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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是一只保姆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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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黑了又亮,她感觉一股暖洋洋的液体包围了她,感觉十分之舒适。
至于那先前女子所说的,让她尽量不要选人身的话,早给忘到哇爪国去了。
喜霜转一下脑袋,然后就发现,包裹着她的那层玩意儿,居然破了。
破了,是真破了。
外头的光亮照射进来,里头的液体潺潺流淌出去。一旦口子开了,后面的事就容易了,随便挣扎两下,那玩意儿就跟落地的瓷器一样,咔嚓咔嚓的生出了蜘蛛网纹,裂成了渣。
而从里头初初挣脱出来的喜霜,也暂时由一个人,顺利变成了一只浑身湿哒哒的小鸡雏。
初生鸡的视力怎么样她不知道,反正就她来对乌溜溜的绿豆眼来说还挺好,看啥都清楚,眼珠子一转就把周围情况尽收眼底。
依稀实在一木箱子里头,对一只小鸡来说是挺大的,就是严密性不是很好,木板子间缝隙太大,一二三缕光穿缝而入,照亮了一箱子雪花蛋。
这会儿鸡仔二号已经冒出了小脑袋,毛发湿乱地粘在一块儿,别提有多丑,简直伤眼睛。
放平常没准她会觉得可爱,从而生出那么一两分的同情心。
但是现在啊,还是省省吧。
变成鸡仔的喜霜正蹲在茅草堆上郁闷呢,打击太大她缓不过来!
太着急的后果不光是稀里糊涂变成了鸡,问题是她连所谓的任务物品是甚都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也不清楚,跟她那边的时间流速比也不知道——这个才是划线的重点。
万一被庄王察觉出不妥,她觉得她全家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虽然披了一层光芒万丈的皮,但本质上这仍是个如何赶走白眼狼的故事。
用鸡翅膀想也知道想不出个所以然,倒是在她思考人生的过程中,那一窝子蛋都给破了出来。
数量不多,就八个,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乌黑发亮的小眼睛里满是好奇,并且相互间蹭来蹭去,连她都没有被放过。
原先干透了的毛又被蹭了成了半湿,喜霜扭着小鸡头,望见了湿后变成污黄色的毛,心里不由升腾起一股怒气。
本来就没多美,结果现在更丑了。
好生气哦,想杀鸡。
她默默往边上挪了一挪,那鸡仔们也跟着蹭了过来。
她扬起翅膀准备把它们都扫走,忽在这当儿上,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来,“这就是我们的产房!未来保姆鸡的生产基地。”
卧槽有人!
有人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会吃鸡啊!
曾经有道著名的菜叫鸡舌,据说就是采用刚出生没几天的小鸡舌头制成!味道怎么样她不清楚,但它足够贵,能彰显身份啊。
顿时喜霜小鸡就慌张起来,急匆匆地往鸡堆里扎。
奈何鸡数太少,嫩黄的鸡仔们就算挤成了一团,九分之一也依旧显眼。
顶上的木盖板子被揭开,一只成熟的,长着鲜红齿冠与肉垂的巨大母鸡脑袋探了进来。
她的眼睛是那么明亮,淡黄的耳朵也显得小巧可爱,那橘黄的羽毛更不必说,简直全世界都没有比它更璀璨的颜色了。
幸!好!是!只!鸡!
喜霜的心立时就放了下去。
没听说母鸡会吃鸡仔,所以她的小命暂时算是保住了。
至于鸡头为什么会那么大,问题应该出在她太小的缘故上吧。她又没养过鸡,只在电视上瞅过两眼母鸡与鸡仔相处的画面,的确差异有点大,完全不必放在心上。
“哦,是吗?”
一道醇厚的男音接上来,非常非常的悦耳,也特别特别的好听,非要形容的话就是那声音能把她两只如牙签般的小细腿电酥,爽得她忍不住打了个摆子,蓬松的黄毛一抖一抖的。
紧接着,又一面积庞大的阴影笼罩了过来。
众小鸡齐齐抬头,却只看见了一双大到能将箱子完全盖住的诡异眼睛,乌黑的眼珠子几乎将眼眶占满,呈微微凸起状,中间的皮肤布满鳞片,依稀可见它额头上还有两段棕色,略带点儿光泽的玩意儿,疑似角。
这,这是什么东西!
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将喜霜笼罩,她那小身子颤了又缠,极力往鸡堆里缩,恨不能将自个儿埋藏起来。
可她躲别鸡也躲啊,一团鸡仔连跑都不敢,就那么齐齐发抖,不自觉后退,直到碰见木璧,才又挤紧在一块儿,低头不去看那庞然大物。
“哪只是我的鸡?”
那男声又响了起来,非常的响,声波几乎从喜霜身上抚了过去,吓得她更厉害了。
那阴影迅速变小,压迫也不如先前深重,才出生不久的小鸡们纷纷忘记了被怪物支配的恐惧,又叽叽喳喳的叫起来。
当然这里头不包括喜霜。
她依旧怕的厉害,两条小细腿跟抖上瘾了似的,压根停不下来。
太可怕太可怕,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生物!
她现在说不干还来得及么?
简直被拿枪对着她还要可怕一万倍!
眼眶泛起酸,泪水在里头打着转,外面的对话传入耳中,也不知是她有特殊待遇,还是这鸡本来就不一样。
“那一只,就是那只眼睛里有泪光的。只有像她这样与众不同的小鸡才有资格成为保姆鸡,其他的,不过都是些普通鸡罢了。”
说完还哼了一声,由此可见那女声对所谓的普通鸡有多么不屑。
阴影复又笼罩了下来,这回出现的却不是眼睛,而是爪子。
黑而粗粝的皮,尖锐到转过白光的乌爪,纵使对鸡仔来说它非常非常的大,也不影响它的灵活。
再加上先前的极度恐惧,小鸡仔们个个都僵在了原地,动也不敢一动,由着它挑挑拣拣,一只一只小鸡从它爪心滑过,落地通通是一副白眼上翻,分分钟就能狗带的表情。
直到它抓到了喜霜。
喜霜如今整只鸡都是崩溃的!
就是吓懵了,呆傻了,内心的嚎叫再厉害,身体却僵硬的如木雕一般,腿都瞬间不抖了!
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自个儿被拢进巨爪里,再如腾云驾雾般滑到怪物面前。
许是发现他俩比例相差悬殊,那怪物还刻意缩小了点。这就导致他的爪子都不够大,看起来特别像把喜霜扣在爪中。黄蓬蓬地毛从爪缝间透出大半,整只鸡被衬托得肥嘟嘟的异常可爱。
“真是可爱啊。”
那男声赞叹一句,喜爱之情简直要从他嘴里流到小鸡身上了。
许是因为他缩小了的缘故,那股恐惧感就没有先前那么重了,喜霜战战兢兢地抬起头,顺利地看清了那怪物的相貌。
角似鹿,头似驼,嘴似驴,眼似龟,耳似牛,再加上抓着她的和鸡爪像又更加锐利凶悍的爪子,那答案是呼之欲出。
龙。
那是她从前世界里,用来当做图腾膜拜的幻想生物。
居然真的有龙啊。
感叹不过一秒,立即有种诡异的感觉把喜霜鸡仔从失神中吓醒过来。
她看见了那条龙脸上出现了笑意,别问她他怎么用一张动物组合脸做到那种效果的,反正表情足够拟人,足够逼真,换成人的模样应该在笑嘻嘻。
龙嘻着一张笑脸,眸光在她身上流连不去,仿佛在打量一件奇珍异宝,大眼珠几乎没窜出金光来。
“原来,这就是我……的鸡啊。”
“……”
喜霜……喜霜已经被吓晕了过去。
她仿佛睡了一下子,又好像睡了许久,梦里尽是她的两个亲妈在痛哭。
一个叫:“儿啊,你命好苦啊,怎么好端端的走在路上,就被广告牌砸死了啊!”
另一个则说:“你不高兴就离婚,没事寻什么死啊!你这不是在挖我的肉吗你!”
对前一个妈,她想说意外来的太突然,她也不想死啊,好容易从苦海里熬出头了呢!
对后一个妈,她却唯有沉默以对。
说老实话,她觉得,庄王比死更可怕。
毕竟死是她亲身体验过的,也就是那样,眨眼功夫不就又活了么?但庄王,她真不介意见一次跪一次,只求他老人家能放过她。
然而现实总是那么的令人悲伤。
梦到这里她就醒了,不醒也不行啊,后面说的就不是人话,而是鸡语了。
其实小鸡的叫声是非常娇嫩的,但如果千声万声齐聚在一起呢?但如果她能听懂叫声里的含意呢?
那再娇嫩都是浮云,组合起来就是三个字:辣耳朵!
悲伤的喜霜被吵醒,怒气值立即蹭蹭往上升,一下子就超过了最高值。
然而就是她内心演变成火山喷发都没用,身体跟不上来——这也许是人魂塞鸡身的悲剧?
在其他鸡眼里,他们只看见了银白传送带上的草窝窝里,有只普通的小鸡,眨了眨她那懵懂眼睛,缓缓醒了过来。
虽然她的心已经被怒气冲破,但紧接着懵逼又席卷而来,导致她的小脑袋出现了长达五分钟的当机,然后噗通一下,栽进了一堆毛绒绒的鸡仔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