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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解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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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刘氏上前道:“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次小女笄礼宴请大多数为女眷,我应该未对您下帖”
“是,白夫人”来人道:“您确实未对我下帖,是我不请自来,”他顿了顿,“不过,我与烟雨小娘子早已私定终身,一直等她及笄礼过,便上门提亲,好不容易等到这一日,正想开口,却被宋夫人抢了先头,不过我与烟雨小娘子情投意合,还望白夫人应了这桩婚事。”
烟雨惊诧的看着眼前的人,不过是因缘庙前的一眼之缘,他怎知自己身份住所,今日又为何今日来此,又谎称自己与他私定终身?只是单纯的想替她解围吗?但是如若如此,用这种方法,岂不是也将他自己拉入深渊。
同样一头雾水的还有刘氏、宋夫人和在场的宾客。
刘氏一时语塞,倒是宋夫人冷笑一声:“看来白府家大业大,烟雨小娘子也是好福气,这还未及笄就与人私定终身,我说今日怎得如此胆大拒婚,原来是早已寻得如意郎君,倒是我这宋府拦了道,险些破坏了这美好姻缘。”说话间句句酸味,想看着白府如何收场。
刘氏自知理亏,但一想从小烟雨就被管教着,几乎从未出府,哪里有机会与人私定终身,但来人句句笃定,不像是玩笑,正思忖着如何应对。
“白夫人,”来人颔笑着:“我还未自报家门,家父舒祠,敝人舒碧山,我已征得父亲同意,今日代父前来白府提亲,望白夫人应了这桩婚事,日后白府和舒府永结同好”
刘氏一惊,舒祠?那是当今朝堂中书令大人,何等显赫的地位,只听得舒祠只有一独子,才貌过人,并未婚配,难道是眼前这位?如若真如此,白府倒是沾了一门好亲事,但,转念一想,舒祠又怎会让独子娶了一个戴罪三品之后,婚嫁讲究门当户对,这确实令人匪夷所思。
倒是宋夫人听了来人的来头后,话语间变得温婉:“原来是舒大人公子,如若您与烟雨娘子早已私定终身,就当方才我与白夫人说笑罢,这是您两府的事,我先行回府”说完转身离去。宋夫人是聪明人,自知宋祠独得当今圣宠,位高权重,宋府自是畏惧三分,不能得罪,看到烟雨一脸的惊诧,虽知此事一定另有说法,但眼下正是一个台阶,自己何不抽身而去,断能不卷入其中。
“原来是舒大人的公子”刘氏眼眯成了一条缝,看烟雨的神色,虽然知道此事也许另有隐情,但既然是对方自行过来提亲,那就不是自己高攀了去,随即说道:“白府到底是积了几世的德,能得舒大人和舒公子如此待见,既舒公子与小女已私定终身,做娘的自然也答应这门亲事。”说话间刘氏眼笑眉开,撇了一眼烟雨。
烟雨站在一旁,正想开口说话,不想舒碧山走近了她,在她耳边说道:“你不嫁我,你也得嫁他人。”
烟雨定定的望着他,一时间竟语塞。
她看着眼前的人,比两个月前在因缘庙所见之时更为意气风发,一身碧衣,言语之间有种凌驾于众人之上的气质。眉宇之间更是有着一种非凡的气度,意境超然,她一下子想到了黑夜之中绝尘而去的良马,他的身上有着这种天性。
但自己又对他一无所知,更无他口中所说私定终身,贵胄之独子,又怎会娶一个毫无权势只有一面之缘的深闺女子。就算是心生怜悯,不忍见他到宋府做妾,成为一个生子的工具,但这样替她解围也未免太过,婚姻大事岂容儿戏,更不是他一时的说闹之辞。他到底是何意?
烟雨的心绪一时间已被白府热闹的氛围所覆盖。席宴间热闹非凡,刘氏为从天而降的婚事暗自欢喜得笑逐颜开,每一桌都亲自奉酒。宾客也一一庆贺着白府结了这桩好亲事。舒碧山被请为上座,烟雨不时地望向他,愁容难舒。
“小环,”烟雨低声唤了在旁的丫鬟:“你陪我回房间罢,今天发生这些事,我还没有捋顺,我要回去好好想一下”于是烟雨和小环悄然退了席。
回廊婉转绵长,烟雨踱步在荷花池旁的亭榭中,正是春天,荷花还未开,但风已轻拂而过,吹动着荷叶,水面也泛起层层波纹。她对着荷花池,叹了声气。
“小娘子,难道是为嫁人而愁吗?”
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原来是舒碧山。
她转过去,看到了站在她面前的人,“你不是应该在前厅吗?怎么来了后堂”
“小娘子别忘了,我可是白府的女婿,我来后堂看我未过门的妻子,还有错吗?”他略有打趣地说。
烟雨故意往后退了两步:“烟雨感谢舒公子的解围,但人生大事,不由你我决定,白府更是高攀不起,烟雨只当刚才您是说笑,从今以后,就当舒公子从未来过白府,白府与你从未有媒妁之言”说着便想转身就走。
“烟雨小娘子且慢”舒碧山言语之中有着一种仿佛洞察一切的能力。
如他所料,烟雨果真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他,“公子还有何指教?”
“想必小娘子是疑虑我今日为何会到白府,并谎称你我私定终身之事吧”他顿了顿,突然严肃的看向烟雨,双手突然托起烟雨的双肩,烟雨一惊,想往后退,不过他的力道实在是太大,仿佛一种力量让她不得动弹,她听到他静静地说:“自因缘庙那一次遇见,我便对小娘子念念不忘,早已定誓非小娘子不娶,多方打听才得知小娘子姓名住所,我所做并非为他人,只为自己,因为我想娶你为妻”他静静说着这些,慢慢放开了手,不想烟雨竟是听得脸红,自小到大,还从未被一个男子这样按住不得动弹,并对她说过这些,一下子如遇光的青虾完全呆傻不得动弹,而后落荒而逃。
看着烟雨跑到远处的背影,舒碧山不禁笑了出来,旁边的随从也走了过来,朝舒碧山打趣道:“公子,我看这烟雨小娘子脸红的很,完全是被您吓住了”舒碧山远远望着她:“这丫头倒是十分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