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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黑皮保镖俏官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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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像木头桩子一样,毫无情绪,没有感觉。好像钢铁成了精。除了回答是和不是,没有任何的情感诉求。
贺家小少爷躺在床上翻着漫画书,不时抬眼看向身边这个黑不溜秋的男人。
男人站得笔直,皮肤黝黑,眉间有颗痣,只比肤色稍微深一点。鼻梁笔直,唇色很深,整个就像一尊铁浇筑的人像。
贺青庄把书合上,腾地从床上坐起,冲那块大铁头勾了勾手。
“阿软,你带我出去吧。我不跟我哥说。”
阿软本名阮季东,阿软一点都不软,很硬实。可是贺小少爷就爱寻阿软的晦气。专挑阿软不爱听的东西说。
“不行。”阮季东没有多余的回答,一板正经的说道。
贺小少爷不开心了,随手就把书甩了出去,不偏不倚的砸中了旁边这块铁疙瘩的脸。
脸上红痕浮现,贺小少爷偷偷拿眼去瞥,却见阮季东毫无知觉一般,好像脚下生根,就这么直直立着。
贺小少爷也不知道怎么起来的一股子邪气,冲着阮季东骂到“你就是我养的一条狗!我随时可以弄死你!”
阮季东眉目右移,看着贺青庄。贺青庄语气上顿时开始游移不定“你,你别吓唬我!我可不是吓大的!我……我哥知道你欺负我的话,可是会生气的!”
谁知这话还没说完,阮季东便把目光收了回来,好像刚刚都是贺青庄自己的臆想。
贺青庄觉得十分挫败,抓起被子就开始睡觉。
日上三竿,阮季东过来叫贺青庄起床。贺青庄躲在被子里,不愿意搭腔,意识还在开天辟地,这边就要他人五人六的去洗漱,好笑。
贺青庄打开阮季东的手,把刚刚掀开的被子又盖了回去。
“阿东……让我再睡会……”只有这种时候,贺青庄才会语气软糯的叫一声阿东,甜腻十分,直窜到四肢百骸。
阮季东看了贺青庄一眼,还是坚持不懈的去掀被子。
贺青庄即刻便恼了,死命拽着被角。现在是初秋,早晨气温升不上来,好不容易捂热的被窝,在这一来一回之间,哪里还有一点热乎气。这边贺小少爷手里不松,那边阮季东也不泄力,两边胶着了起来。
但是贺小少爷哪里是这个铁块头的对手,没两秒就缴械投降了。阮季东把被子掀开,如愿的将只穿着内裤的贺青庄暴露在太阳之下。
少年修长的四肢和细白的皮肤在阳光中伸展着,血液在其中流淌,迸发着鲜活的热度。青色的管道,赤色暗流,奔腾不息。
谁知这贺青庄没了被子,睡觉的意志却依旧坚决。捂着眼睛就开始梦周公。
阮季东没说话,他微微下蹲,一手拦住贺青庄的脖颈,另一只伸向他的腿弯处,准备抱贺青庄去洗漱。
贺青庄刚被抱离床铺便彻底清醒了,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窝在阮季东的怀里,阮季东的皮肤隔着衣服,烫得他再无睡意。
“你干嘛?……阿软!你放我下来!”
一秒钟,贺青庄便恢复了日常凶悍的样子,像只虚张声势的小鸡仔。
阮季东闻言便把贺青庄放在地板上。贺青庄赤着脚,十粒脚趾沾着阳光,映在阮季东眼底。
贺青庄稍微哆嗦了一下,他准备去寻摸见衣服来穿。裸睡的习惯说不上不好,但是因为赖床,这裸睡就多少有点不足为外人道了。
阮季东还是那副面瘫脸,他蹲下身,轻轻抬起贺青庄的脚,然后把自己脚上的棉拖鞋褪下,垫在贺青庄的脚下。如法炮制,另一只棉拖鞋也垫在了贺青庄嫩白的脚下。
贺青庄一时有点手足无措。大个子平日里都是固体的,这一下子那么多动作,实在是始料未及。
“你……你干嘛?”
只穿着黑色袜子的阮季东走到卧室门口,把贺青庄的棉拖拿到洗漱室的烘干机下吹了一会,然后拎在手里,毫无生息的回到了卧室。
百无聊赖站着的贺青庄看着门口的大汉,叫道“你怎么去那么久?”
大汉没说话,拎着鞋走近,蹲下身,把贺青庄脚下的鞋换了,刚烘干的鞋子,带着让人心怡的热度,贺青庄的脚趾在里面舒展,阮季东把自己的拖鞋穿上,便站回到门口。
贺青庄穿着拖鞋,去柜子里面挑了一件衬衫。衬衫很长,并且肥得有点夸张,颈子全都露着,两道锁骨扣在里面,贺青庄看着能当裙子穿的衬衫,索性就打消了穿裤子的念头,趿拉着拖鞋就去洗漱。
阮季东还是像平时一般,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就这么站着,像一道影子。永远被踩在脚下,却永远没有逃离。
早饭是贺青庄一个人吃的。这栋别墅的位置比较偏远,来人很少,经常就只有阮季东和一个哑巴厨娘在家里。厨娘长得很美,可惜舌头缺了半块,呕呕哑哑的一把声音,全噎在嗓子里。
“阿软,你坐下来吃。”
贺青庄咬了口烧麦,囫囵说道。
阮季东没有动弹,也没有说话。
虾仁很弹口,烧麦皮也很有嚼劲,贺青庄却食不知味。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和这个大个子一起吃一顿早饭呢。
初秋,一夜知秋,也是一叶知秋。
贺青庄放下手里的漫画书,披了块毛毯,用腰带系上,走出屋子,站在花园里。
叶子落了一地,碎在脚下,贺青庄蹲下,手指无意识的在死去的叶子上划拉着。
“阿软,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意料之内的没有回答。
“……也对……我哥那么忙……”
花园里有个小秋千,白色的漆,被腐蚀了一些,显出黄色的锈。贺青庄坐在秋千上,瞅着阮季东,他晃荡着双腿,问道“你多大了?”
阮季东看着天。
“你原名就叫阮季东吗?”
“你有什么兄弟姐妹吗?”
“你家在哪里啊?”
“你跟着我不累吗?”
这些话,在只有贺青庄一个人在别墅的时候,几乎每天都会被重复上一遍。
只有哥哥出现的时候,大个子才会说两句话,但无非就是嗯哦两句,笑脸也无。贺青庄觉得大概这个男人的专业素养特别过关,才能留在自己身边那么久吧。
贺青庄例行公事般问完这些话,便从秋千上起来,毛毯太长,在地上拖出一地落叶的轨迹。
阮季东接过贺青庄脱下的毛毯,他把毛毯外侧粘上的落叶一一捡了,再把这块毛毯投到盆里,准备和之前换下的衣物一起洗。
厨娘坐在厨房门口面无表情的择菜,盆里是豆角,厨娘把豆角一一掰开,豆角断裂开来,是整栋别墅里唯一的声音。
贺青庄窝在床上看漫画。三十二开的纸上,充满着幻想和期待。可惜哥哥已经很久没来了,他上次带来的漫画已经看完了很多遍。作者很良心的卡在最关键的地方,把贺青庄急得抓耳挠腮。
越看越不是味儿,贺青庄又把阮季东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