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开派祖师（4） ...
-
凌渊顶着宇智波弘的壳子，拿着齐枢总结出的情报，心思却渐渐飘远。
多年不见，他这个大师侄变化有点大啊。
凌渊深知，齐枢虽然温雅如玉、看似很好接近，骨子里实则无比骄傲刚烈，比之师兄还要更胜三分。
按理说，齐枢不会轻易把自己的伤口给别人看，更不用说修为被毁这种深到骨子里的伤口。既然如此，他为何如此轻描淡写地说起这件事？还将其运用得妙到巅峰？
凌渊不由打量了一下齐枢。
大师侄是真的走出了金丹被剖的心理阴影了？可是，他说起这件事时，眼中的恨意又是怎么回事？
齐枢若有所感，微微一笑：“六师叔，可有什么计划？”
凌渊组织了一下语言，才慢悠悠地问：“非也，我心中有疑惑……你若不愿回答，也无妨。”
齐枢的笑容依然温暖：“师叔但说无妨。”
凌渊又组织了一下语言：“衡之，你可曾……将重塑金丹这件事放下？”
齐枢脸上的笑容淡了不少，语气也有点滞涩：“一直，未曾真正放下。”
他闭上眼睛，有些语无伦次：“每次以为已经将这件事情放下时，却总能回忆起那种，那种令人生不如死的痛苦。师父告诉我要直面这件事，如果放任这道伤口不管，它会恶化，会变得越来越严重，只有下猛药将其治好……我做不到，我始终忘不了，我告诉自己，经此一事，因祸得福，我对道的体悟比以往更加深刻，也能在道途上走得更远……我一直回避，直到……”
齐枢又睁开眼，突兀道：“师叔，我还未告诉你，我身亡之因吧。”
凌渊眉头微蹙：“你如何身亡，与心魔有何关系？总之不用太过勉强自己，放下总是有一个过程的，一时接受不了，慢慢来也可以。”
齐枢轻叹一声：“没有时间了。”
凌渊眉毛一跳，心中一悸。
没有时间了？什么意思？！
“师叔想必已经渡过天劫、炼虚合道大圆满了，应当能看出来，我已经渡劫失败了一次。”
凌渊面色肃然，伸出右手食指点在齐枢眉心，半晌，怒骂道：“用大乘期的天劫对付魔崽子们？你特么不要命了！”
齐枢不自在地往后挪了挪：“师叔……我这不是想着，心魔这一关八成过不去了……所以就利用天劫……”
“给老子闭嘴！”凌渊余怒未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他看了看齐枢，还是勉强降低了音量，“你的下一次天劫约莫在三五年后到来，不过不用担心，既然它来了，就说明你的实力已经可以抵抗天劫了。修行要顺其自然，该飞升就飞升，该渡劫就渡劫，别想这些有的没的。衡之啊，天劫这玩意儿，该来总是会来，想躲也躲不掉。你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你能不能过心魔劫？”
齐枢正襟危坐，还时不时地点点头：“师叔说得有道理，是我想岔了。”
凌渊见状，更加气不打一处，他大手一挥，绘制了一个符箓，往齐枢脑门上一贴，符文便化作一道虚影，钻入齐枢的识海中。
齐枢完全没反应过来，便陷入幻境之中。
有心魔怎么办？幻境来解决啊！多在幻境里转转，心魔自然就解决了嘛！这方法虽然老套，但是管用啊！
凌渊又绘制了一个阵法，将齐枢保护起来，再往自己的芥子空间里一塞。
好在他已经炼虚合道大成，供应一个幻境和一个齐枢所需的灵力根本不费事。
之后与杨戬的谈判，齐枢自然也没赶上。
事实上，杨戬提出的条件意外地简单，又毫不意外地坑爹，简直让凌渊怀疑人生。
“我只有两个条件，第一，保护好我的三妹杨婵，第二，将我的外甥刘沉香视为亲传弟子，全力培养。你答应条件，我便助你传承道统。”
凌渊沉思片刻：“我可以答应，但是必须有时间期限，到你说的新天条出世为止。”
“可以。”
见杨戬提出的条件如此厚道，凌渊心念一动，封锁方圆六尺的范围，屏蔽天机，郑重道：“真君与令甥身上有血脉诅咒，此种诅咒手段奇妙，威力强大，我无法破解，你多加小心。此事我本不该提，你最好不要告知他人。”
血脉诅咒？
杨戬见凌渊花费如此大的手段布下结界，心知此事做不得假：“凌先生可知血脉诅咒从何而来？有何影响？”
凌渊摇了摇头：“我于此道并不精通，只能辨认出这是血脉诅咒，真君不妨去寻精通此道之人，或者让我看看你的亲人，也许能辨认出诅咒源头。”
杨戬思索片刻，终究还是信任凌渊这个前辈高人不会做出什么没品的事情，应道：“好，凌先生请随我来。”
穿过一条隧道，打开一扇机关门，凌渊看着水潭中央莲台上沉睡的女子，和周围的光柱，若有所思。
看来杨戬着实看重他这个妹妹，居然用与性命相连的本命法宝来保护她。
他又仔细看了看杨婵，微微侧头问道：“令妹灵力被封，我无法判断她身上是否有诅咒。真君可否暂时撤去对令妹的灵力束缚？”
杨戬摇摇头：“我无法完全掌控这套阵旗，若要撤去，定会惊动天庭。”
凌渊不由瞪大双眼。
什么鬼？天底下哪有对自己的本命法宝不了解的？如果这不是他的本命法宝……杨戬是脑子坏了，用自己的精血祭炼不是本命法宝的法宝？这样既不能增加法宝威力，又给自己增添了一份生命威胁……
凌渊第一次怀疑，他跟杨戬合作，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或许是我孤陋寡闻……既然这套阵旗不是你的本命法宝，你为何要用精血祭炼它，与它性命相连？”
“什么？”杨戬不敢置信，“凌先生是说，这套阵旗里……有我的精血？”
好吧，看杨戬这反应，多半是被坑了。
“我不会看错。”
“敢问凌先生所言‘性命相连’，又是何意？”
“阵旗若毁，你必身亡；你若身亡，阵旗必毁，如此而已。”
杨戬闻言，反倒渐渐收敛了表情，陷入莫名沉思。
凌渊见状，第二次怀疑他与杨戬合作正确与否。
正常人听到类似的事情，就算不愤怒焦躁，也总有一些特殊的情绪波动。但是杨戬……为何除了一开始的惊讶，一点负面情绪都没有？
要是衡之在的话，一定能分析出杨戬的情绪状态，继而判断出这个人是否值得合作……罢了，杨戬要能力有能力，要智商有智商，要情商有情商，还与自己利益相同，九成九是个完美的合作对象。这种小事还是不要打扰衡之了，毕竟还是衡之破除心魔这件事比较重要。
杨戬没有沉思多久，面上露出些许碍难之色：“凌先生，我想与三妹说几句话，如果先生不觉得麻烦，可否请先生稍待片刻……先生放心，不会很久的。”
凌渊沉默片刻，有点想撕毁条约，不和杨戬合作了。
瞧这恰到好处的真挚表情，这种在不经意之间调动他人情绪的手段……简直跟师兄和衡之他们一个套路！
果然，这才是衡之对杨戬另眼相看的原因啊。
索性这件事情无伤大雅，凌渊便走出隧道，等待杨戬和他妹妹交流，顺便给某个求仙问道的小姑娘卖了一波安利。
约莫一刻后，杨戬换了一套衣服，从山洞里走出。
观他如今的形貌，倒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温雅文士。杨戬本身喜怒不形于色，如今却罕见的面目可亲，再配上这身简朴的白衣，旁人一看，便能对他放下戒心。
啧，就连对衣着打扮的运用，也跟师兄他们一模一样。
好在杨戬不像师兄与衡之他们那么深不可测，他还能应付得来……
凌渊甚至还说了一句：“真君不妨将衣袖增宽，如此便可不透露武人身份。”
杨戬颇为惊讶地看了看凌渊，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显然不相信凌渊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片刻后，他还真施展了法术，把衣袖变宽，如此，杨戬的整只手便没入衣袖中，只露出半截折扇。
凌渊：……
看着杨戬打开新世界大门的模样，他破天荒地后悔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开派祖师（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