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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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下雪了。”
“真的哎，好漂亮！”
几个新来的宫女站在廊下看着被白雪点染的树梢、屋檐，甚至有心性较为活泼的宫人伸手试图接住雪花。
“你们几个在干什么？”绫秀皱眉，厉声道，“你们还不去铲雪？！若是公主院中有一片雪花，我就拿你们是问！”
绫秀愤然转身，走进殿内。
“下雪不是挺好的么……”有人委屈地小声说道。
老宫人轻声教训新来的，“下雪有什么好的？年年下雪累的都是我们……”
“算了，还不赶快干活。”
清和宫里忙成一片。
绫秀穿过廊坊，推门进入公主寝殿。
寝殿里帷幕重重，将光线一层层隔开。寝殿中的少女依旧沉睡。
绫秀见状安心了一分，捞起床前纱幔，以轻柔的声音试探：“公主，起了吗？”
少女不动。
绫秀扬起宠溺的笑意，正欲将纱幔放回原位。
“绫秀，雪是什么样子的？”卿欢的声音从被窝里透出来，有些模糊不清。
绫秀闻言手一抖，纱幔便从她手中滑下，如坠冰窟。
“篱清，外面为何如此吵闹？”连槿一起身，便听到院门外隐隐约约的嬉闹声。
篱清脸上带着几分笑意：“昨夜下了初雪，我们正看稀奇呢…”
连槿任篱清替她整理衣襟，“对…你们是南方人，自然很少见过雪景。”
“公子这样说，倒像是见过下雪似的…”篱清佯嗔道。
连槿只是笑，不说话。
篱清也未放在心上，“不和公子了，我们去玩雪，公子要来吗？”
连槿摇摇头，“不用，你们去吧，我去练字。”
语罢，连槿便裹紧了身上披风，转身去了书房……
“绫秀，绫秀？”卿欢从帷幕中摸索着探出一只手来，轻唤着。
“公主有何事？”一位宫人应声，面容陌生，但音色与绫秀一般无二。
“绫…绫秀？”
“是。”那宫人应声。
卿欢动作一顿，将手慢慢缩回帷幕内，“没什么，我饿了。”
“那奴婢吩咐膳房备膳？”那人虽面无表情，声音里却分明带着与绫秀一样宠溺的笑意。显得整个场面虚伪又诡异。
“嗯。”卿欢缩在帷幕中，草草应了声。
那宫人转身出了寝殿。
而卿欢像是受惊的小兽一般用被褥将自己包住，寻求一丝安全感……
连槿蓦然停笔，一点墨迹便溅在空白纸页上，一幅字便就此毁掉了。
连槿皱了眉，将纸上玉镇移开，将这张写废的纸张揉去。忽略心中突如其来的烦闷，提笔继续练字。
“公子，门前有人递上拜帖。”篱清在门外轻声禀告。
“进来吧。”连槿放下笔，活动两下手腕。
篱清推开门，恭敬递上一封手书。
连槿一开封，清俊苍劲的字体便映入眼帘。
“盈盈峰雪浮云端，杳杳飞星渡河汉。
半湖残水一溪冰，城中微霁亦增寒。”
连槿轻吟出声，重新合上手书，问道：“写诗人现在何处？”
篱清有些踌躇，“本应在府门外等候，可我见他一个老人家孤身在外…怕是不妥，便自作主张将他放进府来……望公子责罚。”
连槿也不在意：“罢了，便已放进府来就算了。他递上拜帖，所为何事？”
篱清略放下心，“说是诗兴所至，欲上星子湖心亭一观。”
“既然如此，便吩咐下人安排妥当，送老先生至湖心亭吧。”连槿重执笔，“他若有什么诉求，一并满足。”
“是，奴婢明白了。”篱清笑意盈盈，领命离去。
连槿悬腕提笔，凝神看着这一片雪白宣纸，终是无从下笔，颓然将笔投入白瓷笔洗中。
深浅不一，丝丝缕缕的墨色在水中缠绕、蔓延开来……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