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wliet》Tingi

6、Chapter 6

　　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L第二天没有向绘琍纱道别便跟联络人远赴法国，甚至不留给她一张小纸条。根据华尔密的转述，他是赶赴甚麽国际安全会议，不说也知道那目中无人的胆小鬼又躲在电脑後旁听，绘琍纱我们别管这种寡情薄幸的坏人，今天天气真好，不如去公园放纸鸢？我放纸鸢的技术很好，L压根儿及不上！

　　L的不辞而别和华尔密掌握她不知道消息让绘琍纱大受打击，当天早上因为她重度精神恍惚把盐糖调转，结果大家吃了一顿非比寻常的咸味香蕉蓝莓松饼当早餐。经过一天晚上的酝酿，她和L吵架的消息不径而走。由L愤怒地掴她耳光咆哮著提分手，到绘琍纱把他做成忌廉人偶放进焗炉活活烤死的版本应有尽有，一开始伊人还撑起假到不成的微笑解释他们只是小小的绊了嘴，到了後来乾脆大方承认她已经把L做成海绵蛋糕分肢卖到各大甜品店。

　　梅罗咬著L临走前悄悄扔进储物柜的皇家华丽丽特别装巧克力(话说L在心情不好的情况下不小心少放了两排)，听著绘琍纱失魂落魄答应华尔密出外散散心，不禁微微泛起冷笑，心想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的最佳例子，明知道华尔密会乘虚而入就不要故作潇洒说我不管你，然後没种地偷偷拜托一个八岁小孩看好他的女朋友，数目还要跟预定的有出入。

　　没想到L是爱情零分的笨蛋，梅罗有云大人的事情不要连累巧克力的数目。

　　不过说好说歹一则他收了贿赂，二则他讨厌绘琍纱跟猪脑鞭毛菌出双入对。要是她被灌了迷药突然转投华尔密的怀抱，L方面不是说声对不起我的错就能风平浪静地了事。於是握著绘琍纱的手嚷著一起『去街街』的梅罗再次成为华纱之约理所当然的第三者，在华尔密想牵绘琍的手的时候闹著要抱抱。

　　对梅罗千依百顺的绘琍纱不会拒绝他的要求，眼光独到的L找到非常有力的盟友。

　　只是要他演这种猴子戏，额外收费一定不只两排巧克力这麽便宜。

　　L和绘琍纱吵架後，最大得益者是哈绘琍纱哈到不成的华尔密。话说经历上年度惨败後终於等来反败为胜的机会，尤其碍眼的熊猫不在她的身边占位子，他更加肆无忌惮为顺利担任绘琍纱的跟得男友做预先练习。譬如早上叫起床到下午帮忙晾衣服到晚上义不容辞插手准备晚饭，只要能跟绘琍纱黏在一起，他每分每秒都把握得很好。

　　尽管长此下去，伊人的寂寞芳心也许能被打动，不过按情况看来，梅罗认为至少等到L正式抛弃她才可以算，要不然他天天吊在旁边也是枉然。绘琍纱想著L的事然後直接把华尔密从脑袋挤掉的时间是3：1，三小时想著L一分钟听华尔密第一万次数落L是没有情趣不解温柔的黑白色海龟蛋。梅罗知道绘琍纱不喜欢别人说L的不是，有些时候虽然还气在头上，却也出言维护那个把她的手掐得直流血的混蛋，甜著危险的笑，说：『L不是这样的人。』

　　一个笨蛋。梅罗好意提醒这个脑袋栓塞的异变人类，只要L一息尚存，凭他的资质成功钓到L的马子的机会率是零，还害怕他听不明白，特地用日本的经济情况作例子，你华尔密成功把到绘琍纱的机会等同日本失业率降至零一样，简直是不可能任务。你这麽喜欢她不如趁早殉情死了，来世投胎做她的儿子，说不定可以不废吹灰之力击败L，成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不过你也许要叫L做爸爸。

　　然後他尖叫著说死小孩你是L的走狗不要过来阻止绘琍纱亲亲迎向我！

　　梅罗鄙视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不肯面对现实的蠢态，说：「你真不是普通的笨。」趾高气扬地叼著半排巧克力从衣柜顶轻盈地跳下来，金发的小小孩童仰起高傲的脸孔，渺视高大的白马王子，道：「你和L都不够我了解绘琍纱，她每晚跟我睡在一起而不是跟你们。」

　　华尔密咬牙切齿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混蛋常常借故吃豆腐！梅罗冷冷瞪他一眼说你的智商跟L真是相差很远，知不知道贿赂也是战略的一种？我知道L很多次想把我的头扭下来，但看在绘琍纱疼爱我的份上，他也很懂得奉承我。话罢把巧克力包装纸揉成一团扔掉。

　　绘琍纱远远见到他俩，跑过来笑道：「梅罗，你怎麽跟华尔密一起？特别课快开始了，马托在找你一起上课。来，走吧。」伸手牵住梅罗，他的五只小手指跟绘琍纱的缠在一起，她对梅罗笑得特别温柔。

　　就是这个甜笑！华尔密痴痴迷迷盯著绘琍纱双颊上的小梨窝，眼睛变成奇怪的心形——这个甜笑的主人就是要他赴汤渡火、学狗吠装猪叫，他亦甘之如饴。「绘琍纱！」心跳一百，真是心跳得几乎跃出咽喉……奇怪，他又不是第一次约她，然而这一次摸出电影票，那惊艳昏眩的感觉如湜灌顶。

　　绘琍纱收下来，轻轻挽了挽发鬓，点头。

　　话说又是星期天，梅罗和绘琍纱在华尔密盛情邀约下答应去看奥斯卡得奖名片。嗯嗯不错是卖座浪漫的爱情片，很多情侣手挽手一起甜蜜蜜地看，虽然他和绘琍纱之间多了个碍事的小孩，可是不打紧，他绝对有法子无视他的存在。入场前绘琍纱很体贴问梅罗要不要换成看小孩动画机动战士，梅罗耸耸肩说没差，他讨厌孩子气的电影。

　　於是三人高高兴兴进了片场，一开始还好只是男女主角一见钟情蜕变为斗气冤家，看著看著竟然上演男女主角意见不合冷战吵架、男主角不留一张字条丢下女主角离家出走的戏码，华尔密瞪著她的柔夷想是时候了是时候了，是时候跟她十指紧扣了。他正想握上去，绘琍纱却说声抱歉拿著手袋冲出电影院，华尔密眼尖的发觉她的眼梢依稀有泪光。

　　「她、她怎麽哭著走了？」华尔密是傻是呆但不是痴呆，这是约会失败後绝望的疑问……被丢下的梅罗白他一眼，道：「不要明知故问，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跟L在吵架，难道我说她是因为打呵欠你就相信了吗？」

　　呜呜呜呜相信的相信的我相信的。梅罗扔下怨念一百的碎碎念王子，独自赶返华尔密之家，前脚没有踏进大门琳达就来问他，为甚麽绘琍纱躲在地下室枪械房偷偷哭泣？

　　梅罗也怨念，为甚麽L的篓子非要他来擦屁股不可？

　　「尼亚！借你的电脑一用！」凶悍地推开尼亚的房门，忽视银鬈发小孩冷异到极致的惊讶目光，梅罗一屁股坐在电脑桌前，粗暴的踢开电脑开关，翻开通讯栏一列，托著闷腮找到联络人的通讯电话——这是他第一次打电话给L，居然是为了这麽无聊的事，待始作俑者回来後，他不狠狠勒索一整箱巧克力梅罗誓不为人。

　　渡说梅罗打电话给他後，L就猜到是为了绘琍纱。

　　他不喜欢别人对他的感情生活多加意见，然而挂线不免太没礼貌。L不情不愿接过电话筒，正想说话，梅罗先一步把他的祖宗揪出来连珠炮发问候一遍，八岁小孩到底从那里学来满嘴粗言秽语大慨是L一生一世解不开的谜团。他耐著性子听梅罗把忌廉人偶小故事到看电影含泪回去的情节叽叽喳喳说完，一边吃草莓蛋糕一边听小孩碎碎念一边看资料，还有空吩咐渡给他泡红茶，末了才回到电话筒上，道：「梅罗，绘琍纱知不知道你打这通电话？」他硬是不信绘琍纱会把格调放得这麽低，透过梅罗跟他讲和。

　　「这不是重点！」啧，又要喋喋不休。L趁梅罗深呼吸准备新一轮大吼之际, 抢先淡淡堵搡他：「这是重点，我们的事不属於你的管辖范畴。我在工作，不要为这种小事打扰我。」这才是真正的问题重点，作为L，他不能为了私事影响工作进度，这是他的个人原则，也是肩任L、和跟L有密切关系的人必须有的觉悟。L是全世界的L。

　　金发小孩怔住，惶惶悸悸吞一口唾沬，保持仅馀的一点气势，骂道：「枉我一番好意！你甚麽时候回来？」有一点正常小孩的撒娇味道，L敲了敲厚厚一尺的资料堆，蓦地烦闷起来，道：「也许明天，也许很久都回不来。案子破了再说。」

　　L的口吻平谧带威严，没有发怒大叫却不容你忽视——平日故意装得很没格调地跟小孩子玩耍，实际上华密之家的事都是他说了算，梅罗慑於他的气焰，没有插嘴说不的馀地。「知道了吗？还有没有别的事？」

　　「没有…」如何凶恶始终是八岁的小孩，挂线後梅罗暗暗决定向绘琍纱说L的坏话。

　　L蹲在椅子把文件一张接一张高高举起，对刚才恫吓梅罗颇有歉意，说到底他是关心绘琍纱。可是他必须让这个蹬鼻子上脸的小孩明白L的威信何在，不要以为一通绘琍纱哭成泪人的消息能唬住他，他没有堕落到跟华尔密同一层次。何况L深信梅罗把事实具体夸张化。

　　说甚麽在华尔密面前泪洒当场，依她的个性忍不住想哭一定悄悄离场，尽量不打扰别人…更遑论跟脑袋长杂草的华尔密撒娇，她明白这样只会彻底激怒他，对讲和没有好处，而且绘琍纱不是喜欢到处留情的可耻女人。

　　然而某程度上他有点後悔当天那句“我不管你”，说气话不是L的风格。的确是绘琍纱首先扬言“我不要你管”，可是他故意弄痛她的手是他不对，她还流血了。

　　他明白绘琍纱的用心，其实一大半是为他设想。做法无疑愚蠢又不切实际，但她不是天才儿童，考虑事情偏向情感方面无可厚非，相反作为普通的十八岁少女，她的做法正常得不可挑剔。再说自己也太钻牛角尖，她学会入门的防身技能不是坏事……至少华尔密那条色蛆要是霸王硬上弓，她有能力让他脑袋开花。

　　以前梅罗挪揄著跟他谈起，绘琍纱觉得自己配不上L，在他跟前她好像猪一样笨，甚麽都学不会、甚麽都做不好。L想不到他们的交往会形成绘琍纱的压力，她的压力对他来说是一种……沮丧的无奈。他希望给予绘琍纱的是安全感，而不是自卑感。

　　果然当天他不该生气，那家伙表里如一都是很脆弱单纯的孩子，他一言不发在吵架的翌日出差真的太绝情了一点，难怪她漠漠寡欢。可是事已至此，他不能丢下调查中的案件毅然回去。这不是L的作风，绘琍纱应该明了。

　　渡看L把资料翻来翻去，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便问他：「L，要不要提早回去？」反正这种状态办不了事。

　　L连忙装出很不在乎的样子，可惜非常不成功。「说甚麽啊？渡，我们在办正事，不能为绘琍纱缩短行程。」其实他只是问要不要早点回去，这句话没有涉及绘琍纱，显然易见L的思绪已经跟案件洒脱地说再见。渡一边在网上预订机票一边问：「真的不用吗？你没有斗志，要不要摇个电话给绘琍纱？」

　　摇个电话回去吗？也许是不错的选择，何况华密之家的上上下下全知道他们在吵架，没有甚麽好隐暪的。当下点头称好，渡马上拨电话过去，接电话的是罗杰，他说绘琍纱刚刚带梅罗出外买甚麽皇家华丽丽版火车模型巧克力，大约黄昏才回来。

　　啧……心情不错嘛！还有閒情逸致买玩具，L突然很希望绘琍纱难过得躲起来哀哀哭。可是现在不是满脑子想她的时候，本来预计昨天就可以回家，岂料接到棘手的案子，不尽快解决便不能回去…

　　好吧，他承认他有点想念绘琍纱。

　　「渡，拜托你帮我买一件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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