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炮灰一起成神》揽中洲

23、真实

　　两人都是倒吸一口气。
　　刚刚出现在眼前的景象虽然只是昙花一现，但是足够令人心惊。
　　舒红敛退后一步，顺手接住了虚脱的狄伦。
　　他设立的魔法阵占用了幻术系魔法阵的部分能量，造成了周围的元素精灵的密集程度不均匀，形成了相对“脆薄”的区域，所以就算是狄伦那种并不能完全掌握的初级剑圣级的力量，还是造成了短暂的“撕裂”效果，让他们看到了和小城周围区域表面上的幽静美丽截然不同的景象。
　　不知是不是因为幻术系魔法阵中还带有什么和时间有关的效果，满地泥土都是属于干涸的血液的深褐色，还有一只离开了主人的断手躺在地上。
　　舒红敛的脚下正踩着一个死不瞑目的尸体的头颅，长大了嘴无声的呐喊。还有浓重的死气骤然出现，随着裂隙的闭合骤然消失。周围类似波纹一样的彩色光影也消失了，恢复了之前非常“正常”的景色。
　　狄伦皱着眉头，全身因为骤然脱力冒着虚汗，还是在龙族怀中撑起身子往地面上张望，似乎是企图在被刚刚一剑劈下的位置看起来十分正常的深坑中看到刚刚那副触目惊心的景象。可惜那里只是被斩开的泥土而已。
　　“红敛……”
　　为什么，外表的那种清新自然美丽，掩盖的确实这样——的情境。明明现在那种生命的气息那么鲜明而真实，但是刚刚那个令人窒息的浓郁的死气也很显然不是幻觉。
　　舒红敛神色一肃，先是洒下一大片掩息药水消除了这里施法的痕迹，然后带着狄伦飞快的离开了脚下的小山丘。
　　这里的死气肯定会吸引修炼亡灵系的主角的注意。就是不知道主角是不是也发现了这里的异常，所以才选择在这里制造活体制成的亡灵呢？如果是那样……他果然低估了这个原著当中封神的人啊，看来对方的胜利凭的也不仅仅是机遇和亲和力嘛。
　　还有，那么这个小镇当中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呢？那个所谓的活体——又为什么居然真的有生命气息？
　　真是——奇怪啊。
　　果然这个世界还是很有趣的，他不知道的事情还是有很多的。
　　“狄伦，我们去听听‘王后之乡’的真正故事怎么样？”他想到了杰罗姆收藏当中一个有趣的东西，对着恢复了一些精神的精灵道。
　　精灵没有开口，但是用那双通透的眼睛定定的注视着他。
　　幻境掩盖的东西都是真实存在的，如果使用的不是过大的攻击性力量，就不会触动幻境的防御。虽然他弄不明白每年移居这里的外来人们的平时行为有没有成功的作用到这些时间流动和外界不同的“真实存在的东西”，但是他确定一些温和的小型能量流是可以随便穿透然和幻术的。
　　因为这些能量在发挥完作用之后是会逸散的，逸散的小型能量可是幻术系魔法阵的能源，没有一个幻术系会忘记将自己法阵的防御设置的相对“迟缓”一些，就是为了可持续发展嘛。
　　他从戒指当中取出了一根细长的晶体针，照着地面缓慢的刺了下去，晶体一旦触到他探出的精神力立刻变成了半透明状，近乎虚化，一接触到地面就骤然消失了。
　　一根发着光的细丝缓缓缠绕到了舒红敛的手指上，混乱的画面和声音在脑海中交替着出现的，让他强横的精神力消化着这些都有些困难。因为短暂的精神链接，不仅是未被磨灭的所有记忆被传送了过来，还有当初无穷无尽的负面情绪。
　　来自死灵的意志涌进脑海，这人生前大概还是个魔法师之类的战斗人员，精神力在和死气结合了之后腐蚀性更盛，侵入了精神力源之后有些刺痛。他自己的各种记忆都涌现出来，让他不得不暂时简单封锁了精神力源，以防它被死气污染——之前就在意外之下喝下了那种东西，之后对死气还是要多多防范一些才好，高等亡灵巫妖的磷粉可不是能随便食用的东西啊。
　　龙族的墨色眼睛睁开，肌肉紧绷，从腰间取出一柄碧油油的软质匕首捏在手里，瞳孔缩成一条线的粗细，其中杀意凛然，他注意到了狄伦的存在，缓缓转过头来，却没有放下手中的匕首，森寒的目光也没有变化分毫。
　　“红敛？”精灵从未见过这种样子的舒红敛，虽然早就从之前的只言片语当中猜测这一位手上的人命不是少数，但是单单知道和见到还是两回事。如果初次见面的时候后者就是这副模样，恐怕他对其的印象就会大大不同了。
　　“你叫我什么，再来一遍？”龙族露出了一个灿烂得过分的笑容，身上的杀气却越发重了，一步一步的向他走了过来。
　　“红敛，舒红敛。”精灵重复着，叫出了他脑海里盘踞不去的某人的全名。
　　很好，龙族用手用力捏住了他的下巴，不怀好意的打量着他的脸，突然目光一柔，手上的动作也轻了下来，只是低头落下一吻，在狄伦的耳边轻声呢喃：“对不起啊。”
　　精灵有些关切的看着舒红敛发白的脸色：“你没事吧？”
　　舒红敛直直的靠在他怀里，却又不敢当真用全身力气压在尚还虚弱的精灵身上，只好委委屈屈的站成了一个扭曲的姿势。
　　“没什么，刚刚那是我最初为了逃避杀人的心理负担特意委托朋友对我做了催眠和引导，产生的算是半个第二人格的东西，本来是可控的，但是刚刚受到了些刺激，他就自己跑了出来。看来就算我好久没动手了，他也没能消失呢。”
　　“我还是跟你讲讲那个被封禁在这个幻术系法阵当中的那个亡灵看到的景象吧。”
　　狄伦的手轻轻覆在他的后背上：“你的那种精神链接针还有没有了？”
　　舒红敛靠在他身上轻轻地笑了：“你想和我精神链接？一不小心就会接收到我记忆里的负面情绪呢，你就不怕精神力受损？”
　　精灵切了一声，像是对他所谓的负面情绪相当不以为然，亦或是本来就别有想法，总之晶石针又被使用了一根，这次的细丝从舒红敛的精神力源伸出来，缠绕到了狄伦的手指上，不知是不是被使用者有意控制的原因，这次传输的速率相当缓慢，足够狄伦慢慢消化其中的内容。除了因为刚刚的传输暂时盘桓在舒红敛的脑海当中的那些以外，果然还有一些别的内容透了过来，让他一时间情绪有些复杂难言。
　　舒红敛见到他的表情，轻轻蹭着他的脖颈，倒是有了些巨龙的样子。
　　那个开国君主因为怀疑王后的家族被封贵族之后密谋叛乱，所以提前布置了杀局，让当初的整个小镇瞬间因为禁咒魔法变为一片焦土，连一个求救的信息都未能传到当初的帝后手里。后来对外说是要扩建王后的故乡把小镇封锁，让大量的魔法师根据幻术系法圣的指引和当初的宫中炼金大师的修正，甚至还有已经灭绝的擅长神秘系法术的透明龙的龙晶做材料，布置了一座像是一座绝美的城池一样的幻阵。
　　那个君主和一个隐藏在暗影当中的亡灵系法圣做了交易，清空了城中所有亡灵有关这场屠杀的记忆，将他们用能替代躯壳的陶土人形盛起来，做成了有较为完整的灵魂的自动傀儡，重建了他们的屋舍，把他们重新放回了这个小城当中。
　　王后的家族成员的灵魂都被君主销毁了，他们的人形是彻彻底底的实心傀儡，不过是被炼金术士炼制的储存了被君主挑选过的记忆的晶核驱动的死物而已。
　　一座城的死物。
　　君主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还以五百个少女的灵魂为代价，要求亡灵法圣在魔法阵当中做了些手脚，让所有和城中的傀儡接触过的人都会被做上标记，会莫名的产生强烈的想要到城后的山坡走走的欲望，然后被那里的法阵暗算，整个人的生命气息连带连灵魂都会成为魔法阵的养料。然后躺在成为地上的一具骨骸，被不知情的人或者傀儡掩埋。
　　所以，这个法阵得以延续了穿过了常常的光阴，直至到达今天。
　　至于那个亡灵为什么知道这么多，是因为他就是那个炼金大师。
　　他就因为无意中打开了安置在幻阵角落里一个本来是用来观察效果的法阵，看到了君主和亡灵法圣的交易，当时的他因为好奇听完了整个谈话，谁料到他早就被那个法圣发现了，被直接做成了守阵的半巫妖，不停的在魔法阵所在的空间里游荡着，却不被任何人发现。
　　不过这样一来，也就怪不得无论是原著中的狄伦还是现在的雷都选择这个魔法阵的所在开始放开手脚施展亡灵召唤术了。那个留下传承的亡灵法圣肯定和改造法阵的那个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且一定在改造的时候在法阵当中做了什么手脚，让这里的法阵可以用特殊的手段操纵，变成他和他的学徒天然的亡灵试验场。

　　狄伦没有先谈论这座死城表面笼罩的虚像，而是轻咳了一声，问舒红敛道：“你…刚刚精神链接的时候…在想什么？”
　　随着画面传过来的还有被链接者的精神波动，那种波动柔和温存，带着绵绵的依恋之意，让狄伦觉得脸上的温度升了起来，心脏的搏动也急促了起来。
　　舒红敛把脸埋在了精灵的金发当中，闷声道：“你。”

　　依旧很晚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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