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首领梦IF-太宰主场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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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在躲着她。
连续的工作强度和极度压抑的痛苦终于在这一刻井喷，在这个月色正浓的夜晚，独身一人的小川梦子感受到了自己的理智已经到了彻底瓦解的边缘。
仅仅是用手指抓着脸颊的痛苦已经不够了。
她还需要更深入骨髓的痛楚，更尖锐一些，只有这样，那头在她心底几乎将她彻底吞噬的孤独才能得以缓解吧？
只可惜，周围的利器只有一把涂了毒的匕首。
小川梦子从未畏惧过死亡。
只是，在还没有留下足够的后手就自私地死去，只会给中原先生添麻烦的吧？还有港口黑手党的其他人，这样做的话未免有些太不负责任了。
至少要再坚持一段时间才可以……啊，太宰老师，原来这就是你一直以来的感受吗？
坐在仅有一人的首领办公室，被无边无际的荒凉笼罩着，直到突如其来的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小川梦子看了一眼手机，是一个并未标注过的来电。
很奇怪，这个号码应该没有多少人知道才对……骚扰电话吗？
即使是这么想着，她还是随手接通了来电。
而在对方声音响起的瞬间，她就足以判断出了对方的身份：“小梦子？好久没联系了，要不要出来吃饭呢？”
……或许把这个称之为骚扰电话也不能算错。
没多少人知道的号码——太宰治一定记得住。
并未标注过的来电——总是入水的这家伙没什么固定的号码，说不定就连现在也不知道是借的谁的。
“……我很忙碌。”短暂地沉默过后，小川梦子回答道，“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假死中的人还是有点自觉吧。”
“只是恰巧取材的地点在港口黑手党的大楼附近……而且，我突然打了个喷嚏，总觉得说不定是小梦子在思念我。”电话传来的声音有些失真，但充满着笑意，“反正是完不成的工作，回来再处理也来得及吧？而且，小梦子应该很清楚怎么一个人偷偷溜出来才对。”
……正像太宰治说的那样。
以前在太宰治担任首领的时候，他不止一次躲开护卫他的人，偷偷溜出去放风。
小川梦子不得不亲自跟随，以防这位心血来潮的老师提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被迫成了他同行的共犯。
完全拒绝的话太宰治只会捅出更大的篓子，虽然小川梦子确实也认为他多少需要一些喘息。
所以，她一边说着“请不要给其他人的工作添麻烦了，太宰先生”，一边却纵容了这样的行为。
她应该拒绝的。
小川梦子冷静地想，即便和前段时间相比工作量已经降低了不少，但真的有这个时间，她应该久违地好好休息一下，而不是听从这位前首领的意见，去做这么有风险的事情。
可或许是一个人独处的窒息感尚未完全褪去，她闭了闭眼，问出口的却是：“……去哪里？”
*
在一家稍微有些偏僻的餐馆，小川梦子找到了坐在包间里的太宰治。
这是一个非常传统的日式包间，作为吃饭的地方来说它显得有些过于宽敞过于奢侈了，满是榻榻米的布置甚至还可以看到假山之类的景观。
小川梦子摘下了用来挡脸的黑色鸭舌帽：“太宰先生，你该不会是叫我来结账的吧？”
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的太宰治已经是个死人，也就是说他名下原本所有的资产都被港口黑手党充公了。
只要没有重操旧业，这家伙哪来那么多的钱来这里吃饭？
要知道，这里一顿饭的价格，都要顶上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伤心透了，在小梦子看来，我居然是这么过分的人吗？”太宰治露出了非常夸张的难过，“无论是作为老师，还是作为男性，我都没有小气到要让小梦子买单呢……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以防万一我早就有不少不记名账户呢。而且，随时都能变出来更多哦。”
小川梦子深深地吸了口气：“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再检查港口黑手党内部的交易方式的……然后清理掉这些暗门和漏洞。”
“真不留情啊小梦子？而且，都难得出来了还是暂时不要考虑工作的事情会比较好吧？再说了，你肯定好久没好好吃东西了。要学会享受啦享受。”
“……以前同样也是工作狂的老师没有资格指控我吧。”虽然嘴上这么说，小川梦子还是翻看齐了太宰治递过来的菜单，“有螃蟹啊……确实，现在正好是秋天……”
“这家店的螃蟹可是很好吃的！再配点清酒怎么样？！”一提到自己喜欢的食物，太宰治的神色一下子激动了起来，“要知道，我可是为了取材来吃了好多次！”
“……你这算哪门子的取材啊。”小川梦子叹气，“不过，至少这说明你对新生活适应地还算不错？”
在纸质菜单上用笔圈画得差不多的小川梦子，一抬眼就瞧见了太宰治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的目光。
“……干什么。”
说实话，有点过于毛骨悚然了。
太宰治绝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哪怕作为他的弟子，多少从他那里得到了些许优待的小川梦子同样也这么觉得。
他过于不择手段，也过于严厉了，压榨人的时候更是心慈手软的反义词，有时候想想，在那样高压之下小川梦子居然没有猝死或者精神失常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虽然现在的他因为衣服的颜色从黑色变成卡其色而看起来没那么恐怖了，但有些警惕早就已经深入骨髓。
一般来说，被这个人盯上准没什么好事。
“小梦子，还真是爱操心呢~”他慢悠悠地点评着，鸢色的眼睛里充满了了然，“明明自己已经到了快要坏掉的边缘，怎么还有心情去关心别人的生活呢？”
他单手撑着脑袋：“发生了什么？叛乱镇压不是听说很成功吗……啊，和中也吵架了？”
虽说是疑问，但用的完全是笃定的口气。
没有回答的小川梦子按下了服务铃，把菜单递到服务员的手上，直到服务员离去也什么都没有说。
“不考虑和我商量一下吗？”太宰治自顾自地继续说，“说不定我能帮上小梦子的忙……毕竟和讨人厌的蛞蝓相比，还是贴心的学生可爱多了。”
“前提是，你真的想帮忙才对。但你只是想拿这种事情取乐……”小川梦子垂下眼，但还是问道，“我其实是一个不称职的首领吧？”
“这得看‘称职’的评价标准是什么了……不过，小梦子你只是想知道中也的评价吧？”太宰治眯起眼，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这点，“就我看来的话，这么想的你就已经足够不合格了。”
他嗤笑着，终于流露出了一贯的尖锐：“将所有的意义和价值全部交给某个‘他者’评判，如果这就是小川梦子的爱意，那么未免也太过沉重、太过可怕了。”
“就连老师你也这么觉得吗……我明明一直都是这样的。”
“问题是，以前的中也承载了你的需求，于是你开始渴求更多，而现在的他做不到了。”太宰治替小川梦子倒了杯清酒，又恢复了方才笑眯眯的模样，“在彻底坏掉之前，要不要干脆把烂摊子丢给中也呢？”
“我其实有料想过中原先生会生气。”没有接话的小川梦子自顾自地诉说着，“但为什么会生气到要躲着我呢？还说‘没有办法面对现在的我’这样的话，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她看起来太过于脆弱了，疲惫爬满了她的面颊，就连抬起的眼睛里都无意识地写满了求救。
只要轻轻一推……不，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这样放任下去，她就会坠入深渊吧。
太宰治非常熟悉小川梦子现在的表情，前不久的时候，每次照镜子的时候他都会看到这样的自己。
那样毫无希望的目光，沉重得几乎喘不上气。
根本不用多久，小川梦子已经完全到极限了吧？
不自觉的，笑容从太宰治的脸上消失了。
“……因为你太纵容他了吧。所以，中也才会一点危机感都没有，让他可以那么随意地对待你。”
“中原先生才不是那么恶劣的人。再说了，喜欢中原先生也是我自说自话地决定，他没有要求我做什么。”
就连在这个时候，小川梦子也依旧在替中原中也开脱。
这样子是不可能说服她的。
清楚意识到这一点的太宰治闭上眼，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重新微笑了起来：“但是，小梦子想要得到他吧？这可不是明智的做法。人类，可是对唾手可得的东西并不会珍惜的生物呢。小梦子，认为中原中也是人类吧？属于人类的范畴，自然也会有这样的恶劣之处。”
她没有回应，但是眼睛微微地动了动。
奏效了呢。
“欲擒故纵，可是长盛不衰的把戏吧？越是想要得到，就越需要适当地疏远才行。只有这样，才会变成他来捕获你。”太宰治看着已经一脸意动的小川梦子，笑吟吟地指了指自己，“干脆由我来追求小梦子好了！”
“……蛤？你在说什么？”原本正咬着筷子的动作一停，小川梦子警惕地看着不知道又在发什么疯的太宰治，“你想得到什么？”
她防备地看着对方：“让中原先生生气就这么让你高兴吗？”
“我就不能是为了得到小梦子吗？而且，这明明是我出于老师对学生的关爱~”太宰治遗憾地看着连眉毛都没抖动一下的学生。
真过分，完全没有相信呢，小梦子。
他有些泄气地松了松肩膀：“毕竟我还是希望能够找到一起殉情的女性呢。这明明也是非常重要的取材行为。”
“我不是早就说过吗？在所有的死法之中，和太宰先生一起殉情是我最后才会做出的选择。”
“别用那么绝对的口气吗？！我也没有糟糕到那个地步吧！”太宰治嚷嚷起来，不满地看着他骤然变得不贴心的弟子，“我姑且还是对自己的外貌非常自信的……再说了，我明明非常满足小梦子的理想型才对。”
“……哪一点满足啊，容易被金钱掌控还是擅长做料理啊。”
“当然是外表、擅长甜言蜜语和擅长演戏了！做饭的话，为了小梦子我也愿意去学哦？”太宰治微笑起来，“更重要的，是‘被放置在第一位’的需求。”
这位黑发的男性，用实际的行动证明了自己有多么“擅长甜言蜜语”，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小川梦子，口气充满了蛊惑：“和我一起殉情的话，不止是演戏，我会在生命的最后，都注视着你……而且，只会注视你哦。”
“再说了……”鸢色的眼睛弯了弯，“不管发生了什么，小梦子都可以和我一起跳东京湾，这难道不是令人安心的结局吗？和某个阴晴不定的蛞蝓可不一样，换做是我的话，可绝不会丢下你哦？以殉情的方式。”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首领梦IF-太宰主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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