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花同人）凤凰涅槃》流浪远方的白月光

5、不眠夜

　　黄昏，黄昏后。

　　此时正是花府最热闹的时候，客厅里每张桌子都有客人，甚至是院内的桌子上都坐满了人，跑堂的下人们忙的满头大汗，连嗓子都有些哑。

　　花府四六二十四间客房，也已经住满了人。

　　客人们大多数都是佩刀挂剑的江湖好汉，其中不乏许多名震江湖的大侠，他们聚集花府，只为替江南首富花如令祝寿。

　　庭院正中央搭建了一个临时的戏台，请的也是京城中最有名的戏班。还有许多身怀绝技的男男女女前来祝寿，看衣着打扮不是本地人，倒是西域人。

　　台上的表演引起台下的一片喝彩，陆小凤拿起酒壶又为自己斟上一杯酒，他已经记不清他自己喝了几杯酒，但他觉得仍十分清醒。

　　与陆小凤的悠然自得相比，花满楼却是紧张非常。陆小凤见状，将手中的酒杯递到花满楼的面前。

　　“来，干了这杯。”

　　“不。”花满楼出手制止。

　　“你怎么了，”陆小凤宽慰道，“这美女当前高朋满座。杯中有酒，盘中有肉，正是人间得意时刻，怎能不开怀畅饮呢。”

　　“来来来，”陆小凤又将酒杯送到花满楼的面前，“这酒甘甜香醇。”

　　花满楼却是眉头紧锁，“难道你没有闻出这酒里有一种西域香料的香味吗。”

　　陆小凤将酒杯凑到鼻前，细细闻了一下，说道，“没有啊，我只闻到了酒香。”说完便将酒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如今这里高手如云，就算铁鞋大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前来造次，你就放心好了。”

　　陆小凤的话并没有让花满楼放下心防，反而令他心乱如麻，“你自己慢慢喝吧。”

　　花满楼起身，离开了客厅。

　　陆小凤望着花满楼离去的背影，他知道花满楼心里还藏着别的心事。他第一次感觉到无力，因为此刻他竟没有一点办法，让花满楼开怀。

　　现已月上树梢，花丛里、树荫下、亭台楼阁间，已亮起了一盏盏繁星般的灯光。晚风中带着花香，也带着酒香。

　　花满楼的房间里灯还未灭，此时花满楼正坐在灯下，擦拭着手中的佩剑，他擦的很仔细，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剑身。那佩剑已经很干净了，可他还是一遍又一遍的擦着。他的表情十分沉重，临如大敌一般。他有一种预感，今夜必定会是一个不眠之夜。

　　院内本是万籁俱寂，忽闻房顶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又十分奇怪，所到之处都会听见金属击打瓦片的声音。

　　“铁鞋大盗。”

　　花满楼起身，从窗户跃出，落在庭院之中。忽又闻右侧屋顶上传来脚步声，他轻身一跃，落在屋顶上随着脚步声追赶。

　　此时，庭院中灯火通明，已聚集数十人，皆是因庭院里的声响而赶过来。屋顶上也站了数人，将黑衣人的去路拦住，黑衣人见无路可去，一个翻身落在了庭院中。

　　庭院里的数十人立即上前，将黑衣人围在中间。花满楼从屋顶上跃下，落在人群正中间。

　　“铁鞋大盗，你已无路可逃了。”

　　花满楼手持佩剑，厉声说道。

　　黑衣人反而大笑了起来，他转过身来，对花满楼说道，“我本就没想过要逃。既然你要来杀我，那就动手吧。”

　　花满楼出手很快，剑光一闪，剑锋已经到了铁鞋大盗的喉咙。可铁鞋大盗竟比花满楼的出手还要快，轻松躲过了花满楼的剑招。

　　“花满楼。”

　　陆小凤心中担忧，忍不住喊住花满楼。一个人心若是乱了，那么他的剑法便会变得杂乱无章，不出百招，花满楼定会败在铁鞋大盗的手下。

　　出人意料的是铁鞋大盗突然停下动作，而花满楼的剑锋恰好架在铁鞋大盗的脖子上。

　　“铁鞋大盗，”花如令开口问道，“十几年前，你不是死在了我的剑下。”

　　花如令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当年是他亲手了结了铁鞋大盗，如今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仍由谁也不会相信。

　　“十几年前，铁鞋大盗是死在你的剑下没错，”黑衣人开口说道，“世人都知铁鞋大盗，却不知铁鞋大盗有两人，死在你剑下的是我哥哥。”

　　铁鞋大盗看着花满楼，突然笑了起来，他说道，“我认得你，你不正是几十年前被我大哥刺瞎双眼的小孩吗。这些年，你是不是都快要恨死我大哥了。来呀，把你所有的仇恨都发泄在我的身上吧。我听说花满楼从未杀过一个人，不如今天你就尝尝杀人是什么滋味。”

　　“铁鞋大盗，你休的猖狂。”听着黑衣人狰狞的笑声，花满楼怒斥道。

　　“花满楼。”

　　陆小凤再一次出声想要制止花满楼，铁鞋大盗此时明显是像激怒花满楼，而花满楼的情绪十分不稳定，很有可能上当。

　　他不想花满楼将仇恨转移到眼前的人，他深知花满楼的为人，待花满楼清醒后，定会后悔自己将仇恨转移到一个无辜人的身上，最终整日沉浸于懊悔之中。但他也知道花满楼此时此刻定是什么也听不进去。

　　虽说像铁鞋大盗这样的人，死不足惜。但陆小凤却不希望花满楼一直困在自己的梦魇里，走不出来。

　　剑光一闪，一张面具掉落在地面。

　　众人这才窥见铁鞋大盗的真面容，是一张看过一眼，绝不想看第二眼的一张脸。

　　“哈哈哈，”铁鞋大盗放声大笑，“你还是不敢杀我。”

　　花满楼将手中的佩剑扔下，“我不杀你，是因为你并不是刺瞎我双眼的人，而刺瞎我双眼的人已经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就算我不杀你，你也走不出花府，不如束手就擒吧。”

　　“我就没想过要走。”

　　黑衣人拍了拍手，话音刚落，便从门口冲进来数十人，皆是女子，她们手中皆拿着强弓箭弩，将人群冲散，冲出了一条道路。

　　一个女子面戴轻纱，手持胡琴，款款从大门走来，正是花家请来助兴的西域舞女。守在人群两旁的女子皆低着头，恭迎西域舞女的到来，看样子，似是这群女子的领头人。

　　西域舞女手指轻抚琴弦，发出几声琴音，众人便觉得头痛欲裂。

　　陆小凤见状，便知大事不妙，他大喊道，“快讲耳朵捂住。”

　　西域舞女弹琴的手法极快，琴声急湍，让众人疼痛难忍，将耳朵捂住后，疼痛方才缓解。

　　而此刻，千百只箭弩从天儿降，让人无法招架，只好连连退后。

　　忽见空中落下不计其数的树叶，片片树叶似是带有强大的气流，锋利无比，竟割断了数把箭弩以及西域舞女手中的琴弦。

　　琴声突然停止，西域舞女后退了半步，脚步跄踉，似是被断裂的琴弦所伤。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见月下有一抹白衣，他双手背在身后，他的身子从屋顶上飞掠而过，再轻轻翻身，便平稳的落在了地上。

　　西域舞女看清来人后，大声呵斥，“楚留香，我劝你莫管闲事。”

　　听闻来人正是楚留香，众人便将心放在了肚子里。因为世上还没有楚留香和陆小凤二人解决不了的麻烦事，此刻若连他们两个人都无法解决眼前的麻烦事，那便只能等死。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说道，“世人皆知，我楚留香是出了名的爱管闲事。”

　　“难道你不想要胡铁花活命了，”西域舞女再次逼问，“你可别忘了答应孔雀王子的事情，你若不将我们想要的东西交出来，你也就别想要胡铁花活命。”

　　“我当然想要老胡活命，”楚留香轻笑了一声，手指捋过散落在肩上的发丝，说道，“但是你要我去偷朋友的东西，我是万万做不到，我想老胡一定会理解我的。”

　　楚留香走到花满楼的身边，继续说道，“这位花满楼花公子，正是我新交的朋友，我又怎能偷他家中的东西呢。”

　　“哼，”黑衣人不屑的轻哼了一声，“你以为你不去偷，我们就没有办法拿吗。我告诉你，王子早已猜到你……”

　　还未等黑衣人把话说完，他便倒在了地上。楚留香一挥手，便听见人从屋顶滚落的声音。

　　“快追。”

　　数人轻身一跃，朝着屋顶的方向离去。

　　“我劝你现在还是离开的好。”楚留香对西域舞女说道。

　　“楚留香，我们等着瞧。”

　　西域舞女瞪大了双眼，那本是一双极为好看的眼睛，只因为眼中充满了狠毒，反而变得不再好看。

　　她唤来手下，将黑衣人的尸首抬走，转身便离去。

　　“花府的麻烦已经解决了，看来我该走了。”

　　花满楼知道，楚留香此刻已经走了，所以他没有出声喊住他。

　　“听闻楚香帅威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陆小凤上前一步，走到花满楼身边，一只手搭在花满楼的肩上，看着楚留香离去的方向，“尤其是爱管闲事的脾气跟我一样，有趣有趣。”

　　花满楼看着陆小凤，笑着摇了摇头。

　　此时方才离去的人已经回来了，他们面面相觑，相互问道找到没有，得到的回答却是一样。

　　“受了伤，还能跑这么快，武功应该是极好，”陆小凤摸了摸胡子，“他方才这么着急将铁鞋大盗杀死，定是担心铁鞋大盗不甚说出什么秘密来。”

　　“没错，”花满楼说道，“铁鞋大盗方才提到了孔雀王子，此事定于他脱不了干系。连香帅都牵扯进来，看来这事极为棘手。”

　　“想不清楚的事情，就不要想，”陆小凤笑道，“如果想不清楚的事情，还要拼命去想，人会老的很快的。”

　　花满楼深知这是陆小凤在宽慰自己，他也笑着到了一声谢，“谢谢你，陆小凤。”

　　“谢我干什么。”陆小凤问道

　　“谢谢你，陪着我。”

　　“有我陪着你，你这一辈子都不会觉得闷。”

　　月色下，一对年轻人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