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wliet》Tingi

3、Chapter 3

　　时间不经不觉到达圣诞前夜，白雪公主的舞台剧排演已趋完美，L蹲在台下观望绘琍纱举手投足的美态，越看越发肯定她是天赐给他的白雪公主。

　　白如羊脂的肌肤，吹弹可破的玉颊，红若蔷薇的嘴唇，黑似檀木的润发，浓纤合度的身段，和善良亲切的高雅气度……L咬著大姆指，台上的绘琍纱回头望见，顿时心头漏了一拍，也忘了自己还在排演，结结巴巴地拉开不自然的微笑，道：「这…这…L你来了？」

　　「啊，绘琍纱演得非常不错，很有白雪公主的模样。」他回她淡淡的笑，顷刻绘琍纱的样子真的遇见白马王子一般，又甜又怯。「L，请你不要打扰排演好吗？」饰演白马王子的华尔密焰高气盛地堵断两人的眼神交流，绘琍纱窘道：「对不起，华尔密…是我先跟L说话的。」「绘琍纱这不是你的问题。」啊啊…又借机握著她的手，这个衣冠禽兽真不知道甚麽是礼仪廉耻吗？

　　「算了…休息一下、休息一下好吗？绘琍纱也该累了。」A小姐满不耐烦地宣告休息，绘琍纱二话不说把手抽回来，华尔密也不气馁，马上扳著她的肩，道：「绘琍纱选好舞衣没有？」「啊…好了。」仪态翩翩地坐在台边，她依然跟L保持若即若离的差距，旁边的小孩一涌而上。

　　「绘琍纱姐姐选了甚麽舞衣？」

　　「绘琍纱姐姐替我化妆好不好？」

　　「绘琍纱姐姐是不是梅罗的舞伴啊？」

　　发育不全的乳臭小孩化甚麽妆？L不以为然地舔著棒棒糖，绘琍纱身旁的蛆故作潇洒地拨了拨头发，说：「傻孩子，王子与公主才是顺理成章的舞伴。」

　　去你的王子与公主。L朝他的棒棒糖发誓，蛆虫绝对偷偷跟他投了胜利的一瞥。

　　「啊啊，好可惜，我想跟绘琍纱姐姐跳舞的说。」

　　「那麽梅罗是不是跟尼亚一组？」

　　「别傻了，梅罗会拆毁华密之家。」

　　「人家说要是在舞会许下定情一吻，他们就能永远幸福快乐在一起。」浅棕色眼睛的小花痴扬起小脸蛋，脚丫子在台下踢啊踢的，一副如梦似幻的陶醉表情。「L哥哥喜欢甚麽味道的吻啊？」

　　「咦？我吗？」L咬著棒子，道：「没甚麽特别啊…真要说的话，嗯…香草味吧。」随口胡诌，刚刚舔完的棒棒糖正是香草味。一群小孩子叫的叫、吵的吵，围著绘琍纱笑笑闹闹说讨厌讨厌L这麽不解情趣活该跟蛋糕接一辈子的吻。华尔密不甘被冷落一边，说：「小孩子就是天真无邪，绘琍纱呢？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啊，味道？」

　　L眉头浅浅一蹙，直觉华尔密又在打量见不得人的诡计。「这个…只要是喜欢的人，甚麽味道也不打紧。」说的时候故意紧盯绞在一起的手指，刻意不往L的方向望去。华尔密清清咽喉，低声道：「我也是…只要是绘琍纱的话，甚麽味道都喜欢。」话毕孩子们又闹成一团，嚷来吵去叫嚣著王子公主万万岁。

　　L冷眼看著，绘琍纱红润的脸算不上羞涩喜悦。

　　整个孤儿院只有梅罗心中雪亮，知道绘琍纱偷偷暗恋L。换上戏服的绘琍纱让人眼前一亮，华尔密惊艳的结结巴巴，好半晌无言以对，深深呼吸浅浅吐纳回复平静後，还是拉著绘琍纱的手，说你当公主是我这个王子最大的荣幸。穿巫婆服的L很没形象地蹲在椅上吮姆指，缺乏高光的眼睛在华尔密和绘琍纱之间飘来飘去，然後“啊”一声拍拍手掌，华尔密瞪了他一眼，绘琍纱趁机把手掌抽回来，L说：「白雪公主该上场了。」

　　梅罗看著绘琍纱上了台阶，道：「L，拿来。」「甚麽？」这个孩子在说甚麽？L转头，一脸不解。梅罗骂道：「蠢货，巫婆服啦！我有言在先，我可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绘琍纱。刚刚她跑去买了香草味润唇膏。」凶神恶煞的死小孩气势如洪地一拍桌子，咬著半排A回来的皇家华丽丽牌巧克力，道：「你不要说你忘了甚麽回事！」

　　香草味…啊。

　　想起来了。

　　L一边脱掉丑不拉西的巫婆服一边微微笑了起来，果然女孩子终既是女孩子，如何佯装毫不在乎，某些情报还是一字不缺锁进耳里，例如他喜欢香草味的吻。

　　虽然脸上不动声色，然而想到绘琍纱包含香草味的嘴唇确实叫他心烦意乱。恰巧华尔密经过更衣室，奇道：「L，怎麽脱了戏服？下一幕到你上场的说。」

　　「对了，华尔密，你的衣服脏了，跟我来一下。」拉著他往洗手间走，L记得第三格的门锁早几天被梅罗踹坏。

　　熊猫眼朴克脸王子美观不美观因人而异，以现场反应为例，手执剧本脸色铁青把L的祖宗十八代揪出来诅咒臭骂的女导演，明显跟桃腮带晕魂不守舍的白雪公主有著差天共地的审美标准。绘琍纱的香草味从胶纸的另一端隐隐透到L的嘴上，连同她微弱的颤抖、心跳的震动、血脉的沸腾。台下爆发如雷掌声，L只觉意犹未尽……早知如此，真不该提议贴那该死地碍事的胶纸。

　　演剧後是舞会。被尼亚放出来的华尔密发现时机已过，哭天喊地断言L一定是嫉妒他的美貌，才犯下如此伤天害理不容於世的罪行，枉他身为世界第一侦探号称法律之光，竟然知法犯法他知不知道这样是罪加一等？

　　「得了吧，你！」嚣张的黑皮服小孩居高临下厉声冷嘲，道：「你还不是怨恨L抢掉吻绘琍纱的机会而已，少摆出正义凛然的受害者模样，害我食欲不振。」

　　「你你你你乱说甚麽？！」

　　月银如水，纷雪飞霜铺了满庭华白，映著屋栏上的彩灯，绘琍纱倚在梁柱注视良辰美景，从眼神到轮廓到交叠的双手都美得不落俗套。

　　L看著，他的白雪公主，生来注定招惹红尘万千，流落在孤儿院跟他相遇跟他见面跟他相恋。

　　「L……」黑珍珠般的眼亮了一亮。绘琍纱见他穿得单薄，咬一咬唇，顾不得礼仪顾不得面子，脱下围巾给他裹上，轻声道：「……你会著凉的。」

　　指尖拂到他冰冷的颈项，绘琍纱束紧了围巾，道：「你果然很冷，快回去吧，L病倒的话可不得了。」她的体香比奶油更香甜。L从脖子开始烫起来，他伛偻著腰还比她高出半个肩位…绘琍纱是很娇小惹人怜爱的类型。

　　她的头发在风中扬扬飘动，黑莹莹的甚是漂亮，L伸手摸了一把，如丝绸一样滑腻。然後她的女儿香从他的手掌的触觉窜进神经百骸。十五岁是容易怦然情动的年纪。

　　「绘琍纱的头发真是好摸啊。」L的每一句说话每一个眼神每一次呼吸的律动，让绘琍纱目眩神驰地觉得，她跟大侦探的距离也许不是天和地那样不可缩减。L离开後，她再次警告自己沿崖勒马，毕竟她的对象是名满天下的奇才，是恶贯满盈的世界的唯一希望……是属於全世界的L。

　　所以偶尔远远看他一眼，她就该心满意足。

　　绘琍纱是这样严厉地告诫自己不要泥足深陷，然而一次一次挑拨她的人是他。她在L的手掌下弹动不得，眼如流水，闪闪烁烁耀动L平谧无波的双目。她站在彩光白雪下凝望她和他之间的五厘米空隙，L的手掌沿著她的轮廓往下摸，摸来摸去始终有著五厘米的差距。

　　「别怕。」连他凑嘴在她的耳畔细语都刻意拉开五厘米，他闻到她的气息，却吻不到她的温度。他们还年轻，他们有太长太长的…用之不尽的未来，犯不著一时冲动破坏良宵。礼堂内圣歌高唱，小孩子的尖叫笑闹温暖了寒冷的雪夜，礼堂外他和她孤身独处黑暗中，他一伸手就能把白雪公主掳进他的世界。他的美丽的白雪公主绘琍纱。

　　她却希望再近一些、再贴一点，直至L身上的冰冷冷却她身体的温度，直至她看清楚那副没有血色的、睿智的面具下藏著怎样燃动人心的秘密…对绘琍纱而言，L是太诱惑的存在。

　　然後她閤上目帘，像默许一样，长长的羽睫在脸颊打上暧昧的阴影。L再靠近一点，她的唇颤抖著印上他瘦削的侧颊。他微叹一声，像轻嗟像呻吟，绘琍纱如被烙到的放开，他按著她的头不放，哑著嗓子说：「再一会……」

　　再一会、再一会，再温暖他一会。他的世界满满填上绘琍纱独特的香草味，温度从脸上开始点燃到冷静的脑神经，像烧沸的热水一样滚腾。L拉开围巾把二人的脖子困在一起。她吻他直到华尔密嘟嚷著走出来撞破好事，後者大叫L你这寡廉鲜耻的恶棍对绘琍纱做甚麽！L戚戚然放开她的围巾，淡灰色的飘回著她的香气，他舍不得撒手。

　　“追求白雪公主大行动”第二回合，在L精心设计的形势下，再下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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