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兔兔超凶的》三千一章是病

6、第6章 春天来啦

　　向阳不得不承认，希确实是这个原始社会中难得的贤惠而且心灵手巧的聪明兔子。

　　先不看别的，就说说这过冬的必需品兽皮衣吧！

　　在缝纫方面，向阳就是典型的‘开得出菜单但摆不成酒席’。明明脑袋里装满了现代社会衣服的样式，可偏偏裁剪缝制不出一套像样有袖子的衣物。一个个带着长尾巴的神经细胞像是打了死结，把关于缝纫的天赋隔绝在死结的那一头——看得清楚，可就是触碰不到。

　　不过好在希在缝纫上的天分是一条畅通无阻的马路，有了向阳开出的‘菜单’之后，便成功照葫芦画瓢地做出了工整舒适的衣裤。

　　自打有了更加保暖的新衣服新鞋子，向阳出门打鱼就勤快多了，以至于两人的家门口堆满了吃不完的冻鱼。

　　和猫爱吃鱼狗爱骨头一样，身位啮齿动物的希有着同类一样的天性，他异常热衷于囤积粮食。

　　呲着尖锐牙齿死不瞑目的冻鱼被希按照大小个整齐地堆放在门廊两边儿，以每天两三条地速度把这些大家伙拆解熏制成鱼干，然后储存到向阳都不知道的地方。

　　不过好在，不愁吃喝的向阳对希的囤积癖并没有表现出不满来。

　　有吃、有穿、有住，今年冬天可以说是向阳来到这个世界以来过得最为舒坦的了，希那一点点无伤大雅的小习性完全影响不到向阳汽化升空的好心情。

　　用宽大的菜叶包裹住撒了□□粉和痛果粉的烤鱼，向阳把鱼肉菜团一整个塞进嘴里。

　　麻辣的口感混合着外酥里嫩鱼肉的鲜香，猛地从被牙齿碾磨成菜汁的蔬菜里冒出头来，清香冰凉的青菜汁和滚烫的鱼肉汁水混合成刚好的温度，能让味蕾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接触此等美味~

　　咀嚼几口，舒坦得眯起眼睛的向阳忍不住喟叹一声：“你种的菜越来越好吃了！”

　　向阳还记得他刚搬过来那段时间，希种出来的菜苗弱小可怜到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比喻句来形容——

　　是发育不良？

　　还是天生畸形？

　　一株株长成的深绿色叶子的野菜，却不超过向阳的食指高。叶子一丁点水分也没，仿佛没有经历过鲜嫩多汁的青春期就提前衰老。整株植物像被土壤榨干了一切似的，干瘪得宛如空壳的蝉壳，一口咬下去好似在啃兔子磨牙用的提摩西草——扎嘴、不脆、无水，一股苦涩的草味儿。

　　“嗯！”希赞同地点点头，整只兔子坐在一张巨大的菜叶上，低头啃植物最翠绿多汁的部位：“多亏了向阳啊！自从用了你的便便做肥料之后，菜长得又快又好呢！”

　　向阳吃菜，排便——便便施肥，种菜——向阳吃菜，排便

　　真是完美的生态循环啊！

　　伸出去抓着菜叶子的手僵硬在半空中，向阳的手指不自在地勾了勾空气。干咳几声，向阳踌躇着问道：“这些菜，你都洗了，对吧？”

　　“对啊！”啃了一嘴菜叶子的希仰起脑袋，用疑问的小眼神儿看向阳：“是向阳说过要洗的啊？以后是不洗了么？”

　　“别！”滞留在半空中的手连连摆了好几下，向阳才复又去够自己早先看好的那片儿菜叶。手上继续叠着菜包，向阳用十足真诚地语气叮嘱希：“千万要洗，一定要洗，记得多洗几遍！”

　　尽管对向阳的反应不甚理解，希还是乖巧地点了点毛乎乎的小脑袋，示意自己会乖乖听话的。

　　吃了睡、睡了吃，这般千篇一律的生活不是过得很快，白驹过隙；就是过得很慢，度日如年。

　　对于睡眠时间>>>>>>>清醒时间的向阳和希来说，他俩明显是前者。

　　大抵是因为这个冬天太过惬意了，还没等向阳和希体验到天寒地冻的残酷，六十天的冬季便匆匆离开了。

　　可能是初入冬日中太过疯狂地爆发寒冷，以至于消耗掉了这个季节的全部力气。这片大陆的冬季表现得和希的尾巴一样，短粗圆滚——看着丰满实则后继无力。

　　春姑娘无论在哪片大陆都带着润物细无声的细腻，她来得不似冬季那么突然。土壤和枝丫上覆盖着的厚厚的雪被，会随着春姑娘的抚摸缓慢的速度融化，滴滴答答，或渗入泥土的渗入，或汇成小溪流入江河。

　　春季带来的暖意从地心深处冒出芽来，为整片大陆带来婴孩出牙时又痛又痒的生机：钻出地面的新生嫩草、重新抽芽的细弱枝条……

　　以及……从冬眠中苏醒的花蛇部落族人……

　　猫在兔子窝的向阳和希隔着天花板顶几米厚的土壤层，都能听见地表宛如拆迁的折腾声。

　　好似打桩机在不断地夯实地面，发出‘砰砰砰’断断续续地没什么节奏的闷声，强烈的震动透过土壤层带动了铁木屋顶。要不是木板间的缝隙被木胶封死，怕是会有不少泥土顺着间隙簌簌地落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向阳的错觉，他隐约感到整间房子都在随着屋顶的节奏摇摆，一时间向阳的心里塞满了‘自己会不会被活埋’的担忧。

　　“不要担心啦！”正趴在地上用瓜瓤清理两人穿了一冬皮衣的希看向蹲在墙角的向阳，心大如瓢地宽慰起对方：“房子不会塌的，每年春天都这样，你习惯就好了。”

　　伴随着房顶的震颤，一阵阵呻/吟声此起彼伏地传来。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段‘声’‘动’的乐章也演奏得愈发激烈起来。

　　忍耐的弹簧被压缩到极点的向阳深吸一口气，肺部的充盈给向阳带来了一往无前的气势。向阳无甚表情的一张脸涨红起来，‘砰’地一下站起身，木板床都随着他大力的动作颤了几颤。

　　“阳？”跪坐在皮衣上的希歪了歪脑袋，好奇道：“你干嘛？”

　　“发/情/期可以理解，但是扰民就不好了！”向阳说着，气鼓鼓地冲出了家门。

　　一上到地表，向阳就被满目尘土呛了个倒仰，还迷了眼睛。

　　伴随着有力的抽打拍击声，地面被夯实的同时表面的浮土也被震动起来。周遭几乎了一阵小型沙尘暴，好不容易熬过凛冽寒冬的树木在生意盎然的春季死于非命。

　　揉了揉眼睛以便眼泪冲刷出其中脏污，向阳在这弥漫着尘土宛如经历过地震般的残垣断壁间，隐约看到一条巨型太攀蛇和一条巨型金环蛇相互纠缠着，正在疯狂地……交/配。

　　足五米多长的太攀蛇和四米多长金环蛇来回翻滚着，两条粗长地尾巴攀比似的抽打着地表的一切存在，周遭弥漫着蛇类特有的膻腥气息。

　　“巨岸叔叔！金甲叔叔！你们为什么不回部落交/配？”认出两条大蛇的身份之后，向阳扯着嗓子大吼道。

　　认出巨岸和金甲的时候，向阳还有那么点‘竟然是熟人？’的诧异。

　　向阳他们这些雄性以及半兽孤儿，就是归金甲这位大家长管教的，而作为金甲的伴侣，巨岸自然也是孤儿洞的常客。

　　说是管教，其实也就是分配食物以及过冬的兽皮。然而再多的，公务繁忙的金甲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听到向阳的声音，巨岸和金甲的动作只是略做停顿，而后依旧我行我素地继续他们的生殖大事，丝毫不在意他们被一只小崽子围观。

　　“巨岸叔叔！金甲叔叔！你们为什么不回部落交/配？”然而向阳打定了主意要把两位长辈赶离自己的住所，于是不依不饶地继续喊叫起来。

　　终于，一再被打扰之下，两蛇给了向阳点回应。

　　巨岸低哑的声音响起：“向阳，你怎么不在洞里？白眉长老已经在统计部落人数了。”

　　“我现在和希住在一起，就在你们身子底下的洞里。你们都要把我们的房子震塌了，可以换个地方么？”

　　在向阳据理力争之下，两蛇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彼此。巨岸和金甲对视一眼，分开相交的尾巴。

　　金甲游弋到向阳身边，用较巨岸略微柔和得多的嗓音开口：“好的，小阳。我们马上就离开，好么？”

　　“谢谢金甲叔叔。”向阳不吝啬地露出了一个甜蜜蜜的笑脸，来讨金甲开心。

　　和花蛇部落的所有成年人一样，金甲也十分疼爱部落的小崽子。而且可能是因为金甲本身是半兽不易受孕的原因，他对幼崽们的喜爱比其他人还要更多一点。

　　虽然拥有五十岁的心理年龄，可现在向阳的外表依旧是一只可爱的五岁幼崽。再加上向阳永远干净的脸蛋和好闻的气味儿，金甲一直格外偏心向阳。

　　“一会儿记得去白眉长老那儿登记一下，部落在统计越冬成功的族人了。”

　　“嗯。”向阳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谢谢金甲叔叔。”

　　“要不要叔叔带你过去呢？”金甲低下脑袋，示意向阳可以坐到自己的头上。

　　看了看远处巨岸已经彻底黑下来的一张蛇脸，以及不断抽打着可怜树苗的尾巴。向阳背着小手后退几步，婉拒了金甲的好意：“不了，我还要帮希清理兽皮衣，等一下再过去。”

　　“那好吧……”金甲抬起头来，声音流露出一丝可惜来：“如果有什么事儿需要叔叔帮忙，就来找叔叔。”

　　在远处巨岸那双蛇眼发出的火辣凝视下，向阳一脸纯良乖巧地表示：“叔叔，你们可以先去交/配了。这可是春天最要紧的事，不必担心我。”

　　巨岸&金甲OS：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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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解：
1、开得出菜单不等于摆得成酒席。——钱钟书
2、这春所鼓动得人心像婴孩出牙时的牙龈肉，受到一种生机透芽的痛痒。——钱钟书
本章化用了这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