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Ode.02【碰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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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投影魔术礼装的卫宫士郎，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能和闻名于迦勒底的无星礼装见面。
黑发红瞳的少女穿着那套紧身的拘束衣，说实话有几分和玛修的铠甲相似。用罗曼医生的话来说，这是何等羞耻play的打扮啊。当然，一看到少女那副生人勿近的警惕表情，吐槽开玩笑什么的都硬生生吞回肚子里。
她背靠回廊的墙壁站着，在士郎快和她擦肩而过时站直，分明是有事相求。大概是不习惯主动开口，尽管已经盯着他看好几十秒，依旧抿了抿嘴没说出半个字。
啊……更糟糕的是，被这么看着，士郎觉得自己没法抬脚起步离开。
少年抓了住橙红色的刘海，尽量让语气听上去轻松些以缓和僵持的气氛。
“对了，我最近在试着做新的料理，能请你帮我试吃给点评价吗？”
有那么一瞬间士郎误以为自己看到她像猫那样竖起耳朵和尾巴。啊哈哈，听到有关吃的就立刻眼睛一亮，和某位王者殿下的反应有点相似啊。说起来士郎会研究新菜式，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希望那位国王陛下来的时候，能够吃到过去未曾尝过的料理。不过硬要说的话，那位王者的反应更像是大型的猫科动物，比如狮子什么的。
不知不觉这么想，微笑攀上士郎的嘴角。
他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尤其是察觉到少女仍用警惕的视线看过来。
怕是话匣子打开了，她不再和刚刚那般踌躇，说话时的声音比想象中的要低沉些。
“你也是概念礼装吧。能告诉我怎么回归概念状态发挥礼装效果吗。”
毫无提问的语气，甚至每个字说出来时都生硬得很。
士郎并不介意这点，这个问题本身更让他在意。
他有些头疼得挠挠头，抓了抓后脑勺的碎发，回应。
“这么问的话我还真答不上……毕竟意识到时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也对。本就是礼装，发挥效果之类的理所当然。是我提了奇怪的问题。”
不管怎么想，这句话里总有「回归概念发挥效果就和吃饭睡觉一样，没法做到是这边有问题」的意思。士郎怎么听怎么觉得气氛不对，说起来这种话里带刺的表现他似乎在哪里又被这么对待过。也罢。想多没用，他用指尖刮了刮脸颊，若有所思。
“我听说你当了Caster的礼装，好像Master要他帮忙找找让你回归概念的方法。”
她当即咋了咋舌，看样子对这件事传得整个迦勒底都知道非常不满。
士郎尴尬地笑了几声，随后敛起笑容，略微严肃接续。
“说不定，Master希望你也能帮帮Caster呢。”
瞥过来一眼，她眉宇间的皱痕渐深。
现在还不是吃饭时间，距离下午茶又还太早，所以饭堂里只有他们俩。
看着士郎在厨房里那边忙活，伏在吧台上的伽罗有些无聊，但还是耐心等到士郎主动解释刚刚那句话的时候。
“我也只是听说啦，Caster似乎还有另外一个宝具无法使用。”
“除了柳条人？”
尽管还未出战，伽罗对她装备的从者了解不少，看来是做了好一番调查来认识她的搭档。
“嗯。是因为迦勒底的召唤系统，还是Caster本身，一直都没法知道。”
想起第一次看到那位蓝发术士的房间，桌上摆满了瓶瓶罐罐和各种写满标记的书，她当时想到的或许没错——那家伙在试图改变现状。术阶的攻击力不足无可厚非，但宝具无法使用确实是不多有的情况。可惜的是没看到那家伙失落的模样，尽管她从不认为无法发挥效果的自己能做到什么。
“对啊，连罗曼医生和达芬奇都找不到原因何在。”
自然而然地，第三个声音介入时，士郎和伽罗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Master？”
咕哒子端着杯热咖啡坐到伽罗身边，抿了一口后皱眉接续。
“明明宝具名什么的都很清楚，就是没法使用。到底是为什么呢？”
“诶？原来名字是知道的啊？”
士郎拿着汤勺的手停在半空，一脸好奇地看着咕哒子会意地点点头。橙发的御主把杯子往桌上一搁，从椅子上跳下，大手一挥，颇有气势。只是围观的两人忍不住笑了一声，现场无可避免地多了几分搞笑的意味。咕哒子学着蓝发术士那沉稳又带了几分惬意的语调，浑身都是戏地演示她得知宝具名的情景。
“关于宝具的名字，为了方便理解，改成现代风也不错吧。‘起源的卢恩’——Matrix Odin!”
下一秒，气势十足的架势立刻被想要钻到地缝里的尴尬取代。因为咕哒子还在学术士的声线，士郎和伽罗自是明白这也是当时发生的情景。
“啊，不，对不起，当我没说过，这也太羞耻了！”
伽罗托腮看着咕哒子堪称手舞足蹈的表演，不禁轻笑一声。
士郎也忍不住笑出声，然而下一秒就像被噎到那样停住。
咕哒子还没反应过来，头顶立刻遭受重击，疼得她连连求饶。
“痛痛痛痛痛痛！”
脸隐匿在缀了兽毛的兜帽下，把那股低气压衬托得更加可怕。
拿着汤勺的士郎尴尬地笑了几声，说着啊红豆糕要糊了便转身去忙活。
不过Caster也没有怪咕哒子的意思，转眼橙发的御主噙着泪花抱怨道。
“我每次问能不能教我卢恩魔术，库哥都说‘下次吧’之类的，总是放我鸽子！”
“……所以刚刚你是在表达不满吗，小小姐。”
“我不否认哦。但更多的是我很担心库哥啊，宝具不能用什么的，怎么可能不介意啊。”
“那不是急得来的事，再说论战力还有别的家伙在。说了没枪的我……”
“——这件事因我而起，没必要对Master发脾气吧。”
这次，她的话成了第三个介入的声音。
显然是没料到她会生气到这么明显，原本淡然的脸上愤懑十足。
咕哒子愣在原处，伽罗已经走上来，于库丘林跟前止步。虽然身高才到他心脏处，仰头对视气势却一点不输身经百战的光之御子。这个时候劝架和制止似乎没有意义了，咕哒子只能仗着自己是御主试图多少缓和气氛。依旧于事无补。
“Master只是为了回答我的疑问。你要揍人也好，因为之前太羞耻想掩盖也罢，都该冲着我来。”
“伽罗……那个，其实我不介意的，库哥也只是开玩笑……”
“也对。毕竟，我也是因为Master的请求才和你组队。”
“库哥，诶，其实如果麻烦到你的话也可以不这么做……”
“说起来，擅自将我和你绑在一起，根本就没问过我的意见。”
“伽罗不愿意的话，我和咕哒君也能再想办法、”
“嗯？说得好。你是否能和我一起，也是该验证一下了。”
“那个，两位，你们真的有在听我说话吗？我可是Master哦。”
别围绕着御主这个话题来吵架却把我彻底无视啊，咕哒子心里苦。
于是乎于是乎，不知怎么地，众人聚集到了练习场上。
连本来在厨房忙活的在房间里休息的在每个地方打扫的全都跑来。是因为听说盛名的无星礼装到底是什么，还是为了一睹人形礼装和英灵打架的情景，就不得而知了。
夭寿啦！古有人类硬抗从者，今有礼装单挑英灵！
脱下长至膝盖上方的长筒靴，伽罗赤脚踩在地板上。紧身的抹胸紧身短裙和手套依旧勾勒出她身体的弧线，这么一副打扮还真是有几分英灵的气息。至于库丘林，不仅将披风解下，手上的护甲也卸了。只留下了黑色的吊带背心，长袍的话因为不好脱就没管了。用他的话来说，防护的话只要这副皮囊即可。
“要赤手空拳肉.搏吗？”
咕哒君不由得发出提问。
咕哒子想了想，觉得还是用武器更加有看头。
前提是不要造成太大伤害，毕竟治疗的魔术和药品这里不缺。
“Trace on。”
红色弓兵淡然地抬手投影，随后向竞技场里的两人扔去。
你还真是嫌添乱不够啊，士郎在一旁不禁无奈地摇摇头。
赛场上的两人各自接住投影出来的木刀，心照不宣地摆好架势蓄势待发。
“可别因为太久没拿枪连这玩意都拿不稳，光之御子。”
“我一向不打女人。但要让你认输的方法，可多的是。”
战局在瞬间展开。
光之御子的身手和速度，众人心照不宣。就算术阶降到筋力E，耍起武器来依旧有模有样。所以他们的注意力倾向于放在无星礼装的少女身上，一来对她尚不熟悉，再者也想看看她有什么底气主动要和阿尔斯特的大英雄干架。果不其然，体格和力道差距明显，作为御主的黑发少年和橙发少女忍不住担心起来。
“不行啊，伽罗都只能躲开，根本没法反击。”
咕哒子紧张得捏紧拳头，说到底这次的对决和她脱不了干系。
虽说和咕哒子一般担心，但咕哒君的注意力在另一点上。他没在伽罗身上看出丝毫慌乱的气息。
脚步声落在两人身旁，顺着落在身边的红色看去，Emiya抄着手臂，虽始终看着竞技场但分明在问两位御主。
“在你们看来，攻击来的时候要怎么做。”
“嗯……以库哥那种速度和身手，只能硬抗吧。”
“再不济就打回去，多少缓解冲击。毕竟看不见……”
咕哒君接着咕哒子的话说，然而说着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猛地抬头看向Emiya，红色弓兵回以认可的笑容。咕哒君知道自己似乎找到了答案。咕哒子不明所以地在两人之间来回望了望。还好没过多久咕哒君边看着赛场边给了她解释。
“因为看得见，所以才能躲得过。”
难怪压根就没有一点点慌乱的感觉。
原本担心不已的脸上，顿时被兴奋和激昂染红了脸颊。
“你们仔细看他们用刀的方式。”
经Emiya这么一提醒，两位御主集中精神观察场上争斗着的双方。
原本保持着各自剑身长度的距离缩短，看来持续以剑对打的模式宣告终结，接下来就是近身战了。传说中的光之御子曾持有象牙柄的宝剑，且使用它的次数并不亚于魔枪Gae·Bolg。不过后者有着确切的名字，前者的名字则无迹可寻。因此他用剑的方式，就和他使用当年那把宝剑那般，砍刺劈划切换自如，攻击袭来的方向和施加的力度恰到好处，简直就像融入剑的本身，将之化为血肉的一部分挥洒着汗水，每一寸神经都激昂地跳动。
至于伽罗，她始终以躲避为主，这即使到了近身战依旧没改变。但是，这不代表她不会攻击。她往往抓住非常小却巧妙的时机施以反击，切换用剑方式的动作很小，可谓是只动到手腕附近的地方，几乎只有到她下一次举剑攻击时才知道她是要猛砍还是要劈过来。怕是为了弥补体格和力道上的不足，她的攻击方式更多的是顺着落下来的力道给予反击。即是说，当对方猛砍下来时，躲过攻击后借着对方的力道还未卸下便抬剑砍中肌肉紧绷的手臂。若是利剑的话，估计都要因此飙血了。
大概因为终于能跟上些能看到眼前上演的种种，咕哒君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倏尔听到咕哒子惊讶地叫了一声，他赶紧抬头一看究竟。
本以为伽罗的攻击告一段落，没想到在动作完成的瞬间猛地袭来一击，要不是退得够及时，刚刚那一攻击真无愧于断子绝孙脚之名。想到这，红色弓兵发出一声轻笑。说起来，这种突袭有个专业的名字吧。好像是叫“寸劲”？
现在他越来越能确定，就算没了记忆，伽罗以前应该跟个怪物级别的家伙呆在一起过。虽然用剑的方式巧妙得很，但躲开攻击的方式，更多的像是从纯肉.搏的技术力学来的。譬如拳法？
一打就打得没法停住。
围观者还各自有各自要做的事，于是准备晚饭的走了，打扫房间的走了，回房间继续补觉的早就没了踪影。只剩下两位御主始终守在一边。其实结果显而易见，就算躲避的能力了得，体格和力道的差别太大，到底是会出现这种结局。
魔力的持续消耗给身体带来巨大负担，尽管红瞳中的决意没有半点熄灭，疲惫的四肢也无法如愿再次抬起。伽罗累到趴在地上，连依靠木刀支撑起身体也做不到。然而她始终没有放弃，哪怕丝毫，咬着牙恶狠狠地盯着朝她迈步过来的蓝发术士。
不像她疲劳到这般狼狈不堪，但汗水确实浸湿了额前的碎发。垂下手里的木刀，光之御子俯瞰着仍挣扎想要起身的黑发少女，抬起手背抹了抹快要沿下颚滴落的汗水，他扯出了无奈的笑容。
“好了！结束！到此为止！”
咕哒君拍了一下手，以双手合十拜托两人的动作宣告打斗结束。
库丘林向他俩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接着把手上的木刀往旁边一扔，单膝跪下，弯腰伸手，一把将趴在地上的她捞起扛在肩上，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你！”
伽罗几乎没多少力气，捶打着他后背以示抗议对他来说和挠痒差不多。
“愿赌服输。还是说你想继续让Master担心？”
“……”
偷偷瞥了一眼看着这边的橙发少女，伽罗再多不满也立刻噤声。
“你们都没事吧？要不要找罗曼医生和达芬奇过来看看？”
咕哒子赶紧跑过来询问，果然还是很在意因自己而起的这场打斗。
库丘林摆了摆手，示意小小姐别担心这担心那的。再者，使用卢恩魔术的他反倒是经常帮忙治疗的那个。
“好，回去放松一下吧。”
话音刚落，他揉了揉两位御主的脑袋，扛着肩上还在捶打抗议的少女向房间走去。
“你到底要做什么？”
说话都有几分有气无力，伽罗扯着他的蓝色长发问道。
“嗯？礼装都要和装备的从者在一起，这你不知道吗？”
隔壁那个弓兵和投影魔术的小子就因为御主这个要求，天天你瞪我我瞪你。
人形的概念礼装特别之处，在于没发挥礼装效果前，是以其人类形态存在的。当为对应的从者发挥效果时，会进入半灵体的状态，回归概念。他们直接与其装备的从者挂钩，效果发挥和提供支援都直接指向Servant。因此比起因令咒和契约而和御主联系的从者，就算说礼装只理会与其搭档的从者也没什么不妥。当然，前提是这礼装也得是御主指定装备给谁。
如此这般，咕哒子和咕哒君便决定让从者和装备的礼装在一起。
好比如隔壁那个红色弓兵，因为这个做法而整天和投影魔术的红发少年在一起。据说那名少年就是红色弓兵的年轻时期，于是忍耐御主决定的红色弓兵只能天天看着自己的黑历史在面前晃悠。不过投影魔术的红发少年也不好受，做什么都被红色弓兵吐槽，从料理到打扫到魔术，几乎没一样能让红色弓兵看得顺眼。还好弓阶房间人也不多，再怎么吐槽毒舌瞪眼到底是不会打起来的。
再者，为了不让执行任务的队伍这么快团灭，咕哒子选择人海战术，礼装等级不够的话她索性不用，而把位置都留给支援从者。在礼装星级实在不足的眼下，咕哒君自然不会反对她的做法。因此到头来，得和礼装出双入对的Servant在这迦勒底里并不多。这些少数者，也就接受御主那“请时时刻刻和自己的礼装呆在一起努力奋进吧”的做法。
更何况，术阶的房间到现在也只为库丘林一个人使用。
真是各种理由指向让两人单独呆在一起。
等回过神来时，伽罗才发现自己被抱到浴缸里。簇拥着身体的是颜色怪异的水，让她愣在原处不敢动。用库丘林的话说，这是有效缓解身体疲劳和疼痛的魔药。不过因为只注重效用所以没管调制出来的颜色有点让人不舒服。
“没必要怕成这样吧。”
伽罗刚想回头抗议一句，黑色的衣服劈头扔过来甩在她头上，充斥着汗味。
“怕的话有我陪你，别担心。”
她才刚把头上的衣服扯下，定睛一看，是那件黑色吊带背心。
稍微往旁边看了一眼，蓝色的长袍白色的腰带随意地扔在了一地上。加之身后响起的水声，以及浴缸因有什么进来而忽然间满溢出水。
绝对、绝对不能往后看！
她蜷缩着身子拼命往前挪，能离多远就多远。
但刚一瞥见到在她两旁伸开的结实小腿，她只能进一步抱住屈起的双腿往前挪。
“没想到你意外地很认真呢。不过要不是和Master有关，你对我的不满估计不会说出来吧。”
身后响起他若无其事的声音，她愣了一下，歪着头回应。
“或者，从一开始就没有所谓的不满。”
虽然她自己都搞不懂是不是这样，不过这个解释比较能令她自己接受？反正没差。
就在她兀自琢磨之际，潜意识地察觉到自背后靠近的气息。在他看来，她的反应像是不动声色但早就炸毛的猫。
而这一反应在他故意俯身凑到她耳畔低语时再也掩盖不住。
“这两个答案，可是会带来截然不同的结果啊。”
——你有想过吗。
她不由得缩了缩肩膀，愣是给他进一步凑过来的时机。浸湿的蓝色碎发扫过她的脖颈，说话时呼出的气息仿佛在描摹着她颈部到脸颊的弧线。
——输了。彻彻底底地。
不，是完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Ode.02【碰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