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男配要变心》落花舞

9、梦里不知身是客（一）

　　驴车租金只马车的三分之二，而速度却慢了一倍不止。林年来时风餐露宿，天黑了也不拘在野外露宿，尚走了二十五天。父女两人虽归心似箭，但毕竟芷兰已是二十岁的大姑娘，外宿不便，两人走了三十五天上才到了建州。林年先带芷兰去还租来的车，因林年曾有功名在身，又素有才名掌柜并未收取押金，还车时只小二仔细检查了车有无损坏，因心急赶路车轮有些损伤，照例赔了钱，小二便客气的送两人离去
　　“二狗，这是谁还的车啊？”林年父女刚离开，客栈的吴掌柜便回来了，这一家商氏‘悦来客栈’兼营租车的生意，吴掌柜受雇于秦国最大的行商——商家
　　“掌柜的，是林年的车。”名唤二狗的小二利落回答
　　“倒是挺快的，林先生可带回了他的女儿？”吴掌柜边往里走边问
　　“回来了，二十岁的大姑娘，一身棉布衣裳，娇娇俏俏的。”二狗并未看清女子五官，商家客栈的规矩不可直视女子容貌，虽林年父女并非客人，二狗却也没有细看，一来职业习惯，二来现在女子虽多自由，却也诸多不便，二狗虽识字不多却也不敢随意轻慢。
　　吴掌柜暗想刚在林知州处得来的消息：十一年前林年虽然无辜被贬，不修口德却也是事实。当时京中大皇子系的人正在林知州处以期拉拢，恰‘龙灯’乃大皇子系所献，林年撞了枪口。不想二十天前林知州得了赦令。却是‘那位’在早朝亲言：文人议政，国之幸事，不可禁。帝深以为是，遂广赦。这位林大小姐看来是有福之人

　　而芷兰随林父徒步回到林家村
　　“娘亲...”芷兰跟林父刚到家门正好看见穆氏与一少年从田间归来，穆氏穿着一身粗布短衫，虽黑瘦了不少，但脸颊透着健康的红晕。边上少年，身材欣长，墨发一块青布束在头上，眉若刀裁，凤眼看着芷兰泛着难掩的喜悦，虽从田间归来，有些灰尘却难掩风姿。芷兰却不敢唤弟弟，只因这即使粗布短衣亦不逊满目春光之人却拄着拐杖
　　“姐姐...”钰树看着眼前十年未见的人，十年，姐姐为了这个家卖身为奴。此刻她的看着他，眼中满是不信与疼惜
　　“钰树...？”芷兰看着眼前这个应是光风济月般的人物，现却拄着拐杖，“都是姐姐的错，都是我不好...”芷兰一把搂住少年，泣不成声。是否那年不去‘花朝节’一切就都不会变成这样，玉兰不会死，爹爹不会被夺功名，那钰树就是一个玉树临风的少爷
　　“姐姐说傻话。我好高兴你好好的回来了，我们只有一家四口了，一定都要好好的”钰树放开拐杖，单腿微颤的紧紧回抱住这个已经二十岁的少女
　　“林老弟，看来本官来的正是时候啊。”林年回过头却是不远处，林知州与数人正骑马而来。秦国尚武，虽安定了四五百年然习武之风仍盛。即使文官如林知州，骑射却是家常
　　“林大人！”林年拱手施礼。钰树与芷兰也回神与穆氏一起见礼
　　“不必多礼了”林知州挥手示意，并未下马“本官是来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喜讯，陛下大赦，你得了赦令即日便恢复了功名，罚没的家财归还，陛下还另多一倍抚恤，以示嘉奖谏言。”
　　“这是真的？”穆氏有些不敢置信，
　　“夫人放心，必是真的。”林知州笑眯眯道
　　“敢问林大人，未逢大喜皇上为何大赦？”林年有些疑惑，
　　“林老弟还得感谢二皇子啊...这是罚没的地契、财物以及陛下的嘉奖。林老弟看看数量是否无误。”林知州接过身旁侍从递过的一大一小两个锦盒
　　“林大人亲来，必是无误”林年上前接过，尚记得二皇子是萧永炎，三岁能诗、四岁允武，曾辩当世第一大儒，然五岁上，突得急症，后来虽然治愈，却变得真正如孩子般了，
　　“哈哈...好，那本官尚有公务就不多言了。”林知州勒马回头
　　“多谢大人，”林年拱手直至林知州策马走远
　　家门口四人面面相觑，有些被这个消息炸晕了
　　此时四人不知道，还有更劲爆的消息，在明早就会炸的四人不知所措

　　而林知州离开林家，便匆匆而行，‘那位’二皇子邀自己在建州城外商家别院赏樱，自己与其并无来往，但是商家却自来与自己交好，商家在此的别院却很是熟悉，因顺路便给林家带去好消息。
　　来到别院，虽熟知樱花在何处，却因二皇子驾临，而由内监带领，行至拱门稍后
　　“殿下，林大人在外候着了”内监垂首进入通报
　　“恩，让人进来吧。”林知州在拱门处闻听这如金玉相击的清冷声音，不由更加敛神。当时世人皆言陛下只三子，二皇子痴傻，三皇子母族不显。唯有大皇子少有才名乃元后所出，虽元后被废冷宫然其母族是世代簪缨的王家，其必继大统。十多年前大皇子系曾有人前来拉拢，但是自己只愿做一父母官，并未应允。想到此林知州稍淡然，叩首行礼
　　“下官，林远拜见二皇子。”
　　“免礼，起来吧。”只见满院研红的樱花下，一身红衣的男子如火灼目，慵懒的斜依的软塌上，塌前茶几上两杯香茗“林大人坐吧，”
　　“谢二皇子，”林远就着内监搬来的圆凳，坐在二皇子下首，“不知道二皇子召下官有何事吩咐！？”
　　“听闻林大人家中有一母夜叉，本宫心生不忍，便送大人一位美眷如何？！”萧永炎挑眉，那坚毅的五官，没来由的泛着冷色。说话间一如玉美人已是盈盈而立
　　“殿下，下官惧内之名陛下亦知，万不敢受殿下所赠！”林远推辞，他为官小有清名，然惧内之名却是传至京中的，看着眼前女子不由惊诧
　　“噢？哦！那就怪不得林大人要包庇妻舅了。”萧永炎垂眸把玩手上的墨色扳指
　　林远一下抬头瞪大了眼睛。自己为官一向清明，唯有二十年前回乡任县令期间，有一不可言说之事。当时县中富户子欲强买过路卖身葬父女，妻舅好侠义，便动起手来，家丁不敌，便回家找帮手，不想回来时那富户子却脑洞大开，已是死了，唯有卖身女子与妻舅。妻舅坦言是自己误杀，然杀人却要偿命。可林远妻子父母双亡，唯一的弟弟是她一手带大，宛如亲子，如何能舍。林远禁不住妻子已死相逼，最后把一个病糊涂的拉去替了死刑
　　“下官不明白殿下的意思”林远稽首以隐藏自己惊慌的眼睛
　　“林大人可还记得那个囚犯叫什么？他是县中有名的恶人，斗鸡走狗，气死了爹娘，后来把唯一的妹妹也卖了。”只见那美人淡淡说道
　　“不可能，你才多大”林远睁大了眼看着面前不过二八年华的少女
　　“大人误会了，我不是那人的妹妹，我或许该叫他声舅舅。我娘被卖到了妓院，受尽了苦楚，后被我爹所救。说起来还要感谢大人为我母亲报仇。”女子说完盈盈屈膝便退下了
　　“不知殿下有何事吩咐下官”林远仿佛苍老了十岁，虽他害的是个恶人，然事情若走路，自己官位不保其次，妻舅只怕难逃一死。自己当初把那孤女许给了妻舅，而替死之人亦吴亲眷在县中，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只盼不是做什么危害百姓之事，不然也只能对不起发妻了
　　“林大人放心，不过是些许小事。”萧永炎抬眸看了眼面色惨淡的林远“此次选秀你将林年女儿也报上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