来,你二人又精进了多少?
出村口,一路向北,二人聊来聊去。“若惜?好诗意的名字,不过听上去像个女的。少年一愣:“有吗?对了,你就真的不会武功吗?”
“不会。”
好久,少年微微起唇:“其实,我是爹爹收养的,名字也是他取的。”
“怪不得,你的名字不奇怪了。”燕青按着她的肩膀说道。后者没想到燕青会这么拍他,脸色微红。燕青见状,不明所以:“你不舒服吗?怎我看你脸色有点不对?”
“有吗?有吗?”若惜先是盯着燕青反问道,她用手在自己的脸上摸下了一下,但碰到的时候很快就弹开了。她低着头,喃喃道:“你把手拿开,我很快就会好起来。”这和我的手有关系吗?他自己成了丈二的和尚。只是他不明白,被他按住的少年,是个女的。
若惜见他并未松手,噗嗤一下就笑出声来:“你真的很笨啊。”看燕青并未明白,若惜也不好说透。
“你爹的武功肯定很厉害吧?”燕青突然想到了若惜的父亲。
“他可是堂堂‘龙泽山庄’的庄主,你说厉害吗?”燕青一颤,龙泽山庄?好像在哪听过,是在哪呢?龙泽,龙泽山庄,囚龙殿,青龙。真的不是梦?燕青的脑中,就像一个魔咒,突然间被解开。
你有你的路要走,耳边仿佛传来青龙苍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