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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一教之主(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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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可不是一句空话,在这个世界尤其明显。
由于大大小小的武林势力割据一方,皇帝对地方的掌控力几乎为零。地方官上任前,还要与当地的武林势力通气,江湖人也坚信“江湖事江湖了”,即使杀人放火也能活得潇洒,很少有江湖人注意不同人的生活状态。江湖人没钱了,有人选择去富贵人家做护院,但很少有人愿意,他们认为,这样失了武者风骨。所以,护院大多是武功地微的武者。更多武者则是“劫富济贫”,为富不仁者则是加大地租,正经的生意人只好自认倒霉,渐渐心灰意冷。更不用说吃霸王餐,在饭馆打斗。长此以往,百姓生活越来越困顿,但还是有不少人渴望学武,因为,只要武功高,就能摆脱这种穷苦的生活。
这是凌渊初至这个世界时,总结出的信息,只要改善这种现状,让百姓感激他,自己自然能获得一大笔功德。
凌渊的每一步走得都很好,给手下更强的功法,提升实力;改变教众的生活作风问题。李仲平是个天生的政务人才,只要给他一个大方向,他能打理好日月神教的各种琐事。这些事不可一蹴而就,这段时间,他只要把握好大方向,剩下的时间可以从气运之子们身上赚一些额外的气运,虽然不多,但也聊胜于无。
不过,王侯世家的暗潮涌动,边境的蠢蠢欲动,促使他加快了步伐,现在他所面临的问题,就是人手太少。如今,就连最闲的曲右使,都被抓壮丁了。
凌渊打开下一份情报,瞳孔微张。
什么?刘正风金盆洗手,曲右使开溜,跑去衡山了?
一想到那本《笑傲江湖》,凌渊暗道果然如此,虽然时间不大对得上,但……好像书中写的内容,的的确确都会发生。
不过……凌渊暗自忖度,这件事,运作好了,可是能给自己带来极大好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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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山。
凌渊跃上房梁,饶有兴致地看着下面的好戏。
在凌渊眼中,这些人的段数,委实太低了。
一开始刘正风买通官员,特地让他在这个时候传圣旨,任命刘正风为参将,一方面告诉武林同道自己要金盆洗手的原因,另一方面顺理成章地金盆洗手。后来突然冒出来一帮嵩山派弟子,拿着个盟主的令旗,阻拦其金盆洗手,还揭露了正道的刘正风和魔教的曲洋以音律交好的事,并逼迫他杀了曲洋以证自身清白,刘正风不愿,这些人就要对刘正风赶尽杀绝啊。
就是不知道,曲右使能忍到何时啊?凌渊似是无意地看了看外面的一颗参天大树。
眼见场中要闹出人命,凌渊弹出一道劲气,击落那根射向刘正风的银针。
急忙扑到刘正风身前准备挡银针的徒弟向大年:……??
欲推开向大年的刘正风:???
当场众人只见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大厅中,他悠闲地踱着步子,缓缓开口。
“五岳剑派,真是让本座,看了场好戏。”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嘲讽。
眼见行动被破坏,费彬怒不可遏:“阁下是何人,敢阻碍嵩山派行事……”
黑衣人漫不经心地打断费彬的话:“东方不败。”
全场寂静无声。
只因此东方不败,太不符合他们认知中的魔教教主了。
一张正气凛然的国字脸,比他们本人还像正道大侠,面如冠玉,风采不凡。加上他背后和他长相完全不搭,与他气质十分相合的长戟……简直比新出炉的刘将军还像将军。
“哼!魔教妖人,饶你武功高强,可双拳不敌四手,今日你敢闯进衡山,我们就敢把你留下来!”
“难为你们这么多正义人士,也要围攻我一个人啊。”
“对付你这等魔头,还用讲什么江湖道义,传盟主命令,诛杀此魔!”
曲洋待不下去了,一跃而下,大吼一声:“教主——”随即拨动琴弦,在场众人顿觉内力一滞。刘正风大惊失色,犹豫片刻,一咬牙,拔出剑,向曲洋攻去。
只见一阵黑云略过整个大厅,不到一刻,那些人就倒地不起了,只余刘正风和曲洋,仍然在场中上演“虽然我们相爱但我们立场不同无奈之下只能刀剑相向”的故事。
曲洋和刘正风二人打着打着,突然觉得不对劲,一回头,就看见一片被制住的人,和表情威严肃穆的魔教教主……
这特么就很尴尬了。
曲洋这才想到,自己本应该要去衡山一带处理事务,现在那边没有一个高手镇住场子,只怕……
曲洋连忙下跪:“教主,是属下失职……”
凌渊摆摆手:“曲右使先想好说辞,慢慢向本座解释罢。”
随即用上高级内力,将声音送出去:“真是想不到,嵩山派自诩名门正派,却做下这等用老弱妇孺威胁他人之事。”
“你!哼,我们败在你手下,是技不如人,你要杀就杀,何必如此折辱我们!”
“本座来这里,自然不是为了杀你们,更不是折辱你们。”凌渊缓缓道,“本座数十年前,接任神教教主之位,本欲光大神教,未曾想,本座练功时走火入魔,直到如今,才清醒过来,武功更进一步。”
“本座出关后,听闻神教教众作风有问题,遂下崖查探,发现一件十分有趣的事,诸君可有兴趣一听。”
不等他们答话,凌渊又开口道:“我神教弟子,虽说手段狠辣了些,那也只是用在对付敌人身上,平常,我神教弟子亲如一家,遵守‘万事为民,不为私己’的教义,救助无数百姓,倒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大侠,一味增加地租,使得百姓民不聊生,外出历练时总是无故打斗,影响百姓生计,本座倒是觉得,我们这些所谓的魔教弟子,比你们这些所谓的大侠,要高尚许多呢。”
“说得好!”旁边突然闪出一位驼背的年轻人,只见他摘下背上的行李,撕下脸上药膏,赫然是一位年轻俊秀的公子。
他向东方不败施了一礼:“小子林平之,见过东方教主。”马上,他恨恨地说:“小子原本乃是福建福威镖局的少镖头,福威镖局虽然凭借祖上威名,在江湖中有几分面子,但与日月神教相比,只是荧虫之光。小子本能平安一世,或许可以将镖局发扬光大,谁料——”
他用憎恨至极的目光看着倒在地上的余沧海:“谁料余沧海这狗贼,竟然杀我全家,毁去我福威镖局百年基业,只为一本辟邪剑谱,如今,如今我父母更是生死不知。”林平之泣不成声,跪倒在地:“恳请东方教主,救出我的父母!”
凌渊十分满意,这小子很聪明,很上道嘛,他明知这些躺在地上的正道人士不可能帮他,就顺水推舟,说了一堆正道的龌龊事,顺便求自己救出他的父母,这只不过是件小事,作为回报,就帮他一次吧。
“曲右使,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属下遵命!”曲洋快快地点了刘正风的穴道,将他和林平之拎走了。
逃不过初一逃不过十五,但能逃多久是多久吧。
“我只知魔教无恶不作,当年江西于老拳师一家二十三口被魔教擒住了,活活的钉在大树之上,连三岁孩儿也是不免,于老拳师的两个儿子呻.吟了三日三夜才死;济南府龙凤刀掌门人赵登魁娶儿媳妇,宾客满堂之际,魔教中人闯将进来,将新婚夫妇的首级双双割下,放在筵前,说是贺礼;汉阳郝老英雄做七十大寿,各路好汉齐来祝寿,不料寿堂下被魔教埋了炸药,点燃药引,突然爆炸,英雄好汉炸死炸伤不计其数,泰山派的纪师兄便在这一役中断送了一条膀子,这是纪师兄亲口所言,自然绝无虚假。魔教妖人,任你百般狡辩,也改变不了铁一般的事实。”却是岳不群开口了,在场众人都不知如何反驳凌渊的话,此刻,不由将期盼的目光投向岳不群。
凌渊冷笑一声:“笑话,这只是我教弟子,讨回往日他们所欠的债罢了。当年于老拳师为了霸占江西另一大户梁家的财产,杀光梁家上上下下几百多口人,连仆从也不放过,唯有梁家幼子当时偷偷出门玩耍,逃得一名,此仇,该不该报?赵登魁之子赵勇达看上一名良家女子,强抢她做小妾,那名女子拼死逃出,陈堂主看到她时,她已遍体鳞伤,而后陈堂主收她为徒,为她讨回公道,该是不该?至于郝老英雄,呵,他算什么英雄?他是个大大的卖国贼!当初郝‘英雄’名为做寿,实则和一帮小卖国贼,商议与蒙古勾搭之事,若是事成……那他可真的成了‘复国’的大英雄啊!至于纪大侠的事,本座十分抱歉,当初事态紧急,只得出此下策,事后神教也送上补偿,可惜……”
凌渊又补了一刀:“莫非,这天下间,只许正道大侠杀人,不许他人向大侠报仇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莫非正道大侠杀错了人,做错了事,只要悔过一番,便可逍遥自在地做他的大侠,而我们神教弟子,哪怕只犯一丁点错,就要被天下人唾骂么?”
凌渊说完,飘然而去,他知道,两方势力的争斗,本就是一场综合较量,无所谓对错,对于对手,自然要无所不用其极。自己的这番话是绝对忽悠不了那些老狐狸的,不过,却是可以忽悠一些涉世不深的人,最不济,也能在他们心中埋下一颗种子,未来,自己行事便方便多了。
凌渊分辨了一下方位,随即向日月神教的分舵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